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车子已经到来了,一身精干的军服穿在身上,此刻的沐文树看上去极其的帅气,陆清离更加的舍不得,什么时候两个人的关系已经渐渐的变得亲密了起来。说实话,陆清离一点都不想让沐文树离开。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陆清离也不想让自己变得那么矫情,看着沐文树将行李拿上了车,陆清离扯出了一抹微笑,冲着他挥手:“好好照顾自己。”
“要不你跟我一块去部队吧。”半响过后,沐文树的眼睛眯了起来,不是没有看出来陆清离的不舍得,这让自己的心里更加的恋恋不舍了。
“别闹,我去那儿做什么?”明明知道不可能,陆清离虽然这么说了出来,心里却还是高兴的,最起码沐文树也会舍不得自己。
“你做的饭好吃,你可以来给我们做饭。”沐文树有些得意的笑着,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这个想法。
“不正经。”轻轻的伸手捶在了沐文树的胸口,陆清离翻了个白眼,心情似乎因为这句玩笑的话语好了很多。
沐文树不再说话了,张开了双臂将陆清离圈进了自己的怀抱,脑袋放在了陆清离的脖颈处,闷闷的开口:“我有机会就一定会回来,你千万要照顾好自己,和我们的宝宝。”千言万语,不知道自己该说哪一句,终究还是平平淡淡的说出了最平常的这一句话来了。
“嗯,我知道,你也是。保护自己,别让自己受伤。”那天沐兆先说的事情,连自己这个外行人都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可见沐文树他们训练会有多么的辛苦,比起自己对沐文树新身份的震惊,自己似乎更加不希望沐文树受伤。
“我知道。”终于到了两个人分开的时候了,恋恋不舍的回头张望,沐文树最终狠下心来,关上了车门,车子瞬间呼啸而去。
强力压抑住了自己心里的空落感,等到了车子不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了,陆清离才转身。
大门打开,一张陌生而熟悉的脸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陆清离禁不住倒退了一步,有些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沐兆先。
意外而又在陆清离的意料之中,那次舞会沐兆先凌厉的眼光落在自己的身上,陆清离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一定会来逼自己和沐文树离婚,只是,陆清离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沐兆先冷冷的目光注视着陆清离,似乎想要用这种方式先击垮陆清离的身影。
“爸,你来了。”陆清离却是淡淡一笑,冲着沐兆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开口继续说道:“您先进去吧,我们进去吧。”
想都不用想,都知道沐兆先会跟自己说什么话,早就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里准备,陆清离的心里渐渐的从一开始的震惊到镇定下来了。
沐兆先一愣,自己的架势已经很明显了,面前的陆清离竟然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很冷静的样子,心里不自觉的竟然对陆清离有了一些别样的看法。
不过再怎么样,自己都不能让陆清离继续跟自己的儿子沐文树呆在一起了。说白了,这次让沐文树去军队,也是想趁机来见见陆清离,这个让自己儿子死心塌地的女人,自己要用别的方法来迫使这个女人离开沐文树。
没权没势,这样的女人呆在沐文树的身旁,只会让他落后,而不会让他进步。
没有再开口说话,纵然有一瞬间的吃惊,依旧改变不了自己对陆清离的看法,重重的跺了跺脚,沐兆先走了进去。
“小月。”陆清离急忙喊着小月:“拿出新拖鞋来。”沐兆先第一次来到自己家里,尽管知道他的目的,陆清离也清楚,只要自己一天和沐文树在一起,自己就仍旧是沐兆先的儿媳妇,该做的这些事情还仍旧是自己必须要做的。
听到了陆清离的吩咐,小月急忙从柜子里找出一双新买的拖鞋放在了客厅玄关处。沐兆先进去也自然而然的换上了,没有丝毫的客气之色。
小月的动作极其的利索,沐兆先和陆清离刚进屋,客厅里茶几上就已经摆着两杯刚刚泡好的茶了。是用上好的龙井泡的,远远就可以闻到这种清醇的香味扑鼻而来。
