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陆蔓特意回酒店请了三天假,陆怀恩上学的事是大事,她并不想耽搁,要快点找个幼儿园才是。
特意从网上找了几间幼儿园,可不是路途比较远接送不方便,就是交通不便利,要么就是学费太贵。
如今找所好点的幼儿园真的不容易啊,陆蔓有些头痛。
“妈咪,你看,我砌好了。”陆怀恩奶声奶气地叫,瘦削的小手举着一个小小的红顶白墙的屋子。
“哎哟,我们恩恩好棒哦,以后一定是出色的建筑家。”见儿子显摆讨好,陆蔓将手中的资料放在一边,看着那小小屋,拍起手掌来。
陆怀恩闻言羞涩一笑,低下头爱惜地搬弄着自己手上的小屋。
陆蔓见了心头有些泛酸,这些年因为带着孩子不方便,她只能打一些散工,或许是最初怀孕时心情大喜大落,连带着肚子里的孩子都有了影响,陆怀恩出生的时候就比其他孩子身子弱。
三天五时发烧是常有的事,而她在月子时因为一个人没法兼顾,也没养好身子,所以也落下了病根,两母子看病吃药都花了不少钱,还得租房子吃饭,她根本就没有什么积蓄,所以也没给孩子买什么像样的玩具。
但饶是如此,恩恩就像是知道家里的难处似的,从不闹着要玩具,就算他有多艳羡地看着同龄人的小手枪变形金刚等玩具。
在他四岁时,陆蔓买了一个变形金刚送给他,把他乐得跟什么似的,连睡觉都抱着,那时候她就想,到底只是个孩子。
今天,她带着他来了麦当劳,买了个儿童套餐,里面有个小玩具,让他非常欢喜高兴。
陆蔓看着儿子满足的小脸,摸了摸他的头顶,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跟着自己这个没用的母亲,他也受了不少苦了。
陆蔓怔怔地看着儿子好一会,才敛起心神,重新看起收集来的几所幼儿园的资料。
现在看来,只有D区的那所是最好的选择了。
想到从今以后,就要满B市的跑,她不由得露出一个苦笑来。
“恩恩,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家了。”陆蔓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扭过头来柔声地叫着儿子。
陆怀恩正玩得高兴,一双大大的凤眼亮晶晶的,尽管有些不舍,却还是乖巧地收拾起自己手中的玩具。
寒风凛冽,两母子手牵着手,一边说着话一边向公车站走去,不知陆怀恩说了什么,逗得陆蔓哈哈一笑,低下身来亲了他一口,见回家的公车到了,连忙拉着他飞奔上去。
“奇怪,刚才我好像依稀看到了蔓蔓呢。”宋佳玉看着马路上人来人往,左看右看,对身旁美丽的女子说道。
“在哪,在哪?”王巧立即张望,左右都看不到人,不由沉下脸:“你逗人玩呢。”
宋佳玉有些讪讪说道:“可能是我眼花了吧。”
其实她自己也不肯定,只是依稀觉得像,一晃而过,却片刻就不见了。
王巧叹了一声,搂着好友的胳膊走出身后的名牌店,说道:“五年了,那死丫头一点消息都没有,我跟你说,要真见了,我不打她我就不姓王。”
当年的事,她们几个闺蜜不是不知道,陆蔓不声不响的消失,怎么找也找不到,害的她们杀上靳宅,将靳成俊狠狠地骂了一顿,甚至说他杀了人毁尸灭迹。
靳成俊一说,她们才知道他们离婚了,早就离开了,就连他也不知道陆蔓在哪里,几人气不过,狠狠地讽了靳成俊一顿,才愤愤离去。
翻转了整个B市,她们都找不到陆蔓,时刻关注着报纸上寻人事故,就怕偶尔看到的无名女尸是陆蔓。
后来还是陈丽说了,陆蔓是存心要躲起来,若是会出现,不用寻,她也是会出现的,她们才放弃了寻找。
可五年过去,陆蔓始终没有出现,除了出国留学的陈丽,她们几个闺蜜的电话号码都不曾换过,就怕陆蔓回来找不到她们,可她,却就像从这尘世间消失了一样。
“谁说不是呢。”宋佳玉赞同地叹了一声,说道:“也不知道她现在是生是活,过得怎么样,当年……唉。”
“还提那些破事干什么?”王巧狠狠地瞪了好友一看,眼里燃起一束束火苗,愤愤不平地道:“那姓靳的,踩着别人的尸骨活的风生水起,也不怕遭了报应,哼!我呸,我咀咒他丫不举。”
这五年来,靳氏越来越得意,生意遍布海内外,而靳成俊,又成了最金贵的单身汉了,想到这个,就难免让人恨得牙痒痒的。
宋佳玉啧了一声,没好气地回瞪她一眼,沉声道:“那人值得你口没遮拦么?走吧,前头不是你馋嘴的灌汤包么,买两个堵上嘴。”
“……”
此时,靳成俊正从靳氏的总裁专用电梯走到停车场,阿嗤一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他皱了皱眉。
“天气越来越冷了,我看你又感冒了,叫你多穿件背心,咋就不听?”紧跟在他身边的谭艾米嗔怪地说了一句,美眸还剜了他一眼。
靳成俊瞥了她一眼,淡声道:“不习惯。”
“今晚上我那吃吧?我给你做点姜汤。”
“不了,子莹今天从巴黎回来,约了晚上一起吃饭。”靳成俊淡淡地拒绝,走到座驾前看着她说道:“你回去小心点。”
听到他这话,谭艾米那句我也好久没见子莹了,要是不请自来,不知她会不会高兴的话,生生地咽回口中。
靳成俊坐进后座,对她挥了挥手,车子缓缓的驶离谭艾米的视线。
看着那黑色奔驰消失在视线范围外,谭艾米咬碎了一口银牙。
这五年来,尽管她和靳成俊有了更亲密的关系,可他对她却依旧若即若离,不冷不热,让她丝毫猜不透他的心,只觉得隔着万重山峦,怎么也靠近不了。
他,不会还念着陆蔓吧?
谭艾米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给吓了一跳,化着精致妆容的脸蛋微微有些扭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