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老林,别有洞头。
“把人藏在这里,你也是奇才。”
“你别忘了你现在在哪里,还有空来说我。小心点吧。”凤邪威胁道,看着在自己身前直挺着腰,混身的筋都在用力的叶朝歌,身体有些不由自主地想笑。
想要来到这里,就得坐我的马。
这是他和她交换的条件,所以,从来的路上到现在,叶朝歌的坐姿,一直就是这样小心翼翼光是让人看着就觉得劳累的姿势。
倒是她身后的凤邪,看起来却是心情极好。
叶朝歌感觉到自己的背已僵住了,虽然平时也会骑马,但是这是山路,加上这姿势,这骑马的辛苦,她却是从来没试过。不过,让她小鸟依人地在凤邪的怀里放松着,和凤邪胸靠着背,她也是绝对地做不到啊!
还好,没多久,就听到凤邪说了一句,“到了。”
凤邪的声音不大,也没有特意做出一些亲近她的动作,只是单纯地依着两人的身高差,说了一句,只是那话,还是让她感觉就是从她的耳边飘过去的,多少有些面红耳赤。
等她反应过来时,才发现两人在一个巨大的府邸面前。
没想到这么深的山里面,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之前凤邪虽然说是他的秘密基地,但叶朝歌心里却是不怎么相信的。以叶朝歌接触江湖人的这五年经历来说,她决不会将一个才见过几次面的人带回自己的老巢,更遑论一个处于江湖中心的武林盟主了。
但她明显高估了某人。
叶朝歌望着面前富丽堂皇的建筑,这人不但不低调,反而是花了重金将这里打造成了人人走过都惹不住停下来看一眼的地方,更重要的是,在大门口的匾额处,竟然就大大方方地写着“盟主府”三个字。
虽然这里位在深山,不至于太过引人注目,但关于为什么建在这位子上,以叶朝歌对凤邪的了解,大概也不是从安全上的考量。
“这里好,清静。”
凤邪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就把叶朝歌的想法定了论,她就没有见过这么奢侈浪费的武林盟主啊!光这建筑的风格、花样,已不低于宫廷建筑的水平,光是这钱,就不知道要花去多少。
叶朝歌想及自己第一次见到凤邪时候的印象,不由地再次感叹了一声。
“果然是我好有钱啊!”
“你说错了。”叶朝歌说地再小声,在练武之人耳里,也是一清二楚的,“是我好有钱。你若是喜欢,我把这里给你。”
“那你住哪里?”叶朝歌歪了歪头,虽然很想应下来,但理智却极力阻止着她,她不能欠他啊。
“我在京城里面还有住所。”所谓狡兔三窟,凤邪这几年在江湖上应该也是惹了不少男侠客,还招了一些女侠客,不准备几个窝,怕也是逃不过的。
叶朝歌也可以想象,在京城里面的府,即使不写这几个“盟主府”这样的字样,但身在皇城这么招摇的地方,恐怕也不会比这里低调到哪里去,必定又是一个用重金打造的府邸。
“没事,钱我多的是。”凤邪又悠悠丢过来一句话,却是让叶朝歌风中流泪。
有钱人真是讨厌!
见叶朝歌在马上有些凌乱,凤邪一笑,果断下马,只听“啊”的一声,便把叶朝歌从马上抱了下来。
“你你你!”这算是在轻薄吧?叶朝歌平生下马无数,这第一次被人这样拎下马,却是第一次,再加上前面的打击,一时间也是在凤邪怀里,忘了挣扎。
凤邪心里笑得更欢,“果然是死穴。”
叶朝歌虽不懂他在说什么,但嫌弃这凤邪笑得不怀好意,气得大叫了这几声“凤绣锦”,抬脚便要踩他,孰料身后的凤邪却是躲得飞快,她空空落落踩了几回,凤邪的两只手却还是稳稳在她的腰间。
“你再动,我可要往上了。”凤邪作势手一松,吓得叶朝歌忙地转过身,以防被狼袭。还没来得及赞叹自己的灵巧,却见凤邪是双手环抱胸前,嘴角弯弯地看着他,这画面极为好看。
也极为的……欠扁。
竟然敢耍她。叶朝歌抬脚便要说话,却被凤邪一记眼刀,发才想起这是她的地盘,而她的人也还在凤邪的手里,无奈,只能像只战败的猫,耷拉着脑袋跟凤邪进门。
走进府邸,里面一大片的竹林,配合着这幽山的清静,倒是别有一份诗情画意。
连在这样的地方都不忘装斯文,果然是凤邪。
叶朝歌啧巴着嘴,一路啧舌凤邪的闷骚,但是这啧嘴却一点都不影响她感叹这府邸的美丽。
“你若喜欢,说句喜欢我,我就把这里给你。”
她还在那里赞叹,却听前方的凤邪再度传了话,“喜欢归喜欢,我可不会丢了西瓜去拣芝麻。”
这女人,竟然说他是芝麻!
