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驰,路上的行人车马如走马灯般迢迢而过。
很快,就到城门了。
“咦,奇怪,为什么会……”片刻觉得不对劲。
“唷——”
本就悬起的心扑跳起来。“这位大爷,为什么我这一路过来见着都是往回走的多啊?”
“哦,姑娘你别瞎忙活了。今日来了队官兵,也不知什么事,城门老早就关上了。”
“不是吧。”
“姑娘不信,再前行一段便知。”老头子见唯墨一副惊诧的表情,摇了摇头走开了。
是,她是不死心啊。
依旧放任马匹前行。
直到眼前出现关闭的城门,几重黑衣卫正忙着赶回同样不知情的行人。
嗬,人算不如天算,老天这是在捉弄她吗?马背上闭了眼,唯墨思绪一阵紊乱。
何去何从啊?
为何感到如此忐忑……
天意吗?可是,她就是顺利入了宫又能做什么?
长长的睫毛不安地扇动着。去看看总行吧……至少,在明日城门大开前,她能够亲眼见证一场旷世好戏不是……
不觉自嘲一笑。
竟是些乱七八糟的说辞。明知无力回天,她终归是放心不下……
“驾——”
马头调转,掀起一片尘埃。
……
大宴上,乐声飞扬,舞伶翩跹。艳红的地毯两边,群臣满座。而最靠前的两端,分别对坐着郝连穆和郝连靖。
二人举杯相敬,一脸的盎然笑意。
宝座上,老王安静地俯视着整个大殿。
数日不见,王上似乎又老相了许多。两道深眉压在深不见底的瞳仁上,微抬起的下颌霸气显卓。
郝连成还真是得老王真传了。
他现在在哪里。知不知道宫里已是大事不妙了……
鲜衣巧妆下,宫娥们亭亭立于大殿两侧。而混于她们之中,靠门而站的,正是唯墨。
还好那日出来,她随身带着出入王宫的令牌。
好不容易搭上个宫女,换了身装扮掩人耳目进了来。
唯墨警惕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一殿的富贵风流、太平气象,可越是平静她就越是惶恐……
“铁虎将军等祈求觐见
。”
殿外一呼,乐声骤停,舞动的人儿缓缓退下。
“宣。”
“宣铁虎将军等人觐见。”
一声声彼伏而下,蓦地三个铠甲加身的男子阔步踏入殿中。
“臣铁虎携副将二人叩见吾王,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席地一叩,随即是满殿的山呼万岁
“众爱卿平身。”
“谢王上。”
一殿的肃静。
“爱卿为我祁国百姓征战留国,如今得胜,班师归来,功不可没。孤王要敬爱卿一杯。”
“臣为国征战实乃天责。臣受宠若惊,谢主隆恩。”颔首,铁虎将军恭虔再拜。
“酒司。”
酒器一呈上殿,唯墨感到她扑腾的心都要跳出来了。透明的液体缓缓倾入酒筹,那声音竟刺耳似鬼宿在狞笑。
不要喝,千万不要喝啊。
两只酒器被举起,渐渐靠近唇边。
不,她还犹豫什么!
到底,她到底该不该站出去呢……
“且慢,王上且慢。”迟疑的瞬间,一个声音如洪钟般撞入殿中。
“大胆,谁这么放肆,竟敢在如此时刻大声喧哗,惊扰圣上。”郝连穆突然拍案而起,厉声大吼。
惊异。
疑惑。
一殿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了匆匆前来的太监身上。
太监重重地跪下,声色凄惨:“小人是御膳房管事,自知……自知……是死罪。但王上,那酒有毒,酒里有毒啊。”
看来,这人就是他们提及的郑公公吧……
液体滴落在金砖上,溅起一缕青烟。
大殿上,死寂一般的静。本就苍老的面容仿佛凝上了千年寒霜。
“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是谁胆敢对父王下的毒?”郝连穆纵身上前,狠狠掐过太监的脖子。
他要说是郝连成吗……不要!这是阴谋,这是栽赃啊。
突来的窒气几乎要把唯墨逼疯了。她该怎么办?
站出去,说出听到的一切?可这样做真的有用吗……
“快说,谁下的毒?”
“是……”太监颤抖着,似下了必死的决心般,他仰首,他脸色发白道,“是……”
天啊!
唯墨闭上眼。那人要说就说吧……
她不能逞匹夫之勇,得再想想别的法子……
“是,靖王爷。”
什么!
她没听错吧?
唯墨身子僵硬在原地。怎么会——
“混账狗东西,你说什么哪你,你血口喷人。”此刻,郝连靖像一只受惊的野狼,直扑上去就是一拳。
一个快反应,郑公公急纵而起,瞬间便躲了过去。
厉害啊,想不到那太监也是个中高手!
“王上救命啊。小人我句句属实。小人以项上人头担保,是小人亲眼见着靖王爷指使人下的毒。”太监普通跪在地上,要紧牙根说着。
“郝连靖,枉父王多年养育,你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郝连穆爷从腰间抽出剑,几步上前,“来人——”
一声令下,殿堂上出现了数十兵卫。
“哈哈……好你个郝连穆,果然够狠。”嘲弄一笑,郝连靖随即抽出剑冷言道,“可惜啊,我郝连靖还容不得你宰割。”
明晃晃的长剑在身侧划过半个弧度。只听得“咣当”一声,宴台上的玉杯落下,碎了一地。与此同时,殿内闯入重重黑甲军士。
殿内掀起一片哗然。一张张脸吓得发白,却又大气不敢出。
黑色步步接近。
这算什么?
逼宫。
变天。
唯墨大感背脊发凉,手心上已是细汗涔涔。
“郝连穆,枉我还叫你一声王兄,你竟然想暗中铲除我。哼,别怪我不念兄弟之情,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郝连穆面色不改。只听得“嗽”的一声,一柄森冷的长剑直指郝连靖的咽喉。
“郝连穆,本王看你是气疯了吧,你最好看清楚,四周都是本王的人,你以为你杀了本王你就能活着出去。”郝连靖狂妄的瞥了一眼郝连穆,随即面朝高位之人道,“父王,儿臣恳请,现下就宣布您老人家的旨意吧。”
依旧是冰封般的静默。
“逆贼。弑君夺权,你不得好死!”一老臣郑然站起,指着郝连靖破口大骂。
“你!”震惊中,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几支冷箭已是穿过老臣的胸膛。
“……你不得好死……”刺目的鲜红溢满胸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