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瑞有些头疼的看着面前站着的一排小姑娘,说实在话,让她来做这种事情还真是怪难为人的。
再怎么说,天瑞都是一个二十一世纪来的有着新思想的女人,像选秀这样的事情让她来做,真的很不合适。
面前这些小丫头们大的不过十五六岁,小的也才十三四岁,在现代都还是中学生呢,这会儿就要指婚嫁人了,天瑞觉得,有种摧残女性的感觉,反正之前她也不干选秀这活,所以,只是听并没有亲眼见过,倒也没什么。
可如今见了,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的,这些还没有发育好,高矮胖瘦均不相同的女孩子,一脸的稚气,身材也是平平的,很少有已经长成熟的。
天瑞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古人要这么早婚,面对这种嫩豆芽菜似的女孩子,那些人还真能下得去手。
尤其是想到老康这个都已经抱孙子的四十多岁的老男人还要对小女生动手,天瑞更是不舒服,总感觉老康如果不是有恋童癖就是精神不正常。
扯了扯嘴角,天瑞才要挥手让这几个小姑娘下去,就听到旁边宜妃一笑,问天瑞:“公主觉得这几个如何?”
天瑞嘴角抽了一下,强笑道:“看起来都是不错的,怎么,宜母妃是瞧中了哪一个么?”
就见宜妃指着右边数第二个中等个子,身材倒也还不错的女孩子笑道:“那个我瞧着是不错的,模样周正,人又安生,瞧着就是贤良淑德的。”
说着话,宜妃朝那个女孩子一指,问道:“你是哪家的?”
那个女孩子明显愣了一下,不过也只是一瞬间,随即就恢复了一脸的平静,很是恭敬的上前低头行礼,行礼完毕,头也没敢抬起来,看起来是平视的,视线却没有往天瑞或者这上位上坐的任何一人身上落。
她这番表现,看的天瑞直点头,心说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又不轻易进宫的,能够在选秀的时候表现的这么落落大方,不卑不亢真的很难得,可见这孩子是个有心计有成算的。
这么一想,天瑞又仔细的瞧了两眼,心里暗叹了口气,这女孩子好是好,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模样不算很出挑,也只是个平常的颜色。
不过又一琢磨,反正选秀选的也不是模样,选的是家势背景还有人品,模样倒是次要的,再者说了,就是模样好的怕那几位妃子也不会放心让其进宫吧,谁会挑一个模样又好又精明的人给自己添堵?
这么一想,天瑞也就放开了心怀,笑笑道:“宜母妃说的是,这孩子是个好的。”
然后,她又对那个女孩子道:“你也别拘谨,就跟平常在家一样,你是乌拉那拉家的吧?可是费扬古大人家的千金?”
那个女孩子脸红了红,小声道:“回公主,回各位娘娘话,奴婢名唤乌拉那拉兰芬,奴婢阿玛名讳是费扬古。”
她才说完话,一直没有出声的德妃就当先笑了起来,瞧着这位费扬古家的兰芬格格那是怎么瞧怎么爱,等到问完了话,这批人下去,还没有唤新人过来的时候,德妃抢先问天瑞:“公主,我瞧着这个姑娘很好,小四也该大婚了,是不是能把这姑娘留给小四?”
天瑞皱眉,心说德妃明明是个很精明的人物,怎么会在这种场合提起这个问题呢,这人还没阅完呢,她就想着把什么人给小四留下,而且还问她,这不明显的就是在让她循私吗?
天瑞一时间不知道德妃的心思了,才要说句话,可另一旁的宜妃却急了,赶紧抢了话过来,那眉毛一立,眼睛一瞪,很不高兴的瞧着德妃:“德姐姐,您这话可就不对了,该指婚的可不光是四阿哥一人,前边有太子和三阿哥,后边还有五阿哥,您怎么能只为四阿哥一人考虑呢,这不,我才要说把这位姑娘给小五留下来,您这……”
敢情如此啊,天瑞很快明白了,难怪德妃和宜妃都拉她过来检阅,原来这两个人同时瞧中了乌拉那拉家的格格,两个人明争暗斗多时了,都没争出个胜负来,所以,就拉了她来,想从她入手,让她做那得罪人的差事,把这姑娘指出去或者怎么的。
明白过来,天瑞心里有些着恼,却不动声色的拉开了和这两个人的距离,只拉着一旁慧妃说悄悄话,反正保清已经指了婚,乌拉那拉家的格格指给谁和慧妃也没有什么关系,她还乐意看笑话呢。
很明显,德妃和宜妃都有些急燥了,德妃和小四母子情深,想给小四找个好的有助力的福晋,选中乌拉那拉家,就是看中了人家的兵权,到底给小四找个有兵权的老丈人对小四是有好处的。
而宜妃也有这方面的考虑,不过,她瞧中的是这位格格的沉稳大气,小五一直有些跳跃,有这样沉稳的福晋在身边规劝着,小五也能收敛一点。
