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那露香园的帕子?”
“嗯。”即便是叶澄江,也没有想到这事情竟然在凌离儿身上有了线索。
只见那少女眼波流转,道;“今年前三的绣件都是用我母亲新种出来的花儿淬取的颜料染成的丝线,别的地方断然是没有的,其中有一种红线是用一种叫做似血杜鹃的花朵提炼出来的,”
素来只有杜鹃啼血,却几时听过似血杜鹃。
不过光是听名字,就可以想像一些那花样的样子了。
只是这么听起来,仿佛也跟这案子没什么关系,凌离儿倒是很快说了下去;“那似血杜鹃的香气独特,若是用觅香鸟,或者可以找到那帕子的所在。”
倪怡儿得了那帕子,自然是极为稀罕的,多半会带在身上。
觅香鸟是这些年来立夏根据百里鸟训练出来的,能够追寻各种香气。
听凌离儿这么说,叶澄江倒是脸色端重了很多,就瞧见清涟捧了一只鹅黄色的小鸟出来,旁边还有一朵鲜红/欲/滴的杜鹃花。
“你知道将它带到倪姑娘失踪的地方,然后将这似血杜鹃喂它吃下一片,它自会追踪下落……不过我也不知道那帕子在不在倪姑娘的手上,不过只希望有用吧。”
凌离儿专注的看了一眼叶澄江,“而且按照传闻,那一切十分干脆利落——能够有这样锋锐的刀具并不多……”
“伤口之处,是障刀。”
她虽然说的是传闻,但是叶澄江知道,却多半是夏部查出来的消息。
夏部的强悍,远超过很多人的想像。
而且眼前的少女,旁观者清,既然有消息,叶澄江也抿了抿唇。
当初那些小孩子的身上,也有不少是障刀造成的伤痕。
障刀为军刀四制之一,盖用障身以御敌所以得名。
轻薄小巧,却锋锐无比,而且比起一般的武器,出鞘之时能够造成二段伤害,伤口也十分特殊,只要仔细检查,便能从伤口上查出一点端倪。
看着叶澄江的表情,凌离儿抿了抿唇,将那觅香鸟交到叶澄江手上,道;“尽量还是快将倪姑娘救回来吧。”
叶澄江也知道事情紧急,点了点头,正要离去,就看见凌离儿抬了抬下巴,道;“药吃了再走。”
却见桌子上摆着一碗汤药,早就冷了,下肚更是苦涩无比,叶澄江一口气喝完,方才匆匆的离开了。
这桩案子叶澄江忙的是焦头烂额。
因为这件事情,凌离儿也被不被允许出府了,否则也不会让人请叶澄江过来。
不过她心里倒是很是清净,不过想起那一日那如同毒蛇一样粘腻的目光,还是让她心里不太舒服。
在顾青手上找了个理由拿了当时的座位帖子过来,如今看着叶澄江走了,便将那帖子拿了出来。
这种节日,便是每一个位置都有讲究的,什么人什么位置,一早就安排好了。
凌离儿敏锐无比,自然能够察觉到那目光里的恶意。
看见凌离儿在专心的查看那帖子,清涟忽然怯怯的开口道;“小姐。”
“?”倒是没有见过清涟这样不安的样子,凌离儿手指划过哪一方的几个名字,道;“怎么了?”
“我瞧着那倪姑娘的眉眼,跟小姐你……倒是有几分相似。 ”清涟极快的垂下了头,下意识的掐紧了手。
小姐平时不怎么在意外貌。
那倪怡儿别的倒也罢了,就是看人的时候,眉目跟凌离儿颇有几分相似。
凌离儿握住帖子的手微微一顿,沉吟道;“你继续说。”
“这乞巧节上的女孩子多的是,那桑可雨容貌身段名声都远在倪怡儿身上,而且她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商贾庶女,若是贪图颜色,桑可雨和林娟娟都比倪怡儿好上许多。”
桑可而便是那魁首,第二的便是林娟娟。
“如今桑可雨和林娟娟都被人保护起来了?”
凌离儿看着清涟点了点头,却抿了抿唇,想起那粘腻恶心的视线,却不由摸了摸自己的眉眼。
此时仔细想起来,那倪怡儿的眉目,倒是跟自己有几分相似。
不过自己却是对面没有机会下手。
这么说起来,倒是自己连累了那倪姑娘了吗。
看着凌离儿皱起眉头,清涟却有些紧张的道;“小姐,我……我只是胡说的,我只是觉得……这样的话,下手的人会不会跟看你的人是一个人。”
她见凌离儿面色沉凝,却是说不出来的紧张。
凌离儿看着她一脸惊惶,倒是笑了一下,道;“你说的是,是我大意了。”
她纤细的手指划过几个名字,道;“让夏部的人查查这几个人。 ”
她手指如同玉兰花一样指在了几个名字上,道;“特别是这两个。”
清涟看了过去。
游守心,游守礼。
“游家的两位公子……”清涟应了一声。
凌离儿漫不经心的道;“游家跟我们不和许久了,这么一些日子来,没有来寻我晦气也有些奇怪,反正看紧这两个就是了,他们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再说当初游守礼那个不要脸的可是绑架过自己哥哥的,谁知道他们能干出什么事情来。
她却忽然皱了皱眉,道;“让人拿笔墨来,我要给哥哥和娘亲写信。”
有些事情,还是要问问父母才能确认下来。
清涟见她一片沉稳,只是双目清澈明亮,就听凌离儿喃喃道;“当初哥哥曾经跟我说过,这游守礼是天下第一恶心之人,让我听了他的名字边要避着走,否则白白的脏了自己,哥哥从不是无故放矢的人,这游守礼一定是个坏蛋,做了我哥哥极忌讳的事情还让他知道了。”
“但是当时我问过哥哥是为什么,哥哥却说我年纪小,没来由因为这腌臜的事情脏了耳朵,不肯说给我听,哼,说起来,他也不比我大上多少嘛,神神秘秘的成什么样子。”
她心中盘算,当初她是个冰清玉洁的小姑娘,自然不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过对于哥哥的话,却有几分不以为然——那游守礼是好是坏都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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