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拓继续回身上阶,九步玉阶,仅仅九步,眨眼便到的距离,可于上官拓而言,这是他肖想了一辈子的路程,今日,他终于无限靠近了,他站在楚天齐所坐的龙椅旁,与那帝位,仅有一步之遥。
向来稳重刻板的脸上,竟现出无比得意的笑容,他豪迈的朝殿中众臣挥手:“都起来吧。”
众臣纷纷自地上爬起,有人偷偷打量着上官拓的脸色,有人偷偷盯着坐在龙椅中的楚天齐看,百位官,便有百种心思。
楚天齐一如既往般坐在龙椅中沉默不言,面上挂着无聊的厌色,时不时打个呵欠,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上官拓则站在龙椅之畔,与群臣议政论权,仿佛在这金殿之中,他才是真正的主宰。
“刚刚接到急报,说镇西侯在西疆突生怪疾,已经暴毙而亡,西疆与西勃国交界,乃我国边域重地,十数万大军不可一日无帅,本侯认为,可派吴将军前往西疆,暂领镇西侯三军统帅一职,先行安抚三军,以定域平。”
百官之中立时便有人附议,及尽巴结之所能,将所有漂亮话都说了一遍。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如今的上官拓,爬上了这至高无上的地位,对于马屁,也是来之不拒,受用极了。
整个议事过程,仿佛都没有了楚天齐的事,一应事都由上官拓直接决断,连假装的询问一声都没有。
不过这也在楚天齐和万琨的预料之中,上官拓这般心急的赶来上朝,不就是来立威表态的么,他会这么做,真是一点也不稀奇。
只是听到天虎的死讯,楚天齐心中是十分悲愤的,他与天虎虽不如与郑仲文那般的亲厚,可毕竟也是一起同生共死过的人,且他知道,天虎若真死了,那一定不是恶疾,必定与上官拓有关。
万琨怕他失态,赶忙端了茶盏到他手中,用极低的声音道:“千万忍住,莫要露了痕迹。”
楚天齐深吸了口气,用喝茶来掩饰自己的心情,将那些恨与怒,就着涩苦的茶水一齐咽下。
上官拓在金殿中决断议政,心中万分的得意,想到过不了多久,他就会穿着楚天齐身上的这身龙袍,坐在这尊贵无比的龙椅上,享百官朝拜,受万民景仰,何等风光。
正得意时,突然一阵胸中刀刺般的疼痛令他变了颜色,这种痛他近日尝过不少次,熟悉无比,昨夜还发了一次病,折腾了半宿,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在大殿之上再次发病,这痛,来得令他措手不及。
上官拓面色陡然煞白,身形后晃,几乎站立不住,他伸手扶住了身边的龙椅方才稳住身子没有倒下。
楚天齐在他身形突然僵住时便知他发病了,立时背靠龙椅闭目‘打盹’,佯装什么也没看见。
上官拓想要强撑着主持完今日的朝会,可他刚想开口,嘴才张开,一口鲜血便喷涌而出,吐在了身前不远的汉白玉雕龙步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