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准。”辛子默又回绝了。
杜安然无法,只得缄默不语。
酒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有人邀请杜安然去跳舞,杜安然早就不想呆在辛子默身边了,时时受拘束。她立刻高兴地就答应了,跟那位蓝色眼睛的英国帅哥跳舞去了。
辛子默气急,刚刚他想和她跳一支舞,她推三阻四的,这会儿碰上个国外的帅哥,就一副乐不思蜀的样子。
他只得坐在一旁喝闷酒,期间也有几个很漂亮的女人来找辛子默跳舞,但都被他拒绝了。
杜安然远离了辛子默,就好像涸辙之鲋遇到了甘霖,一下子又恢复了笑脸。
这英国帅哥不仅人长得帅气潇洒,还不时讲几个笑话,逗得杜安然开怀大笑。他也挺喜欢杜安然的,不停地夸杜安然漂亮、有气质。
这种男人和辛子默简直是两个世界的,有着天壤之别。但这个念头只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因为杜安然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为什么她总会情不自禁想到辛子默……
还好帅哥天性开朗,他没有意识到杜安然脸上细微的变化。他继续说个不停,从英国大大小小的八卦说到最近国际上的许多趣事。
他看到杜安然手上的钻戒时,露出一副惊诧的表情:“Ohmygod!”
杜安然连忙把手藏在了身后,不过帅哥还是看到了。他见多识广,对这只钻戒自然不陌生,他滔滔不绝地说了一番关于这个钻戒的拍卖过程,他还说最后的成交价格让所有人都大跌了眼镜。
杜安然这才知道这钻戒有多稀罕,她沉默不语。
但正当英国帅哥说个不停的时候,辛子默终于耐不住性子走了过来。
他一把拉过杜安然的手:“陪我去跳舞!”
“我不要跟你跳!”
“跟帅哥跳上瘾了?嗯?”
“我累了,不想跳了。”杜安然只得一个一个找借口。
“别耷拉着脸,有记者看着呢。”辛子默附在她的耳畔道。
杜安然只得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什么时候结束?”
“陪我跳到天荒地老。”辛子默拉着她的手不由分说往舞台走去。
“哎,你又把我手腕弄疼了!”杜安然百般无奈,只得陪辛子默跳舞。
整个跳舞的过程,辛子默的动作都异常暧昧,有时候附在杜安然的耳畔说话,有时候趁她低头时轻吻她的额头。
在场的记者当然不会放过这些精彩的八卦,尤其是国内记者,他们在国内可是得到了重大的消息说辛子默受重伤了,但现在一看,纯粹是子虚乌有。
晚会一直进行到了晚上八点多,辛子默和杜安然跳完舞后又去陪宾客喝酒。杜安然见他今天不仅把他的那份都喝了,还把本属于她喝的酒也都挡了,而这会儿她看到他的脸上已经有了明显的醉意。
她看在他替她挡酒的份上上去劝道:“少喝一点,你身上的伤还没好。”
“没事,快结束了……”他解开衬衫最顶端的扣子,这会儿身体确实又热又难受。
“我扶你去休息吧!你酒量虽然好,但也禁不住这样喝下去。”
“我今天挺高兴的……你能陪我过来……”辛子默醉意朦胧,他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拂开杜安然额边的碎发。
他眼眸里都是温柔的情意,他的手滑过她的脸庞,又牵起她的手,半带着些微醉意:“安然,真想执子之手,如此终老。”
“都才二十几岁的人,谈什么终老。”杜安然沉默片刻,置之一笑。
辛子默也弯唇笑了,只是牵着她的手始终不愿放开。
“我带你去醒醒酒,等会出去被陈叔看见,他又要唠叨了。”杜安然当辛子默是醉了,想要带他离开会场。
辛子默倒也没有反驳,随着杜安然离开了热闹无比的会场中心。耳边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辛子默大概是太累了,见到草地上有一处秋千架,就坐了过去。
“外面凉,你随我去房间里休息。”杜安然想要拉开他,可辛子默已经坐到了秋千上,不愿意松手。
杜安然无法,只得坐在相邻的秋千架上陪着他。
辛子默拉着她的手不愿意松开,杜安然怎么挣都挣脱不开。
天上的星子璀璨闪耀,枯草里的虫子浅唱低鸣。有露珠在草叶上滚动一下,翻了个身,又滚回了地里。
天地间很安静,仿佛那个酒会上的一切都和他们无关。
辛子默抓住杜安然的手不放,开始还在喃喃自语,但不一会儿就沉沉睡了下去。
杜安然知道他今天一定很累,莫说他还带着伤,就算如她一样生龙活虎的,一天折腾下来也够呛的。
她虽然想念美酒的味道,不过她还是庆幸今天他能够替她挡掉所有的酒,不然这会儿她又得吐个天翻地覆了。
辛子默睡觉的时候靠在了杜安然的身上,过了一会儿又将自己埋进了杜安然的怀里。
杜安然哭笑不得,这样黏着她的辛子默她还是第一次见,以往都是她醉得不省人事时睡在他的怀里吧!
