杜安然笑道:“就你喜欢开我玩笑!”
“不过我今天来是和你说一件严肃的事。”晋少南收起了刚刚的笑意。
“怎么了?”杜安然生怕是不好的消息,她已经经受不住任何坏消息的打击了。她多么希望每天都能听到不同样的好消息,每天都能开开心心的。
“谢辰锦昨天找过你?”
听到晋少南说起谢辰锦的名字,杜安然吃了一惊:“你认得他?”
“我和他从小就认识了。”晋少南道,“我也是来A市后不久才知道,他老爸在A市开了家银行,效益还不错。”
“你们从小就认识?”杜安然讶然,“没有听你提起过他……”
“这个认识也就仅仅局限于小时候。”晋少南道,“后来上了高中后就没有任何联系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不仅长得一表人才,据说股票、证券也样样精通。”
“那……你怎么知道他找过我……”杜安然疑惑道。
“他把你签的那份合同给我看了。”晋少南轻描淡写道。
“他!”杜安然一激动差点站了起来,这谢辰锦怎么能这样,早就知道他是只狡猾的狐狸。
“你别怪他,他和我说了理由,他在赌我对你的情意值多少。”晋少南道,“来到A市后我们也聚过几次,期间各自说过各自的心事,你别看他这人精明能干,实则情商和智商成反比。他拿这份合同给我看,就是想要争取我的帮助,你是知道的,我爸在A市的市长地位,很多权力是辛子默无法触及的。”
“因此,他知道仅凭你根本无法成事,他还要我的帮忙。”晋少南分析道,“他赌我对你的情意,也就是,他赌我会不会因为这份合同而站在他这一边。”
“我贸贸然签下的合同,没想到还连累你进来。”杜安然小声道。
“与你无关,是谢辰锦这家伙太狡猾,几年不见,他的聪明丝毫不减当年。”晋少南笑了笑,“他知道我不会看着你去冒这个险。”
杜安然不知道该如何感激晋少南的这份情谊和信任,她道:“少南你不要参和进来,这是我和谢辰锦之间的事。”
“说起来他能找到你我也有责任。”晋少南苦涩道,“有一次和他喝酒我喝多了,酒后多说了几句,没想到谢辰锦这家伙全听了进去。”
“你……说什么了?”
“事后我才知道,我连辛子默让你过去当秘书这种事也说了。”晋少南讪讪道,“我觉得他能找上你,也有我的责任。所以,我将功补过。”
难怪谢辰锦知道那么多,杜安然从来没有想过是因为晋少南。
“那少南,这些事除了我们三个,还有别人知道吗?”杜安然担忧地问道。
“没有。”晋少南道,“谢辰锦虽然狡猾,但做事有分寸,秘密就是秘密,只能说给盟友听。”
杜安然这才松了一口气,这谢辰锦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安然,你说我连自由都无法给你,我是不是很无能……”
“跟你没关系,是辛子默太卑鄙。”杜安然咬牙切齿。
“谢辰锦是我朋友,其实他即使不找你签这份合同,我也会帮他。现在,我更得帮他。”
“少南,谢氏这能渡过这一次的危机?”
“不知道。”晋少南语气越发深沉,“得看运气。谢辰锦的天赋、你的里应、我的外合。作为朋友,我还是希望他能顺利振兴谢氏,这样,我们都算是赢家。”
“如果谢氏能够渡过危机,而辛子默真得赔上了整个辛氏,我……不用再过躲躲藏藏、提心吊胆的日子,你……能陪我去德国吗?我想和你再在大学里走走,然后……带着我母亲在德国好好过日子。”杜安然声音不大,却带着无数的憧憬。
“好,那就一言为定。”晋少南笑了笑。
杜安然苦涩一笑:“也许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嫁人了……少南,你会不会觉得我挺懦弱的……”
“如果你真得一直都不再改变主意,那我尊重你的选择。”晋少南有些痛心,可他,会给她足够的尊重。
“谢谢。”杜安然弯唇一笑,眸如新月。
两人对坐着喝了几杯清茶,又抛却了这些烦恼之事,天马行空地聊了起来。
说到开心的时候,杜安然突然很好奇地问:“少南,你说谢辰锦这么完美的一个人就真得一点缺点都没有?”
她不相信,因为像辛子默这么完美的人,尚有自恋、自大、自傲这些臭毛病,她还真不信谢辰锦没有。
“怎么没有。”晋少南说着说着忽然扑哧一乐,“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否则他会打死我。”
这么一说杜安然更好奇了,连忙八卦道:“快说快说,是不是特别奇葩?”
