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晓欢轻轻的睁开了眼,看了眼窗口处,然后又闭了眼,沉沉的睡去。
窗口处突而跳进了个人,此人正是夏侯冥,他走至床边看了眼郭晓欢,她苍白的面容还是令他心疼。
可是他没有走近,只是那样望着她,他的眼中只有冷漠,他的双拳紧握,黑眸中的思绪令人无法摸透。
夏侯冥突而走至床边弯下身体轻吻了下她的唇,在她唇边低喃着什么,而后直起了身,眼神冷冽,身影毫不迟疑的转身离去,那背影是那么决绝,好像永远都不会再回头看那床上的人儿一眼。
窗外秋风频频,丝丝凉意沁入心间,寒冷了转身离去的夏侯冥的心,整颗心都死了,还暖得起来吗?
郭晓欢与夏侯菱的话他都听见了,他的心在那一刻便真真实实的被踏碎了!
原来,她真的在折磨他,报复他!
那么,他接招便是!
夏侯菱,他也不会放过,这天下归谁,又或者毁灭,全凭他而定!
从这一刻起,郭晓欢与夏侯冥再次回到了原点之上,形同陌路。
床上的郭晓欢突然打了个冷颤,倏地睁开了眼,两眼望向窗口处,唇上似有感觉似的,她伸手轻抚了下。
“小绿!”
小绿推门进来了,“什么事?”
“刚才有人来过吗?”郭晓欢有点怀疑的道。
“没有啊。”小绿疑惑道。
郭晓欢听到她的回答,便将心中的怀疑拂去,点了下头,“你也休息吧。”
小绿张了张口想问她点什么,可是看到她那么疲累的样子便没开口,默默的走了出去。
中秋佳节过后的第二天桑微满身是血的出现在了玉春居内。
天蒙蒙亮,在床上睡得正香的郭晓欢正想翻身,却听到一声响,好像窗户那边传来的声音。
郭晓欢抬眼望去,看到一个黑影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郭晓欢披了件外衣,将房内的烛火点燃定眼望,她吓了一跳!
桑微的衣服上全是血,脸色毫无血色苍白至极!
“桑微!”郭晓欢跑过去将她扶了起来,可是一闻到血腥味,她就狂呕了起来,整个胃部都在翻滚!
郭晓欢忍不住将桑微放下,蹲在一边吐了起来,这回她又出了下身汗。
住在隔壁听到响声的小绿推门走了进来,看到里面的情况快步跑了进来,“小姐,你怎么了?”她再转眼看到了身着一身夜行衣的桑微,忍不住瞪大了眼。
郭晓欢对手摆了摆手,要她别叫,吐得差不多了郭晓欢也浑身虚脱了,任由小绿扶着她坐在凳子上。
桑微则还躺在冰冷的地上,小绿走过去将桑微扶了起来,然后扶她到床上躺下。
“小绿,去,快去找圆夫公子过来。”郭晓欢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快接近天亮了。
小绿点了点头,转身匆匆而去。
郭晓欢看着床上浑身是血的桑微心里没底,她是不是出去执行任务被发现了才与对方动起手来,可是桑微的武功并不弱怎么会被伤成这样?
郭晓欢的头一阵阵的晕阙,脸色本来就苍白,这几天她基本上都没吃什么东西,也吃不下。
她站起来想走到床边去看看桑微,可是才刚站起来一阵强烈的晕阙感使她的眼前一黑,整个人便倒了下去。
房内的烛光很明亮,床上床下各躺着一名女子,各有各的昏迷原因。
很快的,奔水圆夫赶来了,小绿跟在他后面。
可是他一进门看到了便是两个昏迷的女人,他心一惊,先将倒于地上的郭晓欢给抱了起来,与桑微放于同一张床上,接着替她号了一下脉,“晓欢都没吃什么东西吗?”
