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益州盆地,一望无际的平坦的大地上,是即将要收获的玉米,泛着枯黄色的玉米杆铺满大地,绽开的包叶之中,金黄色的玉米粒清晰可见,如果不是战争,现在正是益州人收获的季节,但现在,田地里空无一人,由于大量的青壮被征集上了战场,缺乏足够的人手,这些已经成熟的玉米只好仍然丢在地里。
距益州城外五十里,却又是另外一个景象,数十平方公里范围之内,大片的玉米被践踏在稀乱,只余下一些零散的一小片一小片地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枯黄的枝叶枝杆上,溅满了鲜血,被踩伏在地上的更是几乎被鲜轿浸泡着。
铁尼格与王好古前锋霍震霆率领的追击简述的军队在这里遭遇了一场惨败。
周广益在接到简述的命令之后,夜入军营,轻而易举地夺取了兵权,驻扎在益州城外的这一万军队本身便是简述的嫡系部队,一向由周广益统领,被调往益州之后,潘浩然虽然进行了大换血,但所能做的也只是换掉了一些高级将领,对于更多的中低层军官,却是没有办法清洗的,周广益一入军营,悄悄地召集了这些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逮捕杀死了这些潘浩然的亲信,而后挥军入城,不费吹灰之力便控制了全城。
益州城内正自惶惶不安的时候,前线兵败的消息传来,更增添了益州城的恐慌。利用城内官员,守军的惶恐心理,周文益顺利地整合了所有力量,然后按照简述的安排。除留下少量心腹军队驻守益州城外,数万军队开出益州城,在高梁河外的大片玉米地里设下埋伏。
成百上千的床弩。石炮,强弩在玉米地中掩藏下来。数万军队埋伏在广袤无边的玉米地中,一丝形迹也看不出。
铁尼格的三千蒙军铁骑首当其冲,一头撞进了这个精心设计圈套之中。铁尼格实在是太大意了,在他看来,益州盆地之中,平坦的陆地便如同塞外的大漠一般,是骑兵们纵横的天堂,再加上兴庆兴合的大胜。益州军溃不成军,他也认为在益州城外,不会遭遇大规模的抵抗,此时的益州军应当吓破了胆,龟缩在益州城中,据城而守应是他们应是他们最佳的选择。
王好古也过于大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简述在益州城中早有布置。应当说,从潘浩然调离周广益所部之时,简述便开始做最后的也是最坏的打算,没有想到,这种打算当真派上了用场。
当呼啸而来的骑兵跃过大地。天空之中骤地多了一大片乌云之时,铁尼格外全惊呆了,片刻之前,在军队的左右,人畜无害的玉米地中,响起了巨大的声响声,那个声音铁尼格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尖啸的床弩,以及清脆的强弩破空之时,但要多少的床弩,强弩才会发出如此巨大的声响,才能造成如此遮天蔽日的效果啊!
乌云从头顶罩下,刚刚还生龙活虎一般呼啸的骑兵下饺子一般从马上栽下来,战士,战马,无不是被扎得如同刺猥一般,倒在了地上。
毫无防备的蒙军骑兵在第一轮攻击之后,便倒了近一半人。不等他们从巨大的打击中反应清醒过来,第二轮长弓射出的羽箭便是再一次光临头顶。伴随着长破空而出的声响,无数益州兵挺枪执刀,从玉米地之中咆哮着杀了出来。瞬息之间,便将铁尼格的骑兵淹没在人潮之中。
霍城霆的五千步卒几乎在同时亦遭到了周文益与简述两人的联合攻击,简述在这次大战之中,手头的二万余精锐几乎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损失,再加上周文益控制住的留守益州的预备役士兵,近五万大军在高梁河对两支敌军展开了一场实力悬殊的围剿。
战事自一开始就完全没有任何悬念,被摧毁大半的蒙族铁骑除了利用他们的机动性奔逃之外,无法组织起任何的反扑,而霍震霆的情况更糟糕,被简述的精锐部队穿插,分割,打得首尾不结,一路败退,直到王好古的大部人马赶到之时,霍震廷,铁尼格近万士兵已经所剩无几。
值此一役,王好古元气大伤,在鸡山,姚长坤损失了三千悍卒,而在高梁河畔,霍震霆又一次葬送了五千嫡系,王好古两万余精锐部众,此时已去了一半,而临时征召的部队以及收纳的潘浩然部降卒,一时之间,还根本派不上用场。
