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寒暄几句,董晋和陆蔓上车离去,靳子莹看着那个下意识地将手挡在车门顶以防陆蔓碰头的男人,蹙起了秀眉。
“车子都走远了,还看什么?”司徒睿按了按靳子莹的腰。
“睿,你说那个董晋和陆蔓是什么关系?”靳子莹任由司徒睿带着她向范思哲的店内走去。
董晋刚才的动作确实是绅士风度,但是她看着就特别刺眼,潜意识里,她总认为陆蔓是自己的嫂子,现在看着她被一个不是自己大哥的男人呵护体贴,她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们会是情侣吗?
“放心吧,不是你想的那种。”司徒睿捏了捏她的脸蛋说道,但迟些就不敢担保了。
凭着一个男人的直觉,他敢说,董晋对陆蔓绝对有些什么,就算现在两人还没开始,但他就是有种感觉,他们会发生些什么。
到时,靳成俊又会怎样?
司徒睿有些幸灾乐祸,可能以后打壁球的频率会多很多。
“你说,陆蔓会过来参加我们的婚宴吗?”听到老公这样回答,靳子莹沉重的心情有些放松,转而又问。
“这个,很难说。”司徒睿这就不能确定了,刚才靳子莹不注意,他可是一直在注意陆蔓的。
他注意到,陆蔓见到靳子莹时,眼里十分复杂,就连抽回被靳子莹执着的手时,也十分的不自在。
陆蔓是介怀的吧,经过那样的事,她无法和靳成俊兄妹亲近,尽管子莹什么都没做。
司徒睿对靳成俊日后的日子表示很忧愁,只怕他会悔不当初。
彼时,远在办公室埋首苦干的靳成俊忽地打了一个喷嚏,眉宇皱了起来,伸手抚上心口,只觉得胸臆间十分的不舒服。
而陆蔓,自见了靳子莹之后,就恹恹不乐,坐在车里一直托着腮看着车窗外的街景不语。
“怎么了?”董晋看着她娴静的侧面,温和地问。
“啊?哦,没什么。”陆蔓笑了笑。
董晋也不拆穿她,只是说道:“你真的要去他们的婚宴?”距离新年元旦没几天了,她会去?
陆蔓一怔,重新看向窗外,幽幽地道:“我不知道。”
说实话的,她根本就不想和靳成俊或靳子莹有什么接触,不仅仅是因为五年前的事,还因为他们和陆怀恩有着血缘关系。
她绝对不希望他们知晓陆怀恩的存在。
所以,对于靳子莹的热情,她表现得很抗拒,也很冷淡,可当她带着恳求的目光看着自己时,她又说不出的心软。
过往的事,和靳子莹并没有太大的关联,不是吗?她只是靳成俊的妹妹,和自己一样,只是陆中平的女儿,爸爸所做过的错事,根本与她无关不是吗?
可惜的是,她认为靳子莹无辜,当初的靳成俊却不如此认为,明知她无辜,却还是将她逼到了悬崖上,将她推落了悬崖。
比起狠厉,她确实不如靳成俊,她做不到将过错迁怒在无辜的人身上。
“别想太多,遵循你自己的心意,想去就去,不想去可以不去。”董晋拍了拍她放在大腿上的手,说道:“别为难自己,好吗?”
“嗯。”陆蔓笑了笑。
“这就对了,就要这么笑。否则,待会恩恩看你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还以为我欺负了你呢。”董晋取笑道。
提起儿子,陆蔓娇嗔地剜了他一眼,嗤了一声,脸部有说不出的柔软。
看着她娇嗔的样子,董晋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揉她的发,却又生生按捺下那股子冲动。
“他怎么会怪你,这几天都念着你呢。”陆蔓想到儿子这几天不时问她董叔叔为什么不出现了的问题,就一脸郁卒。
不就见了两次吗?至于这么想念么?
她却不知道儿子的心思,自打董晋和她一起出现在幼儿园门口接他的时候,他就有了想法,就是要拐董晋当爸爸。
这不,当两人再度一同出现在幼儿园门口时,陆怀恩就欢快得像只小鸟,扑扑地飞进董晋的怀里,叔叔长叔叔短的不断说话。
陆蔓在一旁看着两人对答,在外人看来,这就是温馨的一家三口,父子在攀谈,而母亲则爱怜地看着两人。
“叔叔,你看我画的好不好?”
回到家里,陆蔓走进小厨房里准备晚餐,而陆怀恩则拿出自己今天在幼儿园画的画,献宝似的递给董晋。
董晋接了过来,画面上,两个大人牵着一个小男孩的手,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名字,妈妈,恩恩,而那个男人的头顶上,则打了两个问号。
“这是什么呀?”这明显是一家三口的图画,可董晋故作不知地问。
“老师让我们画我的爸爸妈妈,叔叔,你看我画的好不好?”陆怀恩笑得一派天真。
“恩恩画的很好,这是爸爸吗?”董晋指着画面上的男人问。
陆怀恩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要打两个问号呀?”董晋有些不解。
陆怀恩的小脸微暗,低下头说道:“因为我不知道爸爸的样子。”
“但你画出来了呀。”
“我,我是照着叔叔的样子画的。”陆怀恩小小声地开口,拿眼偷偷地瞄了一眼董晋,脸有些红红的。
董晋心里一动,看到他羞涩的样子,不由笑问:“喔?那你怎么照着叔叔画呀?”
“因为……”陆怀恩有些不好意思,声音更小了:“因为我想叔叔当恩恩的爸爸。”
董晋一愣,嘴巴微张,惊讶地注视着陆怀恩。
小小的孩童,年仅五岁,他长得很漂亮,也很乖巧懂事,说实在的,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孩子,但也只是单纯的喜欢,并没有别的想法。
“为什么呀?”他惊讶小孩的思维,是因为长期缺乏父爱,所以才想找一个爸爸?
“妈妈太辛苦了,如果有爸爸,她就不会那么辛苦,就不会哭了。”陆怀恩抬起头,大大的凤眼黑白分明,熠熠闪烁。
董晋听了这稚嫩的童语,只觉得心头一片柔软,他将陆怀恩抱在怀里,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瘦弱的身影,温和地道:“恩恩真乖。”
陆蔓失去了许多,却得了这么一个儿子,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