这下可急坏他了,两个女人,他要同时来,时间紧迫,他又没带有医箱来,于是道,“小绿,你再去王府把我的医箱拿来!要快!”
奔水圆夫一手点了桑微身上的几处的穴道,拉起她的一手替她号脉,眼眸一惊!
这……怎么回事?
小绿还没有动身,“可是圆夫公子,我怕我进不去啊。”
奔水圆夫沉吟了下,自身上拿了块玉给她,道,“快去,小心这玉。”
小绿接过,转身便走了。
奔水圆夫现在束手无策,身上带的药丸根本用不上,郭晓欢的身子弱,全身根本没有多少力,现在还动了胎气,如果不快点的话,母子都将有危险。
桑微又是失血过多,心脉受损,能撑着回到这里来算是极限了。
奔水圆夫只能在房间内看着床上的两个女人着急,浓眉拧得紧紧的,打了不止十个结,而睛中的那抹淡然之色已经换成了冷漠之色,特别扫过桑微的时候。
这时有门口有脚步声传来了,奔水圆夫快步走过去开门,看到的却是夏侯冥,后头的才是小绿。
“她怎么了?”夏侯冥一脚踏进了房内,看到了床上的两个女人,但他问的却只是郭晓欢。
先前的决绝离去他已经想通了,而现在她却成了这样,那么就让他主动出击好了,这样不正好踩着了夏侯菱的痛处吗?
由他先动手,夏侯菱肯定会气得想杀人,而且,他还不知道郭晓欢怀了他的孩子,如果知道的话,他还会做他之前的决定吗?呵呵!
奔水圆夫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你怎么来了?”
夏侯冥瞪了他一眼,奔水圆夫也不理他,接过小绿手里的箱子便开始医治床上的两个女人。
首先医的肯定是郭晓欢,她的肚子里有胎儿,再迟点就会母子皆不保,到时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她怎么了?”夏侯冥又问了他一遍,虽然说不再关心她的死活,但看到她这样他还是难免会担心。
“别吵,烦死了!”奔水圆夫的心需要平静,忍不住吼了他一声,接着将他推了出去。
夏侯冥被他推了出去,小绿就在门外,看到他出来了,小绿下意识的往边上退了一点。
夏侯冥对奔水圆夫气不起来,黑眸转了下瞄到了一边的小绿,冷眸一闪,吓得小绿颤了颤。
“孤王记得你,你家主子怎么成这样了?”夏侯冥没再说郭晓欢是王妃,想必他已经将她视为他人,只是心里还惦着她。
小绿被他这么冰冷的一问,整个人吓得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声音有点抖,“王…王爷,小姐不是有意的……”
“什么不是有意无意的?”夏侯冥微眯黑眸,高高在上的睨着地上的小绿。
“王…王妃……”
“住口!她不是王妃,是皇上的清妃,这身份可乱的吗?”夏侯冥冷厉的打断了她。
小绿吓得眼泪顿时掉了下来,顾不得生命安全道,“王,小姐就是王的王妃!她不是皇上的清妃,在奴婢的心里,王跟王妃才是一对,而且王妃是被逼着怀孕的,并不是王妃的意愿,造成这样的后果全都是奴婢的错!”
夏侯冥听着她的话,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薄唇微抿着,冷冽的蓝眸只是微闪了下,他的心思令人揣测不着。
“你有什么错。”许久之后夏侯冥问她。
“是奴婢在茶杯上的手脚没做好才酿下了王妃今天的痛苦。”小绿突而哭了起来。小姐对她是那么恩重如山,她却害了小姐,她对不起小姐!
夏侯冥一听她这话,眉头拢了起来,冷声道,“实话说来怎么回事!”