“喝茶,爸。”端端正正的坐在了沙发上,在暴风雨来临的前一刻,陆清离依旧坦然面对,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几乎是从鼻子里发出了“哼”的一声,极具讽刺意味,冷冷开口:“这龙井从哪儿弄的,沐文树没有教你,待客不能用这个茶吗?”说完之后,重重的将茶杯往茶几上一扔,茶杯里的茶水瞬间四下溅开,转了几圈,茶杯才倾斜着倒在了一旁,茶几上洒满了水渍。
没有尴尬,也没有觉得丢脸,陆清离只是顺手拿出了一旁的抹布,将茶杯拿了起来,茶几上的水渍擦干净了。开口冷静的说道:“爸,我也懂得不多,这龙井也是家里最好的茶了,所以才想着这么招待您,哪儿做的不对,希望您多多指导,儿媳很是感激。”
不卑不吭,将所有的过错全部揽到了自己的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埋怨之意,但是却也没有去卑躬屈膝,低三下四的模样。
“下次注意,”陆清离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地步,自己再说下去就真的不合适,沐兆先冷哼一声,没有再开口说话。
“谢谢爸。”陆清离静静的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
与之前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原本以为知道了自己的目的,眼前的陆清离就会祈求自己,或者大哭大闹。这样冷静的场面,是陆清离根本不知道自己来的目的,还是她的心理素质太过于强大,沐兆先一时之间有些看不透这个女人了。
不过,想归想,沐兆先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因素去放弃自己这次来的目的,清了清嗓子,还是冷冷的开口说道:“我这次来的目的,不用我说,你应该知道吧。”直觉告诉自己,她应该知道。
看着沐兆先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陆清离眨了眨眼,开口:“什么目的,我不知道。”
仿佛被噎到了,沐兆先的脸色微微有些涨红,跟自己玩这一套,恐怕你还嫩着呢。严肃的脸色出现了一丝狠戾之色:“我要你跟沐文树离婚!”
揉揉脑袋,自己已经极其的小心慎重,对待他如同自己的亲生爸爸一样,没有想到他还是这样的咄咄相逼。
脸色绽放笑颜,仿佛刚刚的事情一点都没有影响到自己的心情,抬头,利索的开口:“这个恐怕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言外之意,沐文树同意才可以。
“哼,恐怕由不得你。”沐兆先从身后拿出了已经写好的离婚协议书,冷冷开口:“签字,只要你签字了,我会给你赡养费,绝对够你的下半辈子生活。这个你放心,我沐兆先不是那种没有良心的人。”
“如果我说不签呢?”身为军人,沐兆先这种人最看重的恐怕就是自己的名誉了,陆清离相信就算自己反抗,他也不会对自己动粗。
“别给你脸不要脸!”针扎一般的话语从沐兆先的嘴里喷出,脸色依旧是隐忍到极致的怒火,脸色通红。
“爸爸,我不想跟沐文树离婚,而且他也不会同意的。”缓缓的张口叹了一口气,陆清离陈述出了事实。自己的没权没势不代表自己就失去了得到沐文树的机会,这是陆清离从来不会认可的歪理。
“这个不是你的事情,你只需要知道,你现在配不上他,明白吗?”俯身,靠近了陆清离,沐兆先的眼睛里简直要喷出火来。不对,跟自己想象中太不一样了,这个女人竟然会这么难搞。
“沐文树不会这么想,我也不会这么想。这好像只是您一厢情愿的想法吧。”浅浅一笑,陆清离甚至端起了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沐兆先正要说什么,却突然感觉到了脚下一凉,低头,就看到了一条棕色的小金毛正在蹭着自己的脚背,似乎还一脸享受的样子。
沐兆先的怒火更甚,猛地一个抬脚,将小金毛重重的摔了出去。球球被踢到了客厅柜子的一脚,叫了一声,就倒在了地上,不住的哀嚎起来。
“球球!”陆清离大惊,起身快不走了过去,将球球抱进了自己的怀抱,帮它揉着肚子,球球渐渐的恢复过来,在陆清离的手心里舔了舔,告诉她自己没事了。陆清离这才心安下来。转头怒视沐兆先:“爸,一条狗狗而已,您何必这么残忍!”
翘起了二郎腿,得意的点点头,似乎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沐兆先开口:“既然知道了我的残忍,就不要做太多的反抗,快点签字。”
放下了球球,陆清离直起身子,走到了沐兆先的面前,眼睛直直的盯着他开口:“爸,既然你残忍,既然你要强逼着我们离婚,你为何不对我使用强制手段?与其跟我在这里耗时间,还不如直接将我打昏,强逼我签字,这样不是更快一些吗?”