还有,小五和宜妃的感情一直不算很好,他跟着太后长大,和宜妃不亲近,宜妃也要趁着这次选秀的机会,给小五谋求个好福晋,以便拉近母子之间的感情。
这两个人各打着各的主意,互不相让。
宜妃挑眉冷笑:“妹妹一直佩服德姐姐,您一向能够大公无私的,皇上也曾夸赞过姐姐没有私心,是个性子淡的,让咱们姐妹多向姐姐学着些,今儿看起来,德姐姐也是有私心的啊。”
说完了话,宜妃还笑着转了转手上的镯子道:“也难怪前儿皇上赏了好些首饰出去,唯独没有赏赐永和宫,敢情,皇上也看透了姐姐啊。”
这话彻底把德妃一个冷淡人儿都给惹急了,德妃眉眼平和,嘴角带笑,一看就是个和气人儿,可这会儿嘴唇抿成一条线,嘴角也拉了下来:“宜妹妹这话可真是不对了,我不过就那么一说,看着那孩子好,和公主商量一下,偏宜妹妹爱拿尖要强,总是误会人,要知道,这最后的结果还是得看皇上的意思,咱们可都没那个权力指婚啊。”
瞅了宜妃一眼,德妃索性拽出一块怀表来,很是小心的擦了一下,笑道:“我素来是个不爱首饰脂粉的,这不,前儿皇上看我素淡,瞧着高兴,就赏了这怀表下来,我瞧着好,又想着只赏我一人儿合适,就求皇上给各位姐妹也赏一块,哪知道这物件稀罕,皇上也没有那么多,没办法,就只好赏了首饰。”
德妃那意思就是,你宜妃戴的镯子那是我看不上,不稀罕的,你得意个什么劲。
天瑞拉着慧妃说话,耳朵里却把这两个人的争执听的清清楚楚,心里话,这几年德妃和宜妃都是挺受宠的妃子,偏这两个人一样的份位,又都掌着宫权,就谁也不服谁,经常斗的天翻地覆,天瑞心里明白,不过宫里本来就没有什么玩乐,再不让这些妃子们争斗,还不得把人家憋死啊,所以,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要不碍她的事,她也不乐意管闲事得罪人。
慧妃拉着天瑞的手,小声道:“公主大概还不知道吧,这几天永和宫和延禧宫可真是热闹的很,今儿你病了,明儿我难受了,都抢着把皇上往自己屋里拉呢,也是公主出嫁,这宫里没了正经的主子,她们一个个都猖狂了,连皇上的身体都不顾,什么事情都敢做。”
这宫里没有一个简单人儿啊,天瑞心下暗叹,慧妃这几年年老色衰,再没了恩宠,眼瞧着别人风光得意,她心里也是不忿的,这不,趁着时机给德妃和宜妃上眼药呢。
什么叫正经主子?这慧妃变相的在说德妃和宜妃的恩宠已经越过当年的赫舍里皇后了,这是往天瑞心里扎刺,好让她看两个人不顺眼,又说不顾皇上身体,更让天瑞生气,天瑞最看重的是什么啊,当然是康熙的身体健康了,不管这些人怎么争怎么斗,都能忍,唯一忍不了的就是这些人危害到了康熙。
慧妃这么挑拨离间,怕也是心情嫉妒吧。
天瑞低头一笑:“两位母妃也不容易,拉皇阿玛过去,也不过是为了小四小五罢了,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倒挺感于她们一番苦心的。”
一句话,让慧妃不尴不尬起来,她面色微红,咳了一声笑道:“公主说的也是,倒是我想差了。”
天瑞一句话压住了慧妃,再去瞧德妃和宜妃时,就见这两个人已经争的面红耳赤,德妃更是显出了许久不曾显现的凌厉架势来,一句句话驳的宜妃毫无招架之力。
拽出怀表来看了看时间,再看看外边耀眼的阳光,还有那站在大太阳底下等着阅看的女孩子们,天瑞可是忍不住了,再让这两个人吵下去,啥也别干了,她倒也有闲功夫陪着,可人家那些女孩子们也都是娇生惯养长大了,个个身娇肉贵,总站在太阳底下难保不会中暑昏倒什么的,到时候可就闹大发了。
没办法,天瑞只好重重咳了一声,一脸笑容道:“德母妃,宜母妃,容我说句不中听的话……”
天瑞的面子那两位还是得给的,便都忍下怒气,朝天瑞陪笑脸道:“公主有什么话请说吧。”
天瑞指指外边道:“外边等着阅看的女孩子还多的是,两位母妃又保必为了一个兰芬格格争执不下呢,这么多女孩子,优秀的也不是一个两个,到时候啊,难保您二位不会挑花了眼,哪个还记得兰芬格格是谁了。”
说着话,天瑞拿着帕子掩口微笑:“再说了,您二位都是一片好心,想让小四小五挑个好的,可也得问一下小四小五的意思不是?到底,这可是和他们过一辈子的人呢,等您二位挑好了,再问了他们的意思,求了皇阿玛的旨意指婚,岂不是四角俱全,皆大欢喜,他们小的感激您二位,他们的日子过的红红火火,您二位不也是脸上有光吗?”
满脸笑容的说出这番话来,天瑞口才本来就好,那是十个男人都比不过的,她一说话,德妃和宜妃顿时哑口无言,谁都说不出个不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