“王妃不想怀皇上的子嗣,但皇上强迫王妃成为他的人,于是王妃便想到了一个方法,每次她都交待奴婢事前准备一杯茶,这杯茶其实是特意给皇上喝的,喝了之后会使人产生幻觉,王妃也就会安全躲过皇上的逼迫,可是奴婢不知道是哪一次出了错,让王妃……”
“够了!”夏侯冥打断了她,冷声道,“不管她是不是自愿的,这都是她的错,你也不必为你的主子求情,孤王不会对她心软!”
不久门开了,奔水圆夫自里面走了出来,对着他道,“你能不能小声一点?”他一脸的不耐烦。
夏侯冥一脸想揍他的表情,推开他走了进去,对他道,“把她抱走。”他看了眼桑微。
这个曾经与他是最亲密的女人,也曾经是背叛他的女人,看在她帮弱柳门做事,也帮了不少圆夫的忙上,他就不预追究。
奔水圆夫道,“你想干什么?现在她的胎气不稳,母子两还没稳下来……”
“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你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夏侯冥睨了他一眼。
奔水圆夫微微错愣,没说话,沉默了下道,“你有打算?”
夏侯冥瞧着郭晓欢,冷道,“既然夏侯菱要将清妃送于孤王,孤王就收了,而且还会好好的待她,你觉得如何?”
奔水圆夫心下一震!冥想干什么?
“她的身子有多弱?”夏侯冥转眼望他,“说实话,别忘了我们目标。”
“我以为你早忘了。”奔水圆夫嘲弄的讽了他一句,接着道,“她的身子是弱了些,但是如果经我一个月特制的调理,她的身子会比之前好上许多,胎儿也会健康许多。”
“那她就交给你了。”夏侯冥道,然后转身走了,“你必须将她的身体调理好,否则这场戏还真演不下去。”
“冥,你到底想干什么?”奔水圆夫现在根本摸不透夏侯冥的心思。
“我只是想让夏侯菱知道我不是那么惹,而且惹了我也不会有好下场。”夏侯冥站在门口道。
“那你又将郭香欢拉进去做什么?你知道她现在……”
“她不是要报复我,那我就让她待在我身边,看她怎么报复,而且我也很怀念她死之前的勇气,你觉得这想法不错吧?”夏侯冥残冷的笑了笑,之后走了出去。
奔水圆夫望着空无一人的门口,转眼去看床上昏睡着的郭晓欢,眼神复杂不已。
“郭香欢,你这是何苦?现在谁帮得了你?”
第二天,夏侯菱便接到了一封信,看完之后脸色铁青,一副欲杀人的表情。
这回他身为皇帝的面子被人扇了个耳光,他的高高在上也被人踩了一脚!
而郭晓欢也在同一天被送进了陵王府,回到了她的印凤殿。
只是这个消息是封锁的,只有几个人知晓并没有传出去,而郭晓欢回去,当然是以王妃的身份,但事实上,她是清妃的身份,王府内的人也只当是王妃不生王爷的气自巫马国回来了,人人脸上都漾着笑脸,知道他们不用再承受王爷的怒火。
孰不知,这正是另一轮怒火的开始!
三天后,郭晓欢身处印凤殿。
郭晓欢自在玉春居昏迷了之后就一直没有清醒过来,她的气息太弱了,而且体力也没有多少,完全是靠奔水圆夫特制的药丸撑过来的。
在这期间,夏侯冥没有过来看过她,一次都没有。
印凤殿内冷冰冰的,一点人气都没有,虽然人还是以前服侍她的那些人。
时至秋末,天气越来越冷了,再过不久便会下起雪来。
郭晓欢醒了过来,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帷帘,再到床,她惊得一下想坐起来,可是全身没多少力气,虚软的紧,而且胃内空空。
这时小绿走了进来,看到她醒了,惊喜的笑了起来,“小姐,你醒了!”
郭晓欢看到她,转眼去望她,“我怎么回到这里来了?”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小绿走进了帷帘内,不让她坐起来,“小绿也不知道,是王命令人要我们回这里来的。”
夏侯冥?!他怎么敢!