“他有很严重的洁癖!就连自己用的床单、被套都必须每天换洗,他们家有时候一个月能换几个阿姨,都是因为受不了他这习惯,给再高的工资都不干了。后来他妈妈实在是忍无可忍,把他往不换洗的床上扔了几个月,结果你猜怎么着,一年下来,这‘病’还真治好了!”
杜安然笑得前俯后仰:“果然奇葩。”
“还有呢,你猜他这么大一人,最怕什么?”
“什么?”杜安然托腮,好奇道。
“小虫子!”晋少南大笑,“他这人胆大的时候敢在半夜给我们讲鬼故事,可是一见到黄豆大的小虫子都会害怕不已!”
“那他岂不是会更怕老鼠、蟑螂这些动物?”杜安然被谢辰锦给逗乐了,她真是想象不出来谢辰锦那么一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遇到虫子的时候是什么反应。
“对,小时候我常常拿这些吓唬他,屡试不爽。”
“看来他要是敢坑我,我也有法子整治他了。”杜安然笑道。
“他要是敢坑你,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杜安然和晋少南聊得很欢乐,晋少南也在杜安然家坐了很久。直到白茹云回来后,晋少南才和杜安然告别。白茹云从来不干涉杜安然的私事,她给她最大的自由。从前是,现在也是。
白茹云说不出自己是更喜欢辛子默还是晋少南,她总觉,辛子默将自己藏得太深,连她都看不清,她又怎能放心地把安然交给他。而且,他伤害安然伤得太重,就连她都觉痛心。
倒是晋少南对待安然一直一心一意,只是……白茹云叹了一口气,安然恐怕还无法再真正爱上别人。
送走晋少南后白茹云和杜安然收拾会儿屋子,白茹云看杜安然心情好了很多,没有了刚刚回来时的沉重。
她不免问道:“安然,天天和辛子默相处,是不是不快乐?”
杜安然手一顿,挤出一个笑容:“也……没有。”最多就是心惊肉跳,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翻脸。
他不翻脸的时候对她比任何时候都好,只是她摸不准他的情绪。她想,让她适应他,太难了,她不想成为这样的杜安然。
“他有没有为难你?”白茹云叹道。
杜安然依旧摇摇头:“没有,我只是帮他处理一些日常事务,连他面都很少见到的。”
杜安然又撒了个谎,这段时间以来,她撒了很多谎,有针对辛子默的,也有瞒着柳弯弯的,现在,她不得不对自己的母亲也撒谎。她不想让她最爱的人为她担心,她不想让他们知道,她过得不太好。
“当真是冤冤相报。”白茹云苦涩一笑,杜家对不起辛家,可,这一切的孽债为什么要让杜安然来背负。
“妈,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去教小孩子学琴。要是有时间我去琴行看您,也不知道那几个小孩子有没有长进。”杜安然避开这个沉重的话题,笑道。
“他们学的比你小时候认真多了。”白茹云这才收起肃穆,笑了笑。
“妈,瞧您说的,因为学琴这事,我小时候还没少挨您骂呢。”杜安然记得她母亲是个传统的大家闺秀,安静贤淑,从不与人争吵,也没和别人红过一次脸。
可就是这么一个书香门第出来的千金小姐,在她小时候,可没少因为学琴这事骂她,骂得她眼泪唰唰直流。不过现在的她也感谢那时候的母亲,在母亲的谆谆教导之下,她才能有今天的多才多艺。
“下次有机会让你帮我代代课,有几个小孩子太调皮,比你当年还要调皮好多倍,我真是管不了。让你去接触接触小孩子也好,虽然这些孩子不服管教,但和他们在一起,整个人都会轻松很多。”白茹云道。
“真得?”杜安然满眼欣喜,她也想去接触接触不同的人群,至少,她一直都很喜欢小孩子,她喜欢他们的天真无邪、无忧无虑。
每一次和小孩子相处的时光都非常快乐,也能让她忘掉很多的不悦。
回想起这些年,商场之上尔虞我诈、兵戎相见,看不见的刀光剑影,身心都异常疲惫。
“你要是有时间随时都可以过来。”白茹云笑道,“正好也帮我减轻减轻负担。”
杜安然很开心:“那我放假就过去,一言为定,我肯定会过去的!”
只是,这一周恐怕不行了,她得陪辛子默去伦敦,还不知道几天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