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王后一定不会就此打住。也罢……“其实,墨儿不过想证实件事而已。王爷若真有意,墨儿自是不敢拦着。只是,王爷曾对我说过,往后只愿宠着我一人,只愿待我一人好,所以墨儿此番便想证实王爷所言是否可信。”
唯墨话说的同时,郝连成突然温柔地笑了。
她真假参半的说辞到底意味着什么……
现下他可以笃定,这丫头的内心可不如表面上来得倔傲……她到底是在乎他的。而他,在乎她的在乎。
二人不经意间目光接触,唯墨心中一个扑跳,立马就躲闪开了。
“好一个凤协鸾和,真是令本宫欣羡不已。那,此事就此作罢吧。”
“陆太医到,贾太医到,苏太医到……”
“臣等叩见——”
“行了行了,都不必拘礼了,赶紧过来给王爷看看伤势要紧。本宫看王爷伤得不轻呢。”
“是。”太医院三位长老拜了礼,赶紧围了上来。
伤得不轻?!
唯墨心跳加快。她知道,她闯祸了,闯大祸了……
“看来,本宫还是先行回宫吧。”
“恭送王后娘娘。”
一殿的人对王后恭敬地行礼。她注意到了——除了,郝连成。
置若罔闻,毫不在意。
郝连成平日不是很能演的吗?何以面对王后他连做样子都不屑……
唯墨回神,就近坐了下来。
上座的郝连成面色平静,似乎在思忖着什么。几位太医在他周身忙忙碌碌,虽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但看得出,那的确不是小伤。
没错,她伤的。
越想越觉得心悸。郝连成不会一怒之下把她处置了吧?不要说是蓄意谋伤王族,就是误伤王族,这按律处置都是要杀头株连的。
不会吧,郝连成怎么可能跟她一个弱女子计较这个。
可万一……
事实是,她刚才确确实实惹怒了他。对啊,还是盛怒。
她忤逆了他,还伤了他。郝连成总说,她被“宠”坏了,被“宠”到了“不知死活”的地步……怎么办呢?现在纠结为何在这
之前她不想清楚后果已是毫无意义了。
空气中有股凉凉的,酸酸的味道飘荡开来。
“王爷,伤口已经清理好。”与其他两位太医对视了一眼,蓦地贾太医接话道,“但伤得有些深,需敷上半个时辰的消炎膏药。所以还烦请王爷忍耐上半个时辰,稍安勿躁才是。”
“请王爷以贵体为重,半个时辰后臣等再过来为王爷换药。”
“有劳太医。”
“王爷言重。”苏太医话毕,三人恭敬作揖,缓缓出了殿堂。
“王妃娘娘。”
“太医慢走。”唯墨起身,目送三人远去。转身瞧见郝连成倦惫倚靠在座上,似乎在闭目养神。
殿里蓦地静了下来。
阳光从外头射入,混着殿外微甜的香气。唯墨小心翼翼地嗅着,余光瞥见上座之人微动了动。
郝连成在气吧。
如果不是那伤口,不是太医的几句劝慰,她此刻铁定不能好端端地坐着了。
或许,她该趁着郝连成还没法使劲的时候“溜之大吉”;或许早在王后远了去的时候她就该闪人了……
可为什么,为什么她还要坐在殿堂内。步子有千金重般,她挪不开。
愧疚吗?
是有点。
她几次仰首而去,她瞧见郝连成若有所思的目光一直延伸到殿外,他眼里没有她。
而当她收回视线,她又似乎感到了头顶上说不清道不明的打探。
wωω⊙t tkan⊙C○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是他粗暴强迫在先,为什么折腾到现在反倒显得是她的不是了,为什么……
半个时辰里,二人各有所思,没有一句话,没有相互交触过一个眼神。殿堂里,静得能听见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
“见过王爷、王妃。”几位太医的到来打破了沉静。
“太医不必拘礼。”太医们快步提着药箱上前,郝连成调整了姿势。随着太医的动作,一边的案几上摆出了一瓶药酒。
“太医,等等。”唯墨脑海里突的闪过这么个念头,就这么决定了吧。
“王妃娘娘请说。”
“药酒不难上吧,
我想,要不换我来吧。”唯墨把声音放柔,一副关切在心的神情。
“呵呵,不难不难。”贾太医拂过长长的山羊胡须,慈爱地笑了。
“娘娘,这药有愈合伤口之效,每日晨昏各上一次即可。”苏太医叮嘱着,把药酒交到了唯墨手上。
“有王妃娘娘在,臣以为王爷的伤势会恢复得很快的,呵呵。”
“几位太医今日辛苦了。”郝连成突然淡望了唯墨一眼,温柔地笑了。
这下子,太医们又以为他们俩又怎么的郎情妾意了吧……天知道她是想借此缓和一下气氛。
毕竟,她伤的人。
“王爷、王妃太客气了。那臣等就告退了。”
殿堂内又只剩下他们二人了。唯墨笑颜瞬间一僵,袖中双手不由地紧了紧,她鼓足了劲近了郝连成。
回避着郝连成淡漠的眼神,唯墨在毯上跪坐了下来。无法克制地,手竟是有些微颤颤的,怎么会这样……
希望郝连成不要看出来才好。双手才触及缠绕的绷带,溢出的几道鲜红已是唯墨忍不住蹙了蹙眉。
郝连成此刻一定在注目着她吧。嘲弄也好,气急也罢,错已铸成,郝连成要杀了她,她也没法呀……
最让唯墨自嘲不已的是,她从未帮人处理过伤口。以前在府上玩闹,每回磕磕碰碰,都是惠姨给她处理的。如今,她就学着惠姨的样子依样画葫芦好了。
唯墨轻轻扯开缠绕,一圈又一圈的褪去,伤口赫然现于眼前的一刻,她觉得心都要跳出胸腔了。
伤口不浅呢。所幸,血止住了。
知道那四方瓶子是个宝贝,只没想到它材质那么好呢!
唯墨伸手从旁取过药酒,不想正对上郝连成饱含笑意的眸子。
他在笑吗,没看错吧。唯墨赧颜中低下头,继续专注地把瓶中液体涂抹上伤口。
疼到了?
唯墨感觉他到手臂的动静,难免的嘛。
虽是难为情,唯墨咬咬牙,启唇轻吹过伤口。
差不多了。唯墨随即扯过绷带绕上。
大功即成,可一股卑屈竟是铺天盖地地涌过了心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