对……他怎么不敢,没有他不敢的。
郭晓欢环视了下,发现帷帘外有个火炉,道,“怎么生起火炉了?”
“小姐,昨晚起风了,今天早上天气就变冷了许多,所以小绿便要人在这里生了个火炉怕小姐冷着,而且小绿体虚畏寒放个火炉也好。”小绿帮她扯了扯被子道。
郭晓欢点了点头,“小绿,我全身没力。”现在她说话都觉得吃力。
“小姐当然没力啦,你都几天没吃东西了,而且昏迷了四天,这四天也没吃东西,若不是有圆夫公子的药物支撑,小姐跟胎儿都会不保。”小绿道。
“什么?我昏迷了四天?”郭晓欢惊叫了起来,不敢相信的瞪着小绿。
小绿点了点头,“对啊,还是王爷把你抱回来的,然后这几天王爷也没来过。”小绿说到这里心里微微沉了下去。
郭晓欢瞪大眼没说话,这几天肯定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要不然她怎么会在这里?而夏侯菱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那他肯定是知道了她怀有他的子嗣了,他在忌肆夏侯冥,他怕她腹中的孩子不保。
看来他也是后悔了嘛,但是,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他怕孩子被夏侯冥弄掉,那他为什么又要送她到陵王府?这里面肯定有原因。
才想着便有脚步声穿过帷帘传了进来,郭晓欢的手不自禁的捉紧了身下的毛毯,紧紧的盯着帷帘外。
奔水圆夫自外面走了进来,他手里端着碗东西。
小绿见他进来了,便走了出去。
“小绿,去准备些东西给王妃吃。”奔水圆夫吩咐她。
“是。”小绿点了点头才走。
郭晓欢看到是奔水圆夫暗暗的松了口气。
奔水圆夫坐到床沿边上,盯着她,“怎么,这么紧张?”手里的那碗其实是补汤,专门给郭晓欢喝的。
郭晓欢没说话,只是望着他手里的汤道,“这什么东西?”
“专门给你熬的,趁热喝了。”奔水圆夫这回可是尽尽了大夫的职责,亲自将汤水喂她喝下。
郭晓欢喝完之后再次躺回了床上,微皱眉道,“这什么汤,那么难喝。”
“喝完了才说难喝?这可是专门给你补身体的,别人想求都没有。”奔水圆夫说的是实话,他现在给郭晓欢喝的这贴补汤可是很多人想求都求不到,唯有她才喝得到。
郭晓欢没再跟他耍嘴皮子,正色的看着他道,“我怎么会在这,你应该知道吧?”
奔水圆夫点了点头,有点回避的意思,“是夏侯菱同意送你来这的,这不正好是他的意思吗。”
“你在骗我。”郭晓欢道,“夏侯菱不会同意,肯定是夏侯冥使了什么手段。”她就不信。
奔水圆夫静静的看了她半晌才道,“你又何必这样?你现在把话说清楚还来得,否则再迟点就来不及了。”他说的是实话,冥说过了,等她身子一好,他就不会这么任她自由下去,该折磨的还是要。
夏侯冥这次给他来真格,并非说说而已,而且这回的怒气并不比之前弱。
“说了又能怎么样?那夏侯菱那边怎么办?”郭晓欢道。而且她要报复,她知道她能力弱小,并且可以算是微弱的。
“……你就那么不相信冥的能力?”奔水圆夫问她,“你不应该小看他的能力……”
“我知道他有能力,但那又怎么样?兵者有云,兵不厌诈这个道理,夏侯菱是看起来并不是他的对手,可是,你又知道多少他背后的事?本来我是想去探探的,可是被他这么一弄,全没了,而且我也可以随我的报复一下他以前对我所做的,难道我有错吗?”郭晓欢打断了他的话平静道。
奔水圆夫没话反驳他,是的,他们至今还没有查清楚夏侯菱的背后到底有多少助力,而且桑微这次出任务而受了重伤,不休养半月一月的好不了,如果盲目进攻的话只会伤了内部兵力。
而且她说得对,冥确实需要教训一下,但是她曾经给他的伤痛已经够深了,为什么她还是放不开?难道当一个幸福的王妃不好吗?有冥这么强大的男人保护她她不要,那她要什么?