“倒是你,把陌生人带到这老巢来,也不怕我找人端了它!”
叶朝歌的威胁在凤邪耳里倒是不痛不痒,“请啊,反正我还有钱,再建一个。况且,我在别地,还有好几个。”
……
有钱人,真是罪过、罪过。
这有钱的武林盟主,更是罪过、大罪过。
叶朝歌觉得自己再和凤邪说话,便是多给了他一个显摆和打压自己的机会,故而一路上一直闭着嘴。这府邸倒也是大,弯弯绕绕走了好久,凤邪终于停到了前厅。
竟然只是前厅……
叶朝歌还在愣愣地看着装潢古雅的前厅,旁边一直等候在前厅里的老人一步上前,把手上已经准备多时的帕巾递给凤邪,“少爷,擦擦手、擦擦手。”
那模样,极为恭敬。凤邪拿过帕巾,把手上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不放过任何一点缝隙和痕迹。
“小蝶呢?”叶朝歌原来也是想等着凤邪擦完手的,没想到他已擦了这么久,久到她觉得都能把皮搓下来一层了。
“少爷,换洗的衣服已经放到了屋里,可以随时去。”旁边的柴叔却是半点不理叶朝歌,像是眼里完全无这个人,接过了凤邪递回来的帕巾,手一并,要领凤邪就往前去。
“小蝶呢!”叶朝歌怒了,这两个人,不知是在拖延时间还是在玩过家家,哪有人清洁这么久的。
“姑娘,我家少爷自幼爱干净,如果没有清洁完自己,是不想做任何事的。”那老人倒是终于说了话,只是这话,让叶朝歌更加火冒三丈。
这哪里还叫爱干净?
这简直就是变态了!
“管你爱不爱干净。”叶朝歌气得往凤邪的腿上便是一脚,在柴叔诧异的眼光中,把凤邪的衣领一提,“快把小蝶还我!”她哪有那么多空等着看他如何变态的洗漱,她现在需要带着小蝶有多远走多远。要知道,这北辰泽,虽然被凤邪三言两语说得通,但见他那模样,想必还会往将军府跑。
凤邪把叶朝歌的手一挥,她虽然气势很凶,但无奈身高受限,再怎么提他的衣领,也看起来像只小猫,反而有些可爱,“柴叔,把杨杨叫出来。”
“啊?”柴叔见少爷没生气,虽是惊讶,倒也没忘记听凤邪的问题,只是这问题,实在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少爷,杨杨不在府里啊?”
“不在府里?”
异口同声的两声,冷淡的惊讶来自于凤邪,愤怒的低吼来自于叶朝歌。
不在府里?
她在凤邪的马上如坐针毡了一个时辰,三更半夜来到这府上,就是为了找回自己的小蝶好让她及时逃命,现在,她被占的便宜、受的苦,都白白浪费了?
“凤绣锦,你最好给我一个交待!”叶脚歌转头对着低着头的凤邪怒吼道,但见他沉思的模样,又觉得哪里不对,“杨杨也失踪了?”
“杨杨不是这种没交待的人。”凤邪说了一句,便是承认,抬头朝着柴叔问了一句,“他也没有什么口信传来过吗?”
“并没有。”柴叔的回答,却是让叶朝歌寒了心。
小蝶一个将军府的普通丫头,哪有人会惦记她?想想,便是杨杨这个江湖中人惹来的杀手,累得她的丫环也一起遭了殃。
“凤绣锦,这件事,你必须要负责到底!”叶朝歌的心中还有另外一个怀疑,“你的丫环最好能保好我的丫环,否则我和你没完!”
“放心吧,杨杨绝对会的。”凤邪这么说,倒也不是信任杨杨,而是杨杨明摆着很喜欢那个小丫头,多次在他面前显露出不舍得和同情,又哪舍得对那个小蝶丫头做什么呢?到现在,他最担心的,“杨杨怕是遇到什么人了。”就是不知道这个人,对于他们来说是敌是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