目光灼灼,不容沐兆先有一丝的逃避,既然他做到了这个份上,那自己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早就看出来了沐兆先的用意,知道沐文树的脾气,如果让沐文树看出来那签名有一丝丝是强迫的,后果就严重了。
作为自己的儿子,沐兆先恐怕最了解他的脾气了。
而陆清离也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敢跟沐兆先直接硬碰硬的。或许,也看中的是沐文树对自己的感情吧,陆清离的内心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似乎一下子被陆清离看中的自己的心思,沐兆先气急败坏的站立起来,伸手指住了陆清离。
陆清离毫不畏惧,反而再次上前,口气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爸,不是我陆清离要求着沐文树娶我的,爱情也不是配上配不上的事情。这么说吧,除非沐文树也觉得我配不上她,除非他不爱我了,我才会自愿在这里签字。”重要的是,我相信他。陆清离在心里默默地补了一句。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让你知道他到底爱不爱你。”生气的甩下了这么一句话,沐兆先的眼睛里是满满的怒火,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陆清离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沐兆先的背影,笑着开口:“我也会让你知道,他爱我。毋庸置疑。”阳光倾泻下来,照在她如同瀑布般的头发上,散发出非凡的光芒。照耀着整个屋子。
“清离姐。”身后的小月怯怯的开口。
陆清离转身,走到了她面前,伸手握住了小月的手,朗声开口:“小月,不用担心没事的。”知道小月在为自己担心,陆清离淡淡一笑,给予她信心。而自己心里的沉重感,却只能强迫自己去忘记。
“mama!”推车里的小bobo似乎也意识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儿,含糊不清的开口,有些害怕的叫着自己的妈妈。
“bobo乖,妈妈带你去买好吃的。”现在的bobo已经越来越活泼了,天天在地毯上爬来爬去的,也不觉得累。看到外面的天气正好,陆清离将bobo抱了起来。让小月收拾了一些东西,顺便拉上了球球,一块出了门。
虽然缺少了沐文树的陪伴,陆清离依旧让自己的心情能够阳光起来,他不在,自己也可以很好的照顾好家里,让他回来的时候可以看到一个其乐融融的家,这就是现在自己的目标。
bobo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一身浅蓝色的连体装,很可爱的样子。坐在车上,看着前面的司机。陆清离想到了有些事情,突然开口问道:“对了,周师傅,现在考这个驾照难吗?”
透过后视镜看到了陆清离微微焦急的面容,周师傅想了想,开口道:“还行,只要每天按时去练车,跟着教练的指挥走,应该没有问题的。”
“嗯,那就好。”陆清离点点头,想到了自己这把年纪了,也该去学车了,以后做什么事情都方便一点。
来到开发区的一个大型超市,小bobo和球球顿时兴奋了起来,如果不是小月拉着绳子,恐怕球球早就已经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bobo却是瞪着大眼睛看着这儿那儿,顿时变成了好奇宝宝,小手一指,问着陆清离:“妈妈,妈妈,这个......”
