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知道楚逸身份的肖悍和肖河。
肖河还好些,毕竟之前见过那么两次,可肖悍不一样,肖悍眼中的楚家主,就该是传言中狠辣无情杀伐果决不近人情的,可此时的他看着身旁女子的眼神,是那般的温柔缱绻。
温柔缱绻……一把年纪想到这个词肖悍都暗暗咳嗽了一下。不过眼前这个楚家主当真颠覆了他的认知。
穆芣苡其实不知道,有楚逸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整个人总会比平日里看起来要轻快许多。
就像现在。
她便是走路都不似寻常的端庄淡雅,而是多了几分她这个年纪的女孩该有的烂漫。
看着被楚逸握在手中的手,穆芣苡先是不自在的想要挣脱,可挣扎两下没有挣开,就随他去了。
肖棋推着肖玦的轮椅走在前面,见他们停下步子,回头问:“门主,可是有什么不妥?”却意外的看到两人相握的手,于是冷淡沉稳如肖棋,眼角都抽了一下。
忙回头继续推着轮椅。
穆芣苡没好气的瞪楚逸一眼,见他一张脸依然淡定清冷,突然有些无语。
若不是他掌心的热度,她都会与旁人一样觉得他当真是个清冷寡淡的人。
*
客厅中。
肖玦已被肖棋推回房间。
穆芣苡看向众人:“诸位先在外等着,我先去给肖小少爷看看。”
“玄医门主,阿玦他……能治好吗?”曹钧其实不是个修养差的人,只是肖玦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请来那么多大夫都没用,是以见穆芣苡一个年轻女孩过来给肖玦看病,她才会是那般反应。如今既已知穆芣苡的身份,对她自是不会再轻视,但说到底她是肖玦的母亲,还是会有担心。
“肖夫人放心,肖小少爷的病症我大抵有了治疗之法。”
曹钧一听,有些激动,“那就有劳门主了。”
“客气。”看向身侧依旧牵着她不放的楚逸,“阿逸,你与我一道还是在外等着?”
楚逸松开她的手转而揉揉她的长发,眼角一弯,“你去吧,我等你。”他对医术一道纵不精通,也知道她在与人治病的时候需得全神贯注,他若在她身边,她怕是会分心。
以玄术入医,一旦分心她少不得要遭到反噬,他又怎么会去冒这个险。
“那好,我去了。”
穆芣苡进去后,肖棋便带上门出来。
身边的人一离开,楚逸就恢复了一贯冷厉的模样,周遭弥漫着一股威慑力,他就这么定定盯着房门瞧,时间越长,他的神色就越冰冷。
在这种情形之下,肖家众人都有些拘谨。
暗暗朝楚逸的方向看一眼,肖青云问近旁的肖河,“这位玄医门主的师兄是何人?为何气势如此慑人?”见肖河不想说,又靠过去低声道:“你别说你不知道,我看你和爸的反应,分明是知道这人身份的。”
肖河没好气睨他,“大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我和老爹这样,还不是因为那是玄医门的掌权人?你可别忘了,就咱那位德高望重的二叔都得称她一声师叔。”
这倒不假,肖迪是玄医门弟子,排“久”字辈,道弦久灵无,按照辈分,确要称穆芣苡一声师叔。
只是,肖青云怎么想都不对劲,即便刚刚那女孩是玄医门主他们得拘谨对待,可眼前这个男人的气势分明在那女孩之上,肖河和老头子甚至都不敢太放肆的去打量他。
“你不愿说就算,只是不知道身份,到时候我说话可能就没那么瞻前顾后,你可想好了。”
肖河无语的看他,“大哥,你今年几岁?”
“四十。”
“所以你以为你是四岁吗?还拿这种事来威胁我,你幼不幼稚?”
“哪里是威胁你了?爱说不说。”
旁边本来等得心急的曹钧一听到肖青云这无赖的话,好笑之余倒也没那么紧张了。
于是看到肖青云看着曹钧放松的侧脸眼中闪过一抹笑,肖河瞬间:“……”你说你要安慰你老婆就安慰,扯上他做什么。
朝楚逸的方向又看了一眼,肖河最终决定走过去。
若是再让老大这样,不说他们一家受不住他的威压,就是里面正在救人的嫂子如果受到影响那就麻烦了。
虽然他也知道以老大对嫂子的在意断不会有于她不利的举动。
“老大,嫂子这一份人情我们肖家记下了,以后嫂子有什么需要,赴汤蹈火我肖河在所不辞。”
“不必。”
肖河不解,刚要再问,就听楚逸继续:“她此举,是为还肖玦人情来的。”
“肖玦的人情?我那侄子还对嫂子有过恩?”
却见楚逸薄唇一抿,“恩非因她,而是因我。”肖河以为他不会再说更多,哪承想他居然又开口:“之前海市一行,楚枭意设计杀我,不知肖玦从何处得到消息,带着病躯赶往海市欲要将消息告知,你嫂子便将这个人情承下,以治好他的病作为回报。”虽则这个消息他们并不需要,但这个人情,他们却是要承的。
肖河破天荒的得他一回解释,心惊之余又觉得,老大会这样想是因为嫂子吧。老大这一番话与其说是对他说的,倒不如说是说给老大自己听的要更准确些。
不用深想肖河也知道,楚逸此番许是更想自己去还这个人情,但穆芣苡承下了,他感动的同时又会觉得愧疚。
尤其是这么长时间过去里面仍没有动静。
“嫂子既是玄医门主,医术当是差不了,老大可放宽心。”
“玄医门门人治病救人,以玄术入医,每出手一次,必要费去大半精力。”即便休息一晚就能恢复如常,他也心疼。
肖河这才明白老大为何如此反常的与他说这么多话,原来是不舍得嫂子受累。
不由感慨,这冷情的人不动心则以,一动心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时间又过去良久,房门终于打开,楚逸快步过去,一把将虚弱的穆芣苡捞在怀里,薄唇抿成一条线。
穆芣苡拽着他的衣襟,给他一个放心的笑,“我没事,就是施针费些神,休息一下便好。”
楚逸还是不说话。
穆芣苡知道他是担心,便对走过来的肖家几人道:“肖小少爷已无大碍,明日我再施一次针,之后开些药慢慢调养,半年内肖小少爷就能恢复如常。”她一口气将话说完,直接虚弱的靠在楚逸怀里。
楚逸搂着她的腰不由收紧。
“门主此话当真?阿玦当真无事了?”
