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没有想到而立之年的咸丰皇帝对十几岁的小姑娘还那么的感兴趣。这些年来,日子过得不顺心,好几年没有选秀女了,住进圆明园,咸丰皇帝又想起来这件事,真是富贵思淫、欲啊!
“皇后是如何考虑的?”
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咸丰皇帝问下去,他明白皇后一定不赞同再选什么秀女。后宫佳丽十几人,不算少了,起码比道光皇帝的嫔妃多。但依照祖制,皇上是可以找召新人的。
“既然皇上有此意,臣妾着内务府办理此事儿好了。”
咸丰皇帝一见皇后有些不乐意的样子,便故意漫不经心似的说:“国家不太平,不选秀女也罢。”
皇后心想:“也好,不如我来个顺水推舟吧。”
怎么“顺手推舟”皇后也早有打算。虽然皇后不像叶赫那拉氏那么的精明能干,但她也是聪明之人,她要亲自挑选秀女,已达到劝谏皇上的目的。
这一天,阳光格外灿烂,太医直射着大地,圆明园各宫被浓浓的树荫遮掩这,所以,并不觉得十分的炎热。皇后身着翠绿色的纱衫,端坐在哪儿,凝视着每一位候选者。
这次,内务府一共送来了八个候选人,皇后先过目,从中挑出四个模样好的一点儿的,再由皇上跳,最后只能留下两名秀女。其余的送至恭王府活醇王府。八位旗女,个个模样端正,年轻漂亮。皇后一言不发,观察着每一个人。
此时,她并不是看谁长的漂亮,而是再看她们的神情与反应。
这八个候选人中有一个正中皇后的下怀,那位姑娘虽然长的很美,但总给人冷美的感觉,一脸的反抗神情。
“好,她正是我要找的人。”
皇后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一个时辰后,皇后留下了四位秀女,那位冷美人当然在内。三天以后,她们被带到皇上的寝宫,请皇上最后亲自定夺。
皇上与皇上并排坐在正厅里,不一会儿,四个仙子被带出来了,咸丰皇帝抬眼一看,喜上心头,脱口而出:“皇后,你的严厉果然不错,她们个个都很美。”
皇后干咳了一声,咸丰皇帝自知失言,连忙闭口不开。他心里依然很高兴,他心想:“这几年来,太平军搅得朕心烦意乱的,洋人也是片刻的不安宁,光顾着朝廷大事了,几年来都没有来得及选秀女,真枉此生也。”
御前太监凑近了一些,小声的问:“开始吗?”
“开始吧”
“嗻”
皇后心里有些揣测不安,她不敢肯定自己的判断与推测一定准确。所以,还是放不下心。只见御前太监转身向四个候选者说着:“请报姓名、身份、年龄。”
四个秀女一并排的站着,从左到右依此进行。第一位姑娘胆子很小,不敢上前,太监急了,生怕惹得皇上不高兴了,便催促着:“姑娘何名?何旗?何年出生。”
那姑娘依然是低头不语,半晌,她才小声的说:“颜扎氏,正蓝旗,十四岁。”
头低的更低了。咸丰皇帝只能看见她的一头黑发,不由得一皱眉头,说:“罢了。”
天子的一句话,就注定了姑娘的终身,她只能进王府当王爷的小妾。下一位姑娘接受前者的教训,声音清脆一些:“佟佳氏,镶黄旗人,十六岁。”
说完,抬起了头。咸丰皇帝一看,心中好欢喜。这姑娘白皙的面庞上镶着一对明亮的大眼睛,那光彩照人的双眸左顾右盼,好美。咸丰皇帝情不自禁的说:“不错。”
第二位姑娘笑了,她一笑,一对甜甜的酒窝更迷人。第三位姑娘来个个笨拙的东施效颦,大胆的说:“郭佳氏,正红旗人,十五岁。”
她也大大方方的仰起脸来,咸丰皇帝一看,心中不悦,说:“罢了。”
因为这位姑娘笑的时候,露出一对虎牙,咸丰皇帝最讨厌女人有虎牙了,他认为这种女人一定很凶悍。四个秀女,已经有两个“罢了”,第四位必定选无疑。所以,她没有什么顾虑的,只须报一下姓名、身份、年龄即可。
咸丰皇帝当然希望她长得美丽动人,皇后却是另有打算。只见第四位姑娘不卑不亢,上前一步,抬头说:“皇上没有必要知道我是谁,因为我打算半个时辰后就上黄泉路。”
在场的人都惊愕了,只有皇后露出一丝不易被人发觉的微笑。咸丰皇帝龙颜不悦,他的脸一沉。在这喜庆的气愤中,这位姑娘说了这么丧气的话,怎么叫他能高兴的起来呢。
“放肆,在皇上、皇后面前不得无礼。”
御前太监似提醒着,又似在责备这。谁知那不怕死的姑娘抢着说:“死都不怕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
咸丰皇帝龙颜大怒,一拍案几,吼道:“此话怎讲。”