陆清离回头一看,瞬间涨红了脸,急忙推着车走到了别的地方,难道已经传承了沐文树的习惯了吗?什么东西看不到,偏偏看到了让人害羞的东西。
“吃不吃蛋糕,bobo?”走到了蛋糕栏旁,陆清离指着其中的一个看起来很是柔软的奶油蛋糕问着。
bobo的眼睛瞬间张的老大,激动的点点头,小手不停的晃动着,似乎很开心,嘴里还下意识的开口:“ci,ci。”
“好,给你买。”陆清离一下子笑了出来,孩子就是这样,没有烦恼,没有麻烦的事情,真心希望bobo就这么一直的开心下去,永远的幸福。注视着bobo的目光瞬间变得温柔了起来,陆清离默默的许下了自己的心愿。
“清离姐,你看这儿的菜好便宜,还很新鲜。”小月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的跟陆清离报告。
“那就多买点,放在冰箱好了。”陆清离一边走着一边看着,看着车里独自玩耍的bobo,心里突然感觉到了一些轻松,或许事实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严重,自己有些杞人忧天了吧。唉,沐文树,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只要想到他,陆清离的心里就会泛起一丝的惆怅,更多的却也是想念。
另一边,荒无人烟的山野上奔驰着一辆军车,颠簸的路很不好走,车子却仍旧快速的向前行驶着。
车子后面拉着一些军需用品,军用货资。前面的司机沉稳的开车,小心的不去看旁边的两个人,因为害怕自己一个回头,就会被两个人杀人的眼神给冻住,然后车子再也走不了。那自己可就完蛋了。
而旁边两个黑着脸的人,正是沐文树和席慕尧,之前两个人之间的纠缠已经够多了,没有想到在这里还会碰到一起,并且两个人在一起呆的时间恐怕不短。两个人都不想跟对方说话,所以脸上都是阴云密布,一脸的不情愿的样子。
“你走了,她不会舍不得吗?”不知道沉闷了多长时间,席慕尧终于淡淡的开口问了出来,尽量的让自己吐字自然,没有那么多的僵硬。但是脸部侧面紧绷的线条依旧让沐文树看出了一些端倪。
轻轻的笑了出来,回头,有些戏谑的开口:“这个好像用不着你管,你也没资格管了,不是吗?”语气平静的好像在叙说一件家常便事一样,听在席慕尧的耳朵里,却比脏话还要难听。
“沐文树,你知道你伟大的爸爸为什么要让你跟我一块合作吗?”席慕尧不怒反笑,抱着双臂闲暇的看着沐文树,说完了这句话,成功的看到了沐文树的眉头皱了皱。
“难道你知道为什么?”沐文树有些可笑,这个小子话还真是多,自以为是。
“呵呵,当然。之前开会完毕之后,你亲爱的父亲跟别人的私话,全部被我听在了耳朵里,你如果求求我的话,或许我会好心告诉你,关系重大,你可要好好的考虑清楚哦。”想到了自己听到的那个消息,对自己大大的有力,席慕尧禁不住笑了出来。
“不必!”冷冷的摔下了两个字,沐文树远远的就看到了那灰色的围墙,知道地方已经到了,便不打算再跟席慕尧废话了。
自己的父亲为什么把他安插进来,自己管不着,既然让自己来训练,那就好好训练,不去想那些有的没得。自己唯一担心的便是陆清离,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这天气眼看就要转凉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多穿衣服。
那个女人,总是会做一些让自己意想不到的事情,想到了这里,沐文树的目光看向了远方,竟然情不自禁的泛起了一丝丝的笑意。
看着旁边男人的笑意,席慕尧却是扯着嘴角,嘲讽的看着他,继续笑吧,相信很快你就会笑不出来了。最爱的女人很快就会离开你,看你到时候还怎么笑。
停车,两个人不再因为这些小事而纠缠,笔直的站立在这座牢狱一般恐怖的训练场边,整个形状好像一座古老的大院,门口的警戒却是极其的严密,穿着防弹衣,背着枪支的两个人,一脸警戒的看着两人。冷冷开口:“麻烦出示证件!”
两个人同时伸手,宽大的手掌里放着一模一样的两个军衔证,都是灰狼的图案。
门口的两个士兵立马敬了一个标准的军力,开口利索的喊道:“两位,少将,里面请。”
栅栏缓缓升起,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这一刻已经没有了别的私人感情掺杂在里面,有的紧紧是惺惺相惜的尊敬。接着大步走了进去。
“比我预计的时间迟了半小时。”刚刚走进去,是一块空荡荡的训练场,对面站着一身武装的男人,寒冰若霜,一脸冷意看着两人,意思很明显,你们迟到了。
“抱歉。”路上有下了整整*的雨,的确是不好走。但是军人就是军人,没有任何的理由去敷衍,沐文树知道这一点,所以没有解释,径直低头认罪。席慕尧自然也知道这一点。
“一个人五十斤负重越野,五十公里。”扔下了这一句话,男人转身,大步离开,没有一丝商量,绝情到了极点。
四袋沙袋被扔到了地上,沐文树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有说话,俯身将沙袋捆绑起来,站立起来的时候,席慕尧也已经做好了准备。没有再回头,朝着远处的大路一前一后跑了过去。
“老大,这样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旁边的士兵看着远去的两个身影,有些怯怯的开口问道:“毕竟他们已经好久都没有接受训练了,刚开始就这样,有些太残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