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始终认为,这世上就没有甘愿做娼妓的女子。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极少去青楼妓馆那类风月场所。因为他觉得别扭,即便美女环绕,但若是知道那些美女其实都是在强颜欢笑,玩乐的心思恐怕也就没了。
张宝并不轻贱那些沦落风尘的女子,古往今来,沦落风尘的奇女子不计其数,单是此时期的京师花魁李师师,亦是一位奇女子。相比起那些面对外辱奴颜婢膝的“大丈夫”,李师师宁死不屈的表现更加“爷们”。
当然此时的李师师还只是京城明月楼的头牌,官家赵佶的秘密情人,还没到她表现吞金明志的时候。李师师不仅人长的漂亮,并且多才多艺。别看是妓女,但行行出状元,在妓女这个行业,同样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wωw☢тt kдn☢¢O
花魁,是这个行业的最高级别,不仅要精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更要擅长左右逢源,长袖善舞。相比起后世那种上床就睡觉的,古时的花魁就相当于后世的女明星,而且还是那种大碗级别的。
青楼这个行业的开山祖是春秋时的齐国国相管仲,发展至大宋已有千多年的历史。即便是到了后世,这个行业依旧没有消失,只不过是改换了形式罢了。严打?行业的存在就是一种供需的关系,因为存在需求,行业才会保留,岂是人为能够改变?
在宋时,由于当权者鼓励享乐主义,这也就导致了青楼行业的发达。从事青楼这个行业的女子也分三六九等,最高级别的就是花魁,一般到了这种级别的女子,轻易是不会接客了。也可以理解为,要接什么客,是花魁决定,而不是客人决定。能够与花魁近距离接触的人非富即贵,一般人压根就靠不上前。
比花魁稍次一些的便是各青楼的头牌,这类女子虽不能像花魁那样挑剔,但同样想见什么客也是大多由他们自己做主。比头牌差的就是各楼里的姑娘们了,她们的自主权很低,基本都是听从楼里老鸨的吩咐。
而除了这些“正规场所”的女子外,还有一些女子则属于“个体户”,即半掩门。多是一些失去丈夫又没有经济来源的寡妇。
张宝平时极少去青楼,不是去不起,而是不愿去。去哪干嘛呢?寻欢作乐?有那个工夫吗?可要不是去寻欢作乐,那去青楼干嘛?严格来说,张宝其实挺闷的,他并不是十分喜欢凑热闹,更没打算去混个风流公子的绰号。
不过今日张宝倒是逛了青楼,倒不是他突然变了性子,而是被官家赵佶给骗去了明月楼。等到了地方张宝才知道赵佶这是来了哪,扭头就走有点扫官家的面子,也只好陪着赵佶先进去坐坐,回头再找理由先行离开。
过去对于李师师这位京师花魁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但今日沾赵佶的光,张宝见到了留名后世的北宋奇女子李师师。古时天生丽质的美女就是要比后世后期加工出来的耐看,原装的就是要比改装的强。
不过也因为在后世见识了各色美女,张宝在见到李师师时倒也没有“丑态百出”。毕竟人家李姑娘是官家赵佶盘子里的菜,轮不到张宝来“拱”。而李师师初见张宝这个“外人”时却是十分好奇,总没见官家带人来见自己,即便带了,也多是宫中的内侍或是蔡攸、李邦彦那些小伙伴。
“师师,这位就是人称‘摇钱树’的张家家主张宝。”赵佶为李师师介绍道。
“啊~没想到是张公子当面,师师这厢有礼了。”李师师闻言一惊,连忙对张宝行礼道。虽然是头回见到张宝真人,但张家的商品李师师却没少用。那些化妆品以及女性衣物,都是出自张宝,经过刘慧娘,莫秋烟、郑秀秀这三位张家商业CEO的努力打拼,张家的女性用品如今已经成为一种品牌,深受广大女性的喜爱,上至皇宫内院,下至百姓人家,只要是家中有女性的,那都以使用张家商品为荣,尤其是青楼女子,更是张家商品的重要用户。
赵佶只知道张宝很有钱,买卖很多,但对于具体都有哪些买卖,赵佶还真是不清楚。此时见李师师对张宝热情的有点过分,他不禁有点吃味,不过在听了李师师的解释以后,看向张宝的眼神不由也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这张宝看起来也不过才二十出头,怎么就懂得这么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千里眼、水泥等奇淫技巧知道一些还能说得过去,可增添闺房情趣的那些个小道具跟手段,他是从哪学来的?