那位姑娘忿忿的说:“皇上,您贵为天子,饱读诗书,一定比小女子懂个道理深。”
咸丰皇帝面带温色说:“讲下去。”
“如今大清朝风雨飘摇,眼见着洋鬼子骑在中国人的头上了,大清还能撑多久?皇上不是求贤,选良将,保江山,振国威。而是沉湎与女色,岂不让人痛心!我不愿做皇妃,只愿做一位以死谏君的烈女子。”
真乃一语惊四座!皇上呆了,皇后舒了一口气,太监、宫女们都傻了。
那姑娘突然站起,冲向大殿里的柱子上,遇登黄泉路。咸丰皇帝急了,大叫:“拉住她。”
只见太监、宫女们奋力上前,紧紧拉住那姑娘的手不松开。姑娘生怕皇上盛怒,处她极刑,连忙苦求:“请皇上能抱我一具全尸。”
皇后开口道:“先带下去吧。”
纷乱的大殿突然宁静下来,太监、宫女、秀女们全退了下去。这里只有咸丰皇帝和皇后两个人,她们对视着。咸丰皇帝的脸上煞白,好大一会儿才开口:“奇女子也。”
皇上柔声细气的说:“这姑娘有些胆识。”
“难道她就不怕死。”
“皇上,她能以死相谏,说明她说的都是真心话。”
皇后发现皇上的脸上变得好看多了,不再像刚才那样的煞白,才敢说这句话的。咸丰皇帝若有所思的说:“免她一死。”
皇后心中十分的高兴,问:“那选秀女之事呢?”
咸丰皇帝的手一摆,说:“罢了。”
皇后激动地站了起来,她紧紧地握着皇上的手,说:“人们都说皇上仁慈、宽厚,善解人意,今日之事不正是如此吗?”
咸丰皇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朕差一点儿又做错了一件事儿。”
这件事,懿贵妃很快就听说了,她不由得暗自佩服皇后。她觉得在做人精明圆滑方面,自己远远比温文尔雅的皇后老成的多。处理朝政,皇后可以说是“政盲”,而自己却是女流之辈中的佼佼者,皇宫上下,众嫔妃无人能与她叶赫那拉氏同日而语也。
到了夏末秋初,天气渐渐地变凉,进过几个月的调养,咸丰皇帝的气色好多了,虽然这一年来,懿贵妃逐渐学会了批阅奏折,成了他不可多得的翅膀。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再者,后妃参与政事,群臣早已经不满,聪明的咸丰皇帝焉能不知道,这样下去也不好。于是,咸丰皇帝决定起驾回宫。
回到了紫禁城,懿贵妃不便再独撑一面,独揽批阅奏折的局面很快结束,咸丰皇帝每日临朝。重大事件,征询群臣的意见,再作谕令。一些无关大局的事情,他便把折子顺手放在一边,带回养心殿。因为每天下午,懿贵妃必至养心殿,处理这些带回来的折子。还是前些日子懿贵妃学习看折子的时候,咸丰皇帝总让她把折子的内容先念给他听,然后懿贵妃根据皇上的口谕,待批折子。
如今,懿贵妃意见熟悉了清朝法典制度以及谕令的拟制,对于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咸丰皇帝连听也不愿意听了。有时,懿贵妃开始读折子,他连忙摇头说:“朕已经知道这件事儿了,爱妃不必详说,你看着办吧。”
懿贵妃正求不得皇上的这个态度,既然如此,她可以在一定的程度上摆脱皇上的制约,以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这是她梦寐以求的。
叶赫那拉氏深信凭自己的能力,她完全可以处理好一些事情,不久,她的自信就被事实证明了。
近日来,宫中连连的发生宫中物品丢失的事件儿,如古玩字画、玉器、石雕等物品不翼而飞。内务府大臣为此大伤脑筋,调查不出结果来,只好上奏朝廷。咸丰皇帝认为这只不过是一件小事情,便让懿贵妃看了折子,看她如何处理这件事儿。
懿贵妃也曾听说这一类的事情时常的发生,如今内务府大臣呈了折子,她必须代皇上做出谕令,查处此事。
懿贵妃认为,宫中物品丢失是内盗,二盗宝者,太监的可能性最大。因为,宫女虽然穿梭于各宫之间,但他们不经内务府的特许,是不可能出宫的。可是,那些太监们就不同了,太监们有点侍候皇上、有的侍候皇后、皇妃、皇子、有的挑水、洗衣,也有的出宫买菜,他们的活动范围很大。特别是每天出宫采购物品的公公们,虽然出宫时要经侍卫的检查。但时间一长,他们与侍卫都混得特别熟,检查时无非是“过过场”。他们可以充分的利用出宫之便,将所盗的珍宝移出宫外。
可是,原盗是谁呢?
这些小太监们可没有这么大的贼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