“你到底想要什么?”这句话不禁自奔水圆夫的口中吐出,他想收回已经收不回了。
“什么意思?”郭晓欢不解的问他,她并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其实奔水圆夫并不想问她这个的,但他已经说出口了,“做一个被人疼宠的幸福王妃不好吗?”
郭晓欢愣了一下,继而淡笑了下,很真实的道,“好,怎会不好。”
“那你为何如此做?”奔水圆夫总是弄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
“这个话题我们好像谈过很多遍了,而且桑微也问我很多遍了,我不想再说这个问题。”郭晓欢淡然的拒绝回答。
她知道她回答的令他们不满意,但是她最想的莫过于是回到21世纪她自己的家,想必21世纪的她应该是躺在医院里面,是个植物人吧!
只要她死了,21世纪的她就可以苏醒了,只是纷乱的这里她怎么走?
而且现在有了孩子她不想扔下他。
“你的脾气太倔强了,再这么下去怎么得了?孩子想必也会随你了。”奔水圆夫道。
“随我才好,若是随了他爹,那脾气更加坏。”郭晓欢哼了下道。
奔水圆夫无奈的笑了笑,才想说什么便看到小绿端着食物进来了,“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看,记住不要乱动,否则动了胎气可不好了。”
郭晓欢点了点头。
小绿将食物放于矮桌上,然后将郭晓欢扶了起来,在她的背后放了个靠枕让好靠着舒服点。
“来,小姐,这可是专门为小姐做的营养小粥,多吃点,不够还有。”小绿一脸兴奋的道。
“王爷到一一!”
才刚张口要吃下小绿喂她吃的小米粥的郭晓欢愣了,小绿也连忙将碗放到小桌子上退到了一边。
夏侯冥走了进来,看到她醒了,走到床边坐下。
“王爷。”
“你出去。”夏侯冥瞥了眼小桌子上的小米粥,伸手取了过,捞了两下,还冒着烟。
小绿低着头瞄了眼郭晓欢退了三步便转身走了出去。
夏侯冥勺了匙粥至她嘴边,“张口。”声音冷淡没有波动,完全是命令式。
郭晓欢看了他一眼,再低眼看眼眼前冒着淡淡烟雾的粥,微别开脸,“本宫不吃。”
夏侯冥微眯眼,眼中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将勺子放回碗里,看着她道,“为什么不说清楚。”
郭晓欢转眼瞪他,眼里有着疑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小绿都跟我说了。为什么不说清楚。”夏侯冥又问了一遍。
郭晓欢强忍着心内的心酸感,因为她还不清楚他知道了多少,所以一定不能在他面前摘下面具漰溃,再次别开脸,声音有丝硬的道,“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你肯定又是使了什么手段将我弄来这里。”
夏侯冥见她一副防他防得跟个贼似的,心底里的火冒了起来,眼中的某个情绪一闪过逝,“把粥吃下去,否则你怎么会有体力跟孤王斗?你不是想要报复孤王么,现在孤王给你机会,你不会放弃吧?”
郭晓欢还是不看他,“七王爷不用激本宫了,本宫不想看到你这张脸,看到你的脸我就烦,什么胃口都没有了。”她是这么说的没错,她就是要这么说。
当她听到他那句‘为什么不说清楚时’时,她的心就没那么恨他,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刚刚自己的那句话里面堵气的成分有多少,但是讨厌他的感觉却是没有的。
夏侯冥的面容寒了下去,冷笑了下,“吃不吃都随你,反正那孩子又不是孤王的,没有了更好,孤王还乐得高兴!”说着将碗重重的放回了小桌子上,还发出了好大了阵响声。
“本来就跟七王爷没关系,何必假心假意的关心!”郭晓欢的眼中突而升起了一层薄雾,继而道,“你走,本宫不想看到你!”