在距离益州城百里的兴灵府,王好古停下了前进的脚步,扎下营盘,简述已成功地占据了益州城既然已成为一个不争的事实,那就得沉下心来,一步一步地慢慢地来。王好古与简述相交数十年,深知此人的厉害,除了以强势压迫,正面击败对手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但王好古并不气馁,整个益州,现在大部已落入自己手中,简述虽然盘踞着益州的中心,但政令不出百里,所影响的范围极其有限,有限的势力范围便注定了简述在以后对整个益州的影响有限,而自己坐拥大半个益州,在有效地整合所有资源之后,益州城终究还是自己的。
好言抚尉了一番铁尼格与霍震霆,王好古将益州王的大旗在兴灵府竖了起来,出自兴灵的信使开始向益州四面八方出发,这是王好古要求所有益州地方府县向自己效忠的命令,命令之中申明,八月中秋节,益州所有府县一级长官都必须赶到兴灵,参加自己就任益州王的庆典,到时不至,则大军不日即会对该地进行扫荡。
踌躇满志地王好古开始重新扩军,乱世之中,有兵才是草头王,益州富庶。人丁众多,不愁招不到兵,自己现在的老底子还有一万余人,新近收纳的降军以及主动投靠的地方守备军多达数万。从这些人中精选一批出来加以训练,假以时日,便又是一支劲旅。
兴灵府中一片繁忙景象。大有取代益州城成为益州新一代的政治中心之势,在王好古的威胁之下。益州除了西部五县以外,几乎所有的府县都向王好古屈服了,各府县的官员络驿不绝地赶往兴灵,准备为王好古就任益州王贺。
在这些地方官员看来,潘浩然已经完了,而简述虽然占据着益州城,但在王好古与蒙军铁骑的压制之下,纵然能守住益州城。亦是朝不保夕,根本无法保护他们,与其等蒙人那些如狼似虎的家伙扑上来将地方撕咬的遍地鳞伤,还不好向王好古投降,不管怎么说,王好古也是益州人,益州变成了他的地盘,他亦不会纵容蒙人对益州烧杀抢掠。益州的富庶,稳定,将是王好古保持权势的根基。
一时之间,兴灵云集了大部分的益州官吏,而此时的益州城。却是一片愁云惨雾,虽然在高梁河重创王好古,但丝毫没有改变益州城在战略之上的劣势,几乎四面都是敌人,除了王好古,还有随后赶到的蒙军。
虽然益州城内有足够的储粮,但是随着益州城被困,粮价开始飞涨,城内谣言四起,人心惶惶不安,随时都有崩盘的可能。简述在率军返回益州城之后,立刻召集益州城中的大小官吏,地方守备,以及有影响力的豪绅,宣布益州城实行军管。
第一条便是全城戒严,宵禁,三更之后,除了军队,城内严禁任何人随意走动,违者杀无赫。
第二条稳定物价,所有物品,都必须在命令发布第二日起恢复到战前水平,但有屯集居奇者,杀无赫。
第三条,除却居民自备粮,城内所有粮铺的粮食一律以市价收购,整个益州城实行供给制,每户按人头每日购买定量粮食。
第四条,立即组织百姓,在这一个短暂的时间之内,出城,抢收城外已经成熟的玉米,能收多少是多少。
第五条,城内所有青壮,劳力在军管期间必须无条件听从军队的调遣,随时准备服劳役。
简述必须要最短的时间内稳固益州城的城防,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要修建益州城的外围防御圈。一系列严利的措族颁布之后,益州城开始恢复了平静,不管怎么说,现在益州城当家的可是简述。短短的十余天之内,益州城组织了超过五万人劳役,一部分出城抢收玉米,另一部分则开始修建城外的外围防御线。而城内的军工作坊更是夜以继日地打造刀枪,羽箭,以及各类守城器械,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之内,这些东西的消耗将会极大,王好古一旦整合完毕,势必要拿下这一象征着益州最高权力的城市。
做完这一切,简述的目光转向了原潘浩然的知州府,在那里,还有潘浩然的夫人以及小儿子潘云。
潘浩然有正室潘裘氏,育有一子潘云,长子潘越却是小妾所生,在潘越的死讯传回益州城之后,这个可怜的女人当夜便在房中悬梁自尽,潘裘氏一向视潘越为眼中钉,潘越横死,她倒是心中快意,再也没有人可以与自己的儿子争夺潘氏的继承权了。然后没有开心几天,便噩耗频传。
随着周广益在城内发动兵变,简述率军回城,一系列的命令发布却丝毫没有征求潘府的意见,潘裘氏便觉得大事不妙。只能整日龟缩于府中,寄希望于潘浩然能突围而出。
然而事情愈发严重了,简述回城不足十天,前线传来潘浩然兵败身死的消息,潘裘氏整个人几乎都完全傻了。
大门刚一打开,粗鲁的士兵们便闯了进来,蛮横地将阻挡的家丁护卫逼开,简述身着明晃晃的盔甲,带着一队亲兵出现在潘裘氏的面前。
(工作用的本本死翘翘,罢工了,送去店里返修,连带着我数天的稿子一齐完蛋,NND的联想,我恨死你了!悲摧的我只能重新写稿,泪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