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凌绝尘不,他就天天老老实实的打仗,东边打完去西边,南方平定了去北边。
对于白家若有若无的愧疚之心就加倍的补偿在了凌绝尘的身上。
你看他一把年纪了——二十六的老男人了,自己在他这个年纪,皇子公主都好几个了,后宫里的美人更是随便挑选,这小子就一个老婆——特么还一直睡着。
就一儿一女,还养的老远,想要见一次面都不容易。
就一个妹妹,也是个争气的,别的不说,肚子还是很争气的,跟聂淑姬处的也算不错。
闻人嘉和年纪大了,也容易感叹了。
觉得凌绝尘真是抛头颅洒热血,一家子都给绑在大昭,卖给他们闻人家了。
所以对于凌绝尘的提拔,那叫一个不留余力……一方面是凌绝尘的确是战功滔天,值得嘉奖。
一方面也是闻人嘉和觉得对不起白家啊……这人老了就容易产生愧疚感,何况白家一家三代人,白三思和白修就不说了,基本闻人嘉和的补偿,就落在了凌绝尘和白抒怀的身上。
这两个人一文一武,也的确是天纵奇才,本身过人,又有闻人嘉和的感情加成,这两个官位自然是芝麻开花节节高。
白抒怀从文,毕竟一个萝卜一个坑,这种事情就算再怎么芝麻开花,也要慢慢熬资历,不过比起其他人来说,也算是让人惊讶的晋升速度了。
不过比起凌绝尘,白抒怀也无话可说。
武将跟文臣不同,武将的功绩是实打实的,要升职也快。
毕竟闻人嘉和病重,又养蛊一样的养着几个儿子,外头的几个国家都有点蠢蠢欲动,又很出了几个天分不错的国王将领什么的,有了野心,又有了能力,自然就想效仿烈朝皇帝一样,即便是不能逐鹿中原,能够从大昭这病虎身上撕点肉下俩,也是好的嘛。
他们的如意算盘倒是打的清脆响亮,结果四下烽烟起的结果就是成了别人的功勋。
成了凌绝尘等一众武将的踏脚石。
建功立业。
建立功勋,成就大业,并不是随便说说的。
平时武将可能比不上文臣,但是一旦战争爆发,那就是武将晋升的最好台阶。
……
这样步步高升的凌绝尘,不管他愿意还是不愿意,在凌纤纤成为七皇子妃,成为太子妃的时候,他已经被牢牢的绑在了七皇子这条穿上。
包括白家。
白蒹葭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就想当初白家曾经说过的,闻人嘉和属意的继位人选,一开始只有闻人天仪,天仪太子什么都好,就是病弱,就是闻人天仪死了,也有闻人乐节——
如果真的不是存了让闻人乐节争夺皇位的心思,闻人嘉和好端端的又把闻人乐节接回去做什么。
不如就让他在外头做什么朱小姐,反正以闻人乐节的手腕,出嫁这种事情想要解决也是不难的。
白蒹葭将事情稍微想了想,事情大多还是在掌握之中的,毕竟重生回来,多了十几年的阅历,又知道一些事情,加上立春有意无意的被她套出来的话,两相映衬,虽然有些事情跟前世并不太一样,但是大体脉络,倒是还是按照前世走的。
不过……
贤王妃?
她皱了皱眉,觉得心里有一丝莫名其妙的不太舒服,她摇了摇头,又回过神来,却见月牙都已经挂在天边,时辰已经不早了,一股倦意涌了上来。
打了个呵欠,拉了拉被子,靠在枕头上睡了。
睡到半夜,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身边有人的习惯,翻来覆去竟然一时睡不着了。半夜气急败坏的爬了起来,好在床上还有一盏微灯,天边的月也是皎洁明亮的,低声嘟哝了两句,又发了会呆。
发狠的将枕头锤了两下,才悻悻走到衣柜里,翻了一件淡青衣裳出来,裹在身上,又肥大了些,伸手将袖子撩回去折了好几回才露出手腕来,又气鼓鼓的踢了踢衣柜,脸颊微微鼓起,倒是跟仓鼠一样,也不知道跟谁生闷气。
她哼了一声,摸了摸肚子,恨恨的道;“我就不告诉他,就不告诉他。”
才悻悻的坐在床边,到底是怀孕前三月,容易困倦,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凌绝尘打了个喷嚏,立夏抬头看了她一眼,惊讶道;“将军?”
凌绝尘摇了摇头,道;“走吧。”
金乌长飞玉兔走,披星戴月赤兔奔。
有一句话叫做,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又有一句话叫做女大十八变。
白蒹葭虽然知道当初苏晚雪多半已经是浴火重生了,肯定跟以前大不相同,但是她记忆里最深刻的,还是苏晚雪毅然绞发的果决。
能够这样果断的女孩子,想来日子也过的不会太差,光是苏正则能够面对简旭的威胁利诱丝毫不动的人品,或者是能够被谢老先生收为徒弟的才华,都可以想见这孩子被苏晚雪养的非常好。
苏晚雪的打扮并不张扬,淡紫色的曲裾,清清淡淡的,衣袂上面有着几支幽兰。
她年幼的时候,已经是一个美人坯子了,如今算起来,也是二十来岁的年纪,也是一个女孩子最为美好的几年之一。
《幽梦影》上曾说,女子自十四五岁至二十四五岁,此十年中,无论燕、秦、吴、越,其音大都娇媚动人。一睹其貌,则美恶判然矣。
苏晚雪的声音并不算娇媚动人,听起来隐约还有一点沙哑,跟清脆两字更是不沾边,但是那种若有若无的沙哑,反而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诱惑力。
她身上也没有多余的首饰,只是头上一支紫水晶花钗,手上一对碧玉镯子,品相也只是普普通通的。
但是她坐着的姿势却挺拔端正,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女孩儿,即便是侧面,也给人一种端庄文雅的感觉,让人不敢轻易说出孟浪的话语。
好像天塌下来,也不能压倒她的脊梁。
经历果然让人成长。
白蒹葭心里微微的叹了一声,立春挑起帘子,走了出去。
苏晚雪正坐在那里,心中却隐约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