夏侯冥的心被她这么一吼很不是滋味,一把拉过她,郭晓欢面向他,一滴泪滑了下来,惊到了夏侯冥。
郭晓欢一把甩开了他的手,不想让他误会,也恼自己这么不能忍,朝他怒吼道,“你快走,本宫不想看到你,没见过像你这样的,拆散别人的家,这下你满意了吧!”但是她的误调却是一点力气也没有,弱得像拍点蚁子似的。
所以也就对夏侯冥起不了什么作用。
夏侯冥睇着她的泪水,再听着她的话,冷哼了下道,“看来你并不在乎夏侯菱嘛。”
“本宫在不在乎他关你七王爷什么事?”郭晓欢顶回他。
夏侯冥阴冷的黑眸望了她一眼,再次将小桌子上的小米粥端了起来,“快吃,否则凉了,如果你不想孤王灌你吃的话最好乖乖张口。”一匙小米粥放到了她嘴边。
郭晓欢再次别开眼就是不领他的情,“本宫……”
“还有,在孤王的王府内没有‘本宫’二字,你现在是孤王的王妃,不是夏侯菱的清妃,给孤王记好了!”夏侯冥冷硬的命令着她。
郭晓欢转头瞪他,“夏侯冥,你混蛋!我讨厌你,不想看到你!”明明是很愤怒的表情,却看起来一脸很委屈的样子。
本来一脸阴郁之色的夏侯冥看到她这副这表情忍不住升温了,嘴角竟微勾了下,一下子坐到了她的身边,长臂一手搂过她,郭晓欢便轻飘飘的落入了他怀里。
郭晓欢想挣扎但全身没力气,四肢虚软得厉害,“你放开我!”
夏侯冥其实只出了一点点力气压制她她就没力气反抗可见她虚软到什么程度,他心下不悦了,“快吃,否则孤王真要灌你吃了!”又喂到她嘴边。
郭晓欢的眼睛转了转,“我要小绿喂,不要……”小米粥被塞进了她的嘴内。
夏侯冥满意的看着满眼怒火却使不上力的她,心下愉悦的笑了,一扫多日以来的阴霾之色,“这才乖。”
郭晓欢注意到他笑了,她也好久没见过他笑了,只是她感到疑惑,她怀的是别人的孩子,他不是应该很生吗?她可是给他戴了绿帽子啊!
他应该感到是耻辱,很愤怒才对啊!
郭晓欢抬眼瞧了下他又移开目光张口吃他喂到嘴边的小米粥。
“养好了身体才有力气跟孤王斗。”夏侯冥明白她想问什么。他当然生气,而且很生气,等她身体好了,他等着接招便是,看看是谁折磨谁好了!
郭晓欢又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道,“你真是莫名其妙!”说完身体不靠他了,改靠回靠枕。
夏侯冥的眸光闪了下,又将她拉了回来,道,“你要调养一个月身体才能恢复好,这一个月我们就好好相处,一个月后你想如何报复孤王都随你,当然,你也得承受得起孤王的怒气。”
夏侯冥的意思是说她绝对承受不起他的怒气?笑话!她郭晓欢什么时候怕过他了!
