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木瓜和奈尔送上清冽的凉茶,其实这五年之内,我从未有空余时间和义父相叙,之前的每次,都是来去匆匆。
我终于是忍不住了,看着义父显得苍老的背,说道:“公孙大哥所说的当年之事,可是真的?莫非义父一直单身,可都是为着当今太后?”
独孤悲凉苦笑道:“信儿表面憨厚忠实,其实他颇有城府。自小就留心打听,他说的大半是事实罢。”
我忽然问道:“义父,当年你是在哪儿收留我的,究竟我的母亲当真不在人世?”
独孤悲凉看出我神色有异,问道:“凤凰为何这样问?”
“义父是真的不知呢,还是打算继续瞒着我?”我看着他躲闪的眸子。
我喝了口茶,似下决心似的,说道:“我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世。”
“哦?”
“我是黑孙国王共工羲的妹妹。义父你真的不知?”我看着独孤悲凉。
“是……吗?这……我的确不知。那么,共工羲是和你相认了?”独孤悲凉看着我,神色复杂。
“义父,其实那天给完羌的信,是你写的吧!”
独孤悲凉静默半响,终于说道:“不错!”
“义父,你……你为何要这么做!”我站起来,因为激动,手
里的杯子都跟着颤抖。
独孤悲凉也站起身来,看着夜空之中的朗朗星月,那树丛中的流萤也钻出来,在凉亭之间一眨一眨的,衬托出我更加烦闷的心绪。
“凤凰。”独孤悲凉终于说道:“凤凰,你可知我为何要将你送往滇国,而且是漫长的十年?”他一边说,一边沿着花园的木槿篱笆走着。
我便说道:“难道不是为了父王的使命?为了寻找鸿蒙珠?”
“不,一点也不。我要派人来做特使,自有合适人选,何须选一个年仅十三的你?”
我眼波流转,不明所以,等他继续解惑。
“凤凰,你难道就从未想过,当日你在虢国,每晚必头疼昏厥,而到了滇国之后,可再无发昏厥之象?”
我点点头,说道:“是的,我也曾有过疑惑,而你又从未和我细说,我便以为这些昏厥之症,待年纪大些就会渐次不发作了,但是这个和滇国有什么关系没有?”
“凤凰,义父是真的不知你居然是共工羲的妹妹,这……也算阴差阳错吧。我在青州郊外捡到你之后,便发现你身上中了奇毒,除了面部之外,浑身乌黑。我将你带回府中,多方求高人医治,可是无人能识你体内之毒性。所以我就按着最保守的方子慢慢给你驱毒,到了你十岁之后,病
情渐渐控制住了,但是每晚必有昏厥之症状,我就暗中在寻高人,为你救治。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竟然寻到了西域的解毒大师无量佗,他只是微微查了查你的脸色,便得出了你的病症。”
我心中惊诧,奇道:“那么,义父,我究竟得了什么病症?”
“你一出生就中了情蛊之毒。中此毒之人,年纪小时因不解风月,只犯昏厥之症,渐渐大了时,若遇到心仪之人,毒性便会加重复发。”
“那……义父将我送往滇国又能作何?”
独孤悲凉看着星空,说道:“我便请教无量佗,他说这情蛊之毒,世上无人能解,唯愿一生不要遇到心仪之人,安然度日便可化解。”
“那么义父为何又要和老国王商议,将我和完羌轩辕定有婚约,难道我对完羌轩辕无意,所以嫁给他,即使身中情蛊之毒,竟然也无妨么?”
“不错,自从你到了完羌轩辕的身边,自从你知道以后要嫁给完羌轩辕起,你在滇国都没有因此昏厥过吧,当然,别的病症不算。”
“中了情蛊之人,难道就不能终生不嫁不娶么?”我心生纳闷。
“不能。中了情蛊之毒,若终生不嫁,时间拖得越久,病毒就发的越是厉害,最后会从脑中长出黑虫,咬烂脑髓而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