“嗯咳~官家,您还未说今日为何要带微臣来此呢。”张宝轻咳一声,提醒赵佶道。
“……在这里不要喊朕官家。”赵佶纠正了张宝一下,随即道:“今日带你来除了介绍你与师师认识,也是想要让你帮朕参谋参谋。”
“……参谋什么?”张宝闻言纳闷的问道。
“……高俅回来了,与朕约定来此见面。你不是能掐会算嘛,帮朕想想他这是想要干嘛?”
“官家……”
“嗯咳……”
“……赵大叔,其实高俅找您除了劝你答应招安盐山宋江一伙外,就不会有别的事情了。”
“那依你之见,朝廷是否应该招安那宋江一伙?”
“这个……那要看官家的心意。宋江的为人微臣虽看不惯,但不可否认,那宋江对朝廷来说还是有利用价值的。盐山宋江一伙颇有战力,纵是比不上西军,也比内地大多禁军要强,若是朝廷招安宋江一伙,也就意味着手上多了一支可用之兵。不过宋江这人见利忘义,微臣还是建议朝廷对待宋江一伙可用而不可信。若真要招安,就一定要分而治之,宋江不足为虑,只要将其与手下人分开,他就难有作为。”
“嗯……”对于张宝的建议,赵佶正认真考虑,明月楼的老鸨这时进来禀报说高太尉到了,正在楼下等候赵佶传召。赵佶闻言吩咐张宝道:“小宝,你且先去屏风后躲避,切记莫要出声。”
既然赵佶发话了,张宝又不想跟高俅照面,便听话的去了屏风后,没想到先前一直在赵佶身边伺候的李师师这时候也跟了过来。
“李姑娘,你……”
“嘘!”李师师示意张宝不要说话,又指了指门口,就听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后便听到有人说话,“罪臣高俅,求见官家。”
“高卿,进来说话。”就听赵佶不紧不慢的说道。
“罪臣领旨谢恩。”听到有人进来,躲在屏风后的张宝跟李师师都闭了嘴,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赵佶是个念旧的人,高俅作为他还是端王时的玩伴,赵佶自也很是关心他的安危。亲眼看到高俅安然无恙,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高卿,朕听说你被盐山贼寇掳上了山,宋江那伙人没有难为你吧?”赵佶关心的问高俅道。
“仰仗官家的天威,宋江那伙人不敢对微臣有丝毫怠慢不说,反倒已被微臣说服,愿意改邪归正,洗心革面,为朝廷效力。只是兹事体大,微臣不敢擅专,这才匆匆赶回汴梁请官家御意天裁。”高俅一脸恭敬的向赵佶说明了自己突然返回汴梁的理由。
要是没有张宝先前对赵佶的“剧透”,赵佶听到高俅的这番话后肯定会被感动,可问题是人家赵佶早就知道高俅回汴梁是想要干嘛了,自然也就没了新鲜劲。听了高俅的话后,赵佶慢悠悠的问道:“高卿,这一路走得可还顺利?”
“啊?托官家的福,微臣这一路上倒是没有遇到犯难的事。”
“呵呵……既然没遇上麻烦,为何你从盐山回汴梁所用的时日比往常要慢上那么多?”赵佶又问道。
“呃……这个……”
“高卿,你既是朕的亲信,该当知晓朕最反感的便是那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赵佶不紧不慢的从嘴里飘出了一句。顿时吓得高俅额头见汗,想不明白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刚准备抵赖,就听赵佶又道:“高卿,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莫不是还想要抵赖?”