“你等着瞧!”郭晓欢冷哼了声,重重的咬下他喂过来的小米粥以泄愤。
夏侯冥没吭声静静的喂着她吃,直到她吃完还帮她擦干嘴巴上的粥汁才罢手。
郭晓欢还是被他搂在怀里,可她的眼睛已经困了,也没管那么多闭上眼就睡过去了。
夏侯冥才放下碗转眼想说点什么低下头才发现她已经闭眼睡着了,不自禁的扯了下嘴角。
夏侯冥双手微用力的收紧抱住郭晓欢的双手,两手交叠的覆在她尚平坦的小腹上。
他的心是百般苦涩的,自己心爱的女人怀了别人的孩子他却能忍着竟然不生气,不,他不是不生气,而是时候未到,他会让她晓得她这么做的后果有多么的严重,而且他要查清楚她怀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夏侯菱的,他不相信她的话,也不相信圆夫的,圆夫跟她是好朋友,肯定会帮她,虽然他不是真心怀疑圆夫,但他也得防着他再次帮她欺骗,而他,也要防着她再次欺骗他。
他不相信会这么巧,他跟她温存后没多久就委身于夏侯菱,她不是那样的女人。
夏侯冥虽是这么想,可是另一想法又推翻了他,如果查出来真是夏侯菱的孩子怎么办?他要怎么办?
他低首看了眼怀中的人,她睡得是那么香,那么沉,可是脸色却这么苍白没有一丝生气,而且她的重量比之前轻了许多。
郭晓欢是他抱回来的,所以那日当他抱她的时候他的心就揪了一下,对于她突飞猛降的体重很不满。
一手轻抚上她苍白的脸面,没有了之前瓣温润手感,只有皮包骨的感觉,怀孕真这么难受?他只见过一次,那次还是他们的孩子还在的时候亲眼见证她的孕期反应,她的反应是那么激烈受难,连他看了都觉得心疼。
夏侯冥轻手轻脚的将郭晓欢放回床上躺好,再轻柔的替她盖好被子不让她冻到,现在外面已是秋末,冬意浓浓。
夏侯冥站了起来,并没有要多陪她一会的意思,伸手将淡黄色帷帘放下,走至帷帘外看着里面的她,淡淡的,有点朦胧感。
夏侯冥扫了眼身旁的火炉,觉得温度低了点,郭晓欢的体温过于寒,于是道,“把火炉的温度加大。”
几名侍女走了进来应了声,然后他就走了出去,只留下一抹有点孤单的背影在寝殿内。
这时候,郭晓欢却睁开了眼,眼中有着抹深思。
郭晓欢转眼望向淡黄色的帷帘,帷帘外三名侍女正在加大火炉的温度,瞬间郭晓欢便觉得寝殿内的温度高了许多,甚至有点发热的感觉。
于是她掀开了点将她盖得严严实实的被子,让身体透透气。
也许是这样太舒服了,不冷也不热的温度,郭晓欢这回真的陷入了梦乡里面去了。
御书房内静静的,安静得掉下一根针都可以清晰的听到那细小的针落声音。
夏侯菱坐在书桌后面的龙椅内,手中正拿着本书在看,事实上他根本什么也看不进去。
‘啪’!一本书蓦地被扔到了书桌前的红地毯上!
立于一边的李公公的看到突然发怒的夏侯菱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身体微颤,“皇上息怒!”
夏侯菱睨了他一眼,脸上的怒容很是明显,他霍的站了起来,绕过书桌走下了红地毯,走到御书房门口然后又转回来,就这样转来转去,看起来心情烦燥不已!
郭晓欢,她居然真的怀孕了!她竟然敢欺骗朕!
不,不是她欺骗的,她也不知道,那信中明明是这样写的,可是,她还是可恶!
夏侯菱气愤的越走越快,当走到一处摆着玉雕的红地毯边的时候,他只是微瞄了眼,然后一手拂了过去。
‘嘭’!玉雕掉落于红地毯外边的琉璃地板上应声而摔个粉碎!
跪于一边的李公公吓得冷汗直冒,整个人跪着趴在地上,“皇…皇上,请息怒!”
夏侯菱冷瞪了他一眼,怒道,“你让朕如何息怒!”这件事他不能说出口,憋在心里又难受得要死,怎么能不怒!
