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眉听了李默白的话后,眉梢微微一挑,这话怎么就听着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呢?
果不其然,李元赫与齐若莹的软轿刚转了个弯,就听到了一声惊呼。
正好有不少的勋贵正在经过,听到这声呼声,自然就先跑过来了。
“怎么回事?楚王妃没事吧?”
齐若莹的脸色微白,显然是受了惊吓,李元赫则是一脸怒容地看着那几名轿夫,恨不能上前一人踹几脚才解恨。
“你们不知道王妃怀有身孕吗?竟然如此不小心,本王看你们是活腻了!”
“王爷恕罪。实在是因为这路有些滑,并非是奴才故意的。您若是不信,也可以差人过来试试。”
顾轻眉歪头看了一眼,地上果然有几处是亮晶晶的,太阳光一照,还真是有几分的耀眼,显然已经结成了冰。
李元赫的面色阴沉,“怎么回事?难道这里就没有人打扫吗?”
“回王爷,这里是一早就打扫过的,想来是有人在宫中走动时,这脚底下带了雪,日头一出,便化成了水,这会儿温度又降了下来,才会结成了冰。”
这么巧?
脚底下沾的那些才有多少雪?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片的冰面儿?分明就是有人在故意地针对他们楚王府。
而齐若莹此时只觉得脑子里似乎是闪过了什么东西,可惜飞地太快了些,没来得及抓住。
“一派胡言!你在雪地里头走走,再到这大道来,看看是不是能带出这么多的雪水?”
言外之意,分明就是有人在故意设计这些来害齐若莹了。
“若是这轿子不稳,伤了王妃腹中的胎气,你们担得起吗?”
几名轿夫早就跪在了那里,一动不敢动,这冰凉的砖面儿上,只怕是膝盖这会儿都是冻凉的了。
顾轻眉适时走了出去,“王爷还是先别动怒。我瞧着堂嫂这不是没事吧?不过是受了些惊吓,无碍的。还是先回去好好静养吧。”
李元赫的火气似乎是还没有下去,这会儿一听顾轻眉的话,反倒是更旺了些。
“你这是什么意思?敢情刚刚被惊着的不是你,是不是?”
“注意你的身分!”李默白的脸色微冷,不轻不重地给了这么一句。
李元赫登时便僵了僵身子,再转头一看,当着这么多亲贵们的面儿,这个李默白,分明就是不给他这个王爷面子了。
“李默白,我刚刚说的不对吗?如果刚才被惊着的是你的妻子,你还能如此地淡定从容?”
这话似乎是有道理。
在场不少人也表示可以理解王爷的这种心急如焚,毕竟,楚王妃的肚子里,可是还有一个小娃娃的。
“就事论事,李元赫,昨天大雪,人人皆知,如果真的这么心疼她,你直接将她留在府中养胎不就是了?何必非要带进宫来?再说了,刚刚也只是这个小太监不小心滑了一下,纵然是身子不曾保持平衡,可是也并未摔倒,并没有真的伤了楚王妃,你何必揪着此事,紧抓不放?”
顾轻眉没想到李默白这么能说,当即又笑了笑,“是呀,王爷,这里是皇宫,又快到年节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她这两句,分明就是在劝他先熄了火,别想那么多,回府去吧。
越是如此劝,这李元赫就越觉得分明就是有人要害他,这是眼红他快要有儿子了,所以才会想着来算计齐若莹。
“你们说的倒是轻巧,敢情不是你们的子嗣出现问题了?”
李默白微微蹙眉,哪里就有这么严重了?
顾轻眉则是忍了笑,移步到李默白的身旁,示意他还是不必再劝了。
“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李默白点点头,拉起她的手,正要往回走呢,就见一名内侍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楚王妃没事吧?”
“本妃无事,只是受了些惊吓。”
“皇后娘娘与皇上正在承乾宫说话,听闻楚王妃惊了胎,所以立马派奴才过来请王爷和王妃到承乾宫说话。”
话落,连忙又转向了李默白,“默世子,请您和世子妃也移步到承乾宫,皇上和皇后娘娘都在大殿等着呢。”
得,走不了了。
大殿内,皇上的龙颜微凛,显然是听闻了楚王妃惊胎一事,十分震怒。
“父皇,那甬道上,好端端地,怎么会有了成片的水渍?如今天色渐暗,结成了薄冰,那些下人走上去,难免会脚滑。父皇,此事实在是太过蹊跷了些。”
李元赫的面色有些沉痛,看样子,似乎是十分心疼齐若莹受了惊。
齐若莹被请去了偏殿,这会儿正在由太医请脉,看这样子,皇上和皇后倒是真挺上心的。
“默白,刚刚你也看到了?”
“皇上,以微臣看,并没有这么严重。”
李元赫的脸色一暗,皇后倒是面有担忧道:“来人,快去将那几名奴才好好审问,务必要问清楚了。”
皇上身边的大总管抬眸看了一眼皇上,见并无反对之意,立马就躬身退了出去。
“皇上,这楚王妃受惊是真,至于甬道上的冰,也的确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这一大早就由宫人们打扫过的,怎么会有了水迹?”
李元赫垂眸,并不应声。
很快,大总管回来了。
“启禀皇上,的确是有几处冰片,不过,看样子,都不是很大,依奴才的推测,倒像是之前有人在甬道上玩儿打雪仗之类的才会留下的。”
“今日是宫宴,无论是亲贵大臣们,还是后宫的一些小皇子小公主,来地可不少,或许,是在开宴前,他们在外头去玩儿了些时个,也是说不定的。”皇后倒是很能理解。
皇上微微点点头,“嗯,既然如此,那此事也便作罢,不过是一些小孩子们的不经意,也没有必要再去细查了。”
“是,皇上。”
“父皇,儿臣不服!那条甬道乃是出宫的必要之路。小孩子们去哪里玩儿不得,偏要去那里玩?父皇,依儿臣看,分明就是有人心怀叵测。”
顾轻眉的唇角勾了勾,还真是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