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朝歌顿住,他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北辰邺虽然未参加他们刚刚的谈话,不知道这“葡萄”当中有多少的隐讳含义,但叶朝歌,却是清楚的呀。
他这意思是,难道是对她势在必得?
这究竟是因为身为皇子的自尊还是身为男人的竞争感,叶朝歌也不清楚,但这样的自大,让她极为难受。
可笑,以前拿她当根草,现在却拿她当成宝。
叶朝歌动了动,正想说话,身边的人却是先开了口,“还好这人不像葡萄,还有自己的想法,否则怕三皇子这想法,要孤老一生了。”
这凤邪,倒似是了解叶朝歌的想法,这一句话,说到了叶朝歌的心坎里。
“这话说的倒是在理。”北辰泽的眼睛一扫凤邪和叶朝歌相握的手上,“朝歌也说,男女授受不亲。”
咦?
叶朝歌顿了一顿,想起那日在柳湖上初遇北辰泽时,好似的确是说过这句,但没想到,这次重回柳湖,却是被用在了凤邪的身上。
“这句话,是要看对谁说的。”
凤邪未低头,一句话就把三皇子堵了回去。但若是这个时候叶朝歌一个回手,就能给凤邪好好上一课“不要自作主张”。
然而……
叶朝歌看了一眼北辰泽,这个时候,她更想灭灭北辰泽的威风,他这副把她视为囊中物的模样,让她觉得非常不高兴。
她平生,一恨算计,二恨嚣张。
这北辰泽,倒是都占上了。
叶朝歌不但未理北辰泽,更是在北辰泽的面前,手动了一动,似是要甩开之时,却是将凤邪的手握得更紧了。
反正握凤邪的手,也不是第一回了,她倒是驾轻就熟。
“怪不得这京城都说这叶家小姐不好惹,如今一看,果然如此。”这一场面,倒是让北辰邺看得津津有味,“我在市井这么久,的确还未见过,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敢这么和男子亲密的。”
看来这叶家小姐,的确非比寻常。
北辰邺虽是本意不带讥讽,但这类话叶朝歌平日里在话存三分的谢家人那里听久了,自然地也歪解成了这是北辰邺在嘲笑她,但她随性惯了,也的确是不在乎那么点虚名的,话上更是带着几分,“二皇子若真觉得新奇,可以帮我宣传宣传,我做的,不过是男人在街上做的事的十分之一罢了。”
话里这棍棒,打得北辰邺一时有点愣,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笑道,“真没想到,这叶家的大小姐,的确是厉害厉害。”北辰邺不了解这叶朝歌和谢家的关系,还道,“没想到这谢家里面,还有如此有趣的女子。”
叶朝歌听了反应也不算大,她和谢家的关系,好事者,自然是了解得一二,但这北辰邺不知道,她也没打算解释,毕竟这里面弯道太多,解释起来,也是有些麻烦。
当作没听到罢了。
“朝歌啊。”北辰邺竟是亲昵地叫起她来,更是走近了几步。
叶朝歌本能退了几步,身前已被凤邪一挡,凤邪拿扇抵住北辰邺的手,“二皇子,男女授受不亲。”
没想到,这句话,竟在柳湖里,对着三个男人都用了……
其中,还是一个武林盟主,两个皇子。
更重要的是,这中心的人物,竟然还是她。
叶朝歌想想,刚刚凤邪的那句话,倒是对的,这句话,真要看人说。
北辰泽收到这句话的时候,她是厌恶,北辰邺收到这句话的时候,她是赞同。
“二皇子,你还是离我远点吧。”朝歌站在凤邪身后,对着北辰邺说道。
她倒不会觉得这北辰邺要占自己便宜,但他这突然对自己的亲密,让对北辰邺不算熟悉的叶朝歌也多少是有点抗拒的。
谁愿意突然被一个陌生人当知己?
这意思,在北辰邺那里,却是变了味,连声道,“哦哦哦,是我失礼,朝歌既然与凤公子如此交好,我的确不该横插一脚。”
这是什么意思?