那该死的夏侯冥居然先下手为强,高高的压在他头上!可恶!
自古以来,皇帝将不要的妃子赐给臣下是他的恩赐,但如果是臣下主动接收妃子则是侮辱,而将此事公布出去皇帝的颜面将会扫地,暗地被耻笑,主动接收的那人则被说成好胆量有勇气!
可是如果说出这人是夏侯冥的话,清妃又是郭香欢的翻版,还是陵王妃的翻版,这三者之间的关系似乎就说不清道不明了。
那么舆 论就会越滚越大,最后再也控制不了,在这个时候皇帝的威信将会无存,那么夏侯冥则是最后的赢家。
所以夏侯菱现在是有苦说不出,打落牙和血吞了!
桑微在那一晚昏迷之后就再没有醒过来,心脉受损固然是重伤,但经过奔水圆夫特制药的疗伤还是没有好转,依然在昏迷着。
桑微静静的躺于床上,脸色异常苍白,就像一张白纸,本来焉红的唇现在也是一片苍白之色!
奔水圆夫正在替她号脉,他在疑惑为什么她还没醒,明明就应该醒了的……
奔水圆夫将她的手放回去放进被子里面,然后起来走向一边的桌子拿起了本书慢慢的翻着,眉头紧拧了起来。
床上的桑微突而头部微动了下,秀眉也微微拧了下,好的意识醒了,但是却没有办法将眼睛睁开。
奔水圆夫回身看了她一眼,好像在深思着什么似的,接着走出了房间。
奔水圆夫前脚才刚走出去,后脚便有人自窗口处走了进来。
此人小心翼翼的走至床边,一双蓝眸紧盯着她,突而伸出一手轻抚了下她的苍白的容颜,蓝眸微闪了下。
他低首自怀中掏出了颗药丸,一手托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嘴巴长开,将药丸塞了进去然后将她嘴巴合上。
他看着她吞了下去,唇角微勾了起来。
他转眼望了眼门口,一阵脚步声传来,他留恋的看了眼桑微,身手敏捷的再次自窗口跳了出去。
门开了,奔水圆夫走了进来,他看了眼窗口,一丝不易察觉的眼神自他眸中晃过,他走至床边重新替桑微号脉,发现脉象异常,却比刚才稳了许多。
奔水圆夫再看了桑微,发现她的脸色已经有些好转了。
这时桑微又微动了起来,干涸的唇微微蠕动,奔水圆夫转身去倒了杯水,扶着她坐了起来慢慢的喂她喝。
桑微好像很渴将杯子中的水全都喝完了,奔水圆夫又去倒了一杯,再喂她,喝完这杯才不喝。
奔水圆夫微扯唇角,又轻手轻脚的将她放回床上躺好。
也许是喝了水觉得舒服了,桑微突而睫毛颤动,眼睛缓缓的睁了开来,视线有些模糊,却能清楚是谁在床边看着她。
桑微的心里顿觉一阵莫名的感动,却没有表现出来,因为她不能在他的面前表现出来。
桑微的视线缓了阵之后清明了起来,看清楚了那人,才发现是奔水圆夫,她的心复杂。
奔水圆夫注意到了她眼中微小的反应,不动声色,在床边坐了下来,“你有几条小命可以丢的,亏你还是我弱柳门下的人!”
桑微听着没觉得委屈,她本来就觉得她很丢脸不敢回来见他才找的晓欢,现在被他责骂她觉得理所应当,什么惩罚她都接受。
“打不过人家你不会跑是不是!你以为你的武功很高很厉害了吗!”奔水圆夫毫不留余地的疾颜厉色的数落她。
桑微微垂下眼帘,想出声,却发现喉咙哽得厉害说不了话,于是就闭了嘴。
她不是爱争辩的人,除了在晓欢面前之外,在他的面前她从来都是恭恭敬敬的,由始至终持着他是门主她是下属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