“微臣不敢,还请官家恕罪。”高俅一听这话不敢再狡辩,赶忙向赵佶请罪道。
“哼!高卿,此次念你初犯,便饶你一回,可若再有下次,就莫怪朕不念旧情了。”
“是是是,微臣多谢官家宽宏大量。只是官家,对于招安一事,官家可有决断?”高俅赶忙认错,虽然现在他还没想明白到底哪里惹恼了赵佶,但先认错总是没错的。
“……你方才也说此事兹事体大,不宜轻言决定。还是留在朝堂上由群臣讨论过后再决定不迟。你怕什么,你事先不是已经联络了多位朝中重臣商量过此事了嘛。”
听到这话,高俅才意识到自己的新幕僚吴用给自己出了个馊主意。诚然,事先跟亲近自己的朝臣通个气,取得他们的支持很重要,但这种私底下与朝中重臣见面商量事情的举动,往往也是被大多数君王所忌讳的。
心里暗叫侥幸的高俅当即打消了原先想要将盐山人马收归已用的念头,当赵佶询问若是招安盐山宋江一伙后要如何安置这一问题时,高俅毫不犹豫的答道:“自是听从官家吩咐。”
“……小宝,出来吧。”但高俅的这一回答却并没让赵佶满意,皱眉看了看高俅,赵佶扭头冲屏风后说道。
见到了张宝,高俅心里暗惊,更没想到当今官家竟然如此信任张宝,竟然在召见自己时都让人躲在屏风后偷听。
“小宝,方才朕与高卿的话你也听到了,对于如何处置宋江一伙,你可有什么意见?”赵佶没去关心高俅的惊恐,开口问张宝道。
“官家,这要看您心里是如何打算的?若是想要留宋江一伙性命,那就将其编练成军,为国效力。若是不想留这伙人性命,那也可以借刀杀人,分化瓦解,到最后一杯毒酒便可彻底解决。”
“你倒是说说其中的不同。”赵佶看了高俅一眼,又对张宝道。
“是,官家。首先说第一种安排,官家若是想要留下宋江一伙为朝廷效力,那就好好对待,按照禁军待遇对待也就是了。宋江一伙既有报效朝廷之心,在感受到朝廷的诚意以后,自会一心效命。若是官家不打算留宋江这伙朝廷隐患,那也可以借大宋各地的乱匪之手削弱其实力,待到其不足为虑的时候,是杀是留也就全凭官家心意。当然不管是哪一种选择,对宋江一伙的分而治之都是必须得。”
“……小宝,我大宋真有许多图谋不轨之人?”
“河北田虎,淮西王庆以及江南方腊,这三股势力可说是大宋境内最大的反朝廷势力。其中尤以江南方腊最为危险,田虎次之,王庆最小。”
“为什么?”
“官家,江南方腊,那方腊借摩尼教哄骗穷苦人入教,蛊惑人心,再加上花石纲一事让江南百姓对朝廷多有怨言,一旦方腊起事,势必会造成江南动荡。”
“那又怎样?惹急了朕调西军去平叛。”
“……官家,江南多年未有战事,即便方腊造反,只要西军一到,方腊肯定不是对手。但官家莫忘了,朝廷的钱袋子,可就指着南方。一旦方腊作乱,势必会造成江南动荡,进而影响到朝廷的收入。”
张宝不用说了,因为赵佶已经明白了。按照张宝的说法,江南方腊的确会影响到朝廷的财政,进而影响到朝廷的许多重大举措。
“小宝,看你对江南方腊如此了解,可否借你之手为朝廷除掉这方腊?”
“……官家,微臣方才已经说了,那方腊借摩尼教欺骗江南百姓,他自任教主,麾下更有多人跟随,即便真的有机会除掉他,他的后继者同样会出现,所以死一个方腊并不起什么作用。”张宝闻言摇头道。
“那河北田虎、淮西王庆又是怎么回事?”赵佶又好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