叶朝歌摸了摸鼻,他这口上的称呼,还是没改,这句话,也听起来怪怪的。
“呯……”
一阵响声,禁卫军不动,亭中几人不动,苹果却是咕噜噜地动到了叶朝歌的面前。
叶朝歌看看地上的苹果,又看看凤邪,眼角再看看在那处坐着却明显僵硬淡某人,重复的动作,做了三回,终于引得凤邪蹲下了身,拿起了苹果。
“你想吃?”看叶朝歌表情一愣,还没反应,凤邪把苹果一丢,“不准,太脏。”
太脏你还捡起来……
叶朝歌正要说话,就见凤邪拿出一块帕子擦手,他是真的在嫌弃这个苹果。
叶朝歌大窘,“你真是浪费。”
那苹果,只是掉在了地上,削去了皮,还能吃嘛。
叶朝歌的思绪完全被凤邪引了过去,而一边的北辰邺也在津津有味地看着好戏,一时间所有人都无视了本该是主角的北辰泽。
北辰泽看着叶朝歌和凤邪,心里也是郁气非常,但更多的,是阴气。
眼前的男人究竟是谁?
在那次的明觉寺里面,已经给他驳去了不少面子,现在,又来和他抢人,看叶朝歌和他那亲密的样子,两人的关系肯定非浅。
这个男人,对自己是个很大的障碍。
他原本还打算查探确认好了身份,再行动,但眼下看来,这个计划必须要提前,此人对自己的威胁,不论是在地位,还是在女人上,都是祸害。
此人,不能不除。
而同在亭里的叶朝歌,尚不知道,一场关于她的风暴马上就要开始了。
北辰邺和北辰泽的动作非常快,昨天才下的命令,今日就已经一纸召书到了谢家,更是在所有谢家人面前,北辰邺亲自把圣旨放在了叶朝歌的手上。
“朝歌丫头啊,这圣旨,你可是第一次接,我也是第一次写,虽是父皇盖的章,但我也建议你把这个圣旨裱起来,好好瞻仰。”
北辰邺就是北辰邺,就算是颁旨的时候,也不改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叶朝歌懒得理。
只是他那称呼,真的是越来越离奇。昨日叫她的名儿已经够夸张了,今日,还在后面加了“丫头”二字,好似他们两个,已经熟透了一般。
看人群里面的谢如儿,此刻那眼睛,都快要冒出火来了。若是真的能出来,恐怕这个时候的叶朝歌早就成了一只烤鸭了。
“谢主隆恩。”叶朝歌接过圣旨,却是懒得理面前的这个二皇子,在谢老夫人都还弯着的腰的时候,已然挺直了腰杆子,“二皇子,这圣旨我收到了,你可以回了。”
哟哟哟,这是赶人啊。
北辰邺到底也是个皇子,这样的感受,也是新奇。
“你这丫头,倒是泼辣。”北辰邺啧啧了两声,后又接了一句,“这脾气,本皇子甚是喜欢。”
听得身后的谢家人一阵汗颜,最近到底是怎么了……皇家的皇子,为什么口味都这么重?
“你若是不想我呆,那我便走了。”还好,北辰邺倒也知道,他在这个谢府门口呆上一刻,这谢家人就难过一时,他也不想和这世家多有接触,故而也是随便调侃了几句就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叶朝歌站在谢府前,看着北辰邺一行人彻底不见,方才放心回头。然而,一回头,又是吓了一跳。
这谢府的人,全都起了身,然而,北辰邺走了,却还堵在门口,两只眼睛就这么直直地望着她。
和她手上的圣旨。
叶朝歌看了看手上的圣旨,想是自己单手拿的姿势驳了皇上的面子,要被责罚,立马改成了两只手恭恭敬敬地举着,然而这面前的谢家人,却是一点都没变。
这到底是怎么了……
“朝歌啊,这次的国宴。”还好谢老太太先开口,也算是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虽然她后面说的话,让叶朝歌完全听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