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咱们今晚就拜堂。”他松开扣着她后脑勺的手,忍住胸腔上涌的剧烈咳意,迅速走出门外,将房门关上,躲院子的角落里,尽情的咳嗽,尽情的虚弱。
他不想让她看见他的虚弱,他想以一个完美的形象,正式成为她的丈夫,结发为夫妻,哪怕只有短短的三个月。
他知道自己的这种行为很自私,可他控制不了自己,他太想,太想拥有她。
他下午出门前喂她喝了一口茶,茶中下了药,喝下后她就昏了过去,醒来时已是傍晚,屋里多了一个人,一个衣着鲜亮喜庆的妇人,头上戴着一朵大红色绢花,脸上点了一个假黑痔,典型的媒婆喜娘扮相。
那妇人见她醒了,赶忙拉着她到屋里的小桌前坐下,桌上摆着一面铜镜,和一只妆匣,打开匣子,里头尽是珠玉金钗之类的饰物。
妇人不由分说便开始为她梳妆打扮,乱糟糟的长发用水沾湿后很快又变得顺溜,刚挽好发髻,那妇人盯着她的脸奇道:“咦?新夫人的脸上这是什么?”
正将一对大红喜烛点燃的元道闻言迅速走了过来:“怎么了?”
溶月只紧皱着眉不说话,心里盘算着一会该怎么脱身,哪管这喜娘和元道说什么。
喜娘指着溶月的脸道:“您看新夫人这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元道定盯细瞧,果然如喜娘所说,她的脸上有东西,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太出来,似乎有一张近乎于透明的皮子贴在她的脸上,先前一直没发觉,是因为这皮子贴合着脸部,十分平顺,也很自然,可经过这几日的折腾,她脸上的皮子起了皱,没有了先前的那种平顺,自然就容易被人发觉。
他伸手在她脸上一阵揉搓,溶月左躲右闪,仍被没能避开他的手,脸上的人皮面具终是被他揭下。
看着溶月的真容,喜娘一阵惊叹:“新夫人可真美呀,瞧这眉眼,瞧这小脸俊的。”她终于明白,为何这新郎官长得一表人才,出手也大方,却拘着一个面貌普通至极的姑娘,逼着和他成亲,原来这姑娘并不是真的普通,普通的假面之下,是一张绝世的容颜。
元道笑着摇头:“你竟易容,没关系,无论是貌美如花的你,还是貌丑无颜的你,我都喜欢,只要是你就行了。”
“元道,你会后悔的。”她别过脸,不愿再看他。
红盖头盖住她绝世的容颜,由喜娘强拖着与元道拜天地,礼成之时,元道将一场百两银票递到了喜娘的手中,嘱咐她回家的路上多加小心。
喜娘乐呵呵的将银票收好,又说了几句祝词,这才提着灯笼下山。
门关上,外头的寒风不再侵入,屋里燃着银丝碳,温暖却又闻不到一丝呛人的味道。
他走至她的面前,挑开那红盖头,捏住那白嫩秀致的下巴,迫她看着自己。
“天瑜,我们终于成亲了,你知道这一刻,我等了多久,想象了多少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