她不想打搅辛子默,但外面确实太冷,她只得扶着他从后门往外走。
陈叔早就等在外面了,见杜安然扶着辛子默过来了,赶紧过来帮忙。
上了车后的辛子默依旧枕在杜安然的腿上,他口中一直在喃喃自语:“安然,你不要生气……我开答谢会是为了给辛氏辟谣……带你过来……我们还能重归于好吗……”
今天那些记者的窃窃私语其实她都听到了,不就是想给辛氏辟谣,证明自己还活得好好的,能喝酒、能带女人、能跳舞么,她也没什么好怪罪他的。虽说这是一次变相的利用。
“你好好睡一觉吧!”杜安然没有回答他醉梦中的话,只是轻声道。
她的手竟不由自主地覆上他的脸庞,睡梦中的他永远是这样温情脉脉,没有了平日里的冷漠、严酷、薄情,就连睫羽都微微翕动,异常轻柔。
“杜小姐,我送辛先生去医院,你要一起去吗?”开车的陈叔道。
“我过去吧,他喝醉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心软,他对她好的时候,她似乎就忘记了所有过往的痛。
她是不长记性还是没有骨气,可是爱情里,需要这些吗?
陈叔转了一个弯,开车往医院的方向驶去。
第二天果然国内的报纸上都大篇幅刊登了辛子默酒会的照片,照片里出镜最多的除了辛子默,还有杜安然。
这些都让国内不少人大跌眼镜,一来辛子默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二来,辛子默居然还会和杜安然走在一起。
两条重磅新闻让街头巷尾立马多了无数谈资,尤其是某些富贵圈子里无事可做的太太们,喝咖啡时不免要议论一番。
圈子里的太太、小姐们多是认得杜安然和辛子默的,又都接触过,讨论起来几乎没完没了。
有人说前段时间在池雪店铺开业时看到杜安然还是落魄小姐的样子,现在又变成了凤凰。
有人说杜安然朝秦暮楚,不过勾搭钻石王老五倒是挺有一套,一会儿是市长公子,一会儿是辛氏集团总裁。
也有人说辛子默放着A市无数女人不要,偏偏还去要一个无家势、无地位、无前途的杜安然,真是男人的口味捉摸不透。
辛母得知了消息后更是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马上飞到伦敦把辛子默给逮回来。她先是给池雪打了电话,没想到池雪早就知道杜安然在辛子默身边的事了,辛母不免又骂池雪没用,连男人都看不住。
池雪很委屈地挂了电话,自己一个人小声哭泣。
不过A市只有一个人看着报纸上满天飞的报道流露出深邃的眸光,他坐在谢氏银行执行董事的办公室里,将叠起的报纸又放开,放开后又叠起。就这种重复地做着无意义的事情,他终究低头看着那一张张照片握紧了拳头。
谢辰锦给杜安然打电话的时候,杜安然已经回到了别墅,白茹云来了几天后便急着要回去了,杜安然怎么劝她都不再留下来。
临走时白茹云也看到了那天酒会的报道,她只是将报纸收了起来,没有在杜安然面前提起一分一毫。
报纸上的杜安然很漂亮,有那么几个莞尔的瞬间让白茹云又仿佛看到了过去的杜安然,她已经很久没有过那样的笑容了。
杜安然一直将白茹云送到了机场,临走时还依依不舍,倒惹得一惯淡静的白茹云笑道:“你又不是永远留在伦敦了,过几天不就回来了吗?那些小孩子还盼着你去看他们呢!”
杜安然擦干眼泪,笑道:“妈,你回去好好照顾自己,也告诉那些小孩子,说我一回国就去看他们。”
白茹云这才搂过杜安然的肩膀和她作别,登机时白茹云依旧雍容典雅,那安静的笑容留在脸上,让杜安然格外心安。
刚回到别墅换下鞋子的杜安然就接到了谢辰锦的电话,她还是挺意外的,这段时间谢辰锦都没有主动给她打过电话,她以为他一直在忙。
“杜安然,你有多想拿回属于你自己的东西?”谢辰锦开门见山,凛冽的语气让杜安然都为之一颤。
谢辰锦从来都不会用这种语气跟杜安然说话的,在杜安然眼里,谢辰锦也是一个极优雅的绅士,虽然和辛子默一样,都是衣冠禽兽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