穆芣苡点头,“嗯,肖夫人可放心。”
肖青云上前,感激道:“门主大恩救治小儿,这份恩情我肖家铭记在心,门主有什么用得到肖家的地方,我肖家定义不容辞。”
“肖少主客气。”
肖悍也走过来准备说什么,见楚逸脸色越来越沉,便将原要感谢及询问肖玦病情的话收回,道:“多谢门主,我已让人安排好房间,门主先去休息?”
看似是在问穆芣苡,实则却看向楚逸。
楚逸将穆芣苡拦腰横抱起来,淡淡看肖河一眼,“带路。”四合院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而她需要马上休息。
肖悍考虑到两人与肖河的关系,就将房间安排在肖河的院子。
“老大,就是这间,都整理过,里面的东西全是新的。”
楚逸没搭理他,直接抱着穆芣苡走进去,抬手一挥,门关上。
又轻轻一拂,房间里的气味便散尽,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穆芣苡熟悉的气息。
将她小心放到床上,穆芣苡虽力竭,人却还清醒,努力睁开眼看他,“阿逸,别担心,我当真没事。”为证明自己真的没事,她说话都尽量保持平稳。
看着她努力撑起来的笑,楚逸低叹一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揉揉她的头发,“嗯,睡吧。”
却见穆芣苡拽着他的袖子不放,楚逸轻柔笑笑,“放心吧,我不走,就在这儿陪着你。”见她仍紧紧拉着他,楚逸便也脱了鞋躺上去,直接将她搂在怀里,轻拍她的后背,“睡吧。”
他知道若是他不在,她定不会入睡。
放在她后背的手掌渐渐温热,一股热流窜入穆芣苡身上,疲惫得到少许缓解,慢慢的便睡了过去。
*
二人这一睡,醒来已是第二天。
穆芣苡睁开眼,便见楚逸在盯着她瞧。
抬手抚着她的脸颊,“醒了?”
醒来第一眼便看到他,穆芣苡心底柔软一片,便顺势靠过去双手环着他,将脸埋在他颈间,闷闷的应了一声,“嗯。”
楚逸一手搭在她腰上,一手抚着她的长发,下巴靠在她发顶,“睡了一天,饿吗?”
穆芣苡摇头,“不饿。”却因唇刚好触到他脖颈的软肉,便直接贴上去咬了两下。
楚逸倒吸一口凉气,这个磨人精,大清早这样是不想起床了?
还没等他多想,穆芣苡就抬起头这么趴在他身上,在他下巴咬了一口,然后贴着他的唇角,“阿逸,待今日我给肖玦再施一次针这里的事就结束了。”
楚逸搭在她腰上的手又扣紧了几分,侧过去含着她的唇吮了两下,声音低沉,“所以,你明日便要走?”
“嗯,原定是明晚的飞机,但晚上的话,到G市估计是半夜,那时并没有回陵江的飞机。”陵江是个小地方,即便是从G市过去,航班也并不多。当然她也可以坐客车,可是半夜里也没客车给她坐。
她这么说楚逸哪还能不懂,到G市是半夜,她还得在那里再找个酒店住下,天亮才能回。
“这么麻烦,不若我让直升机直接送你?”
穆芣苡嘴角一抽,她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不用了,那样太招摇。”
“好,那明早我送你去机场。”此时楚逸心里却想着,她家在陵江,她必会经常回去,既然她不喜欢招摇,那就直接开通一个华清到陵江的航班,届时她估计会多在海市拍戏,那便连海市到陵江的也一并开通。
左右朝阳集团也不差这点钱。
穆芣苡不会知道,在不久之后,楚逸为了她能够方便,朝阳集团旗下又多了几个航空公司。
“好。”她应了一声后,贴着他的唇又吻了上去,许是将要分开,二人都有些不舍,吻得难舍难分。
就在迷离中穆芣苡的手从楚逸松了的衬衫底下抚上他精壮的腰腹,楚逸的大掌也顺着她的裙摆滑入之际,门外突然响起“叩叩”的几道敲门声,而后肖河的声音传来,“老大,吃早餐了。”
二人动作皆是一顿,穆芣苡落在他耳际的唇就这么停住,有些懊恼的咬了他的耳朵一下。
本还因被打扰有些发怒的楚逸,看到她这样的反应,不由轻笑出声。
这种时候最生气的不该是男人吗?
抚在她腿上的手收了回来,揉揉她的长发,“别生气了,待回去随你想如何。”
穆芣苡不舍的在他腹肌上又摸了一把,才从他身上坐起来,只是她这一坐,刚好坐在楚逸腰上,本已有反应的他倒吸一口气。
穆芣苡也有所感,忙从他身上下来,无辜的笑笑,“我没注意。”说着当先跳下床。
楚逸看着她这一样,又好笑又无奈,缓了缓也跟着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