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见鼠疫这两个字,天齐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他一把将溶月推开:“这是会传染的,你快走,快出去,别靠近我。”
溶月立时红了眼,哽咽道:“傻瓜,若连我都走了,你就活不成了。”
天齐摇头:“我活不成就活不成吧,不过是一条命,可姐姐你不同,你有丈夫有孩子,你有了自己全新的生活,你不该也不能因为我而毁了这一切。”
溶月不想与他多做争辩,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她必须,一定要治好天齐,并让鼠疫止于宫中,消于宫中,绝不能再散向宫外,否则,这将会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她走到殿中的御桌后,自那镶金刻纹的盒中取出一方纯金打造的令牌。
“姐,你要做什么?”天齐撑着半个身子探头看她。
溶月道:“自现在起,你只管好好养病,宫里的事都交给我,姐姐向你保证,一定会治好你,也绝不会让楚朝有任何的闪失。”
鼠疫有方,那药虽难熬制,但也不是没有机会,当初晋城外的难民营里爆发出瘟疫,虽然不如这种鼠疫厉害,但疫症之间也有相通相似之处,她相信自己一定能配制出治愈此症的良药,但在此之前,她必须先将宫里的疫情查清楚,且控制住。
她拿着令牌走出御和殿的大门,外头候着内侍总管,羽林卫领卫,刚刚赶到的御医院掌院梁御医。
她手举金令,众人纷纷下跪高呼万岁,她道:“奉皇上之命,暂时接管内宫一切事宜,见令如见皇上。”
众人跪地不起,纷纷面色有异,这位并肩王妃,一不是皇上后宫的妃子,二不是楚家宗亲,她凭什么?
这时殿内传出楚天齐的声音,虽有病弱之态,却仍掩不住天家威严。
“楚月之言,便是朕之言,卿等见她便如见朕。”
“臣等遵旨。”众人伏地叩应。
“都起来吧。”溶月抬手,身形笔直,仪态雍容,眉眼间的郁色皆被浓烈的天家威仪所掩盖。
“羽林卫领卫听令,立即带人清查内宫,将所有身有不适之症的人带住雍和殿,记住,是所有,不要放过宫里的任何一个角落,并派人通知宫门守卫,自此时此刻起,楚宫关闭,任何人不得出宫,外头有人要进来,可先递书信进来,我会酌情安排。”
领卫心头暗惊,却半点不敢违背,立时照吩咐去了。
祁溶月的目光落在梁掌院的身上,道:“梁掌院听令,立时将所有在编御医全部召集至御医院,每人派发蒙巾手套,进宫为所有病患分类,记住,是分类,不是诊治,将病势严重的分为一类,病势中等的分为一类,病势将起的再分一类,我会将防御药方给你,按着防御药方大量熬制汤药,分发给宫里没有生病的人,你们自己也要喝,最好先喝了再进宫,将汤药一并带进来。”
梁掌院身为御医院掌院,一生见过的疑难病症无数,听见并肩王妃这样的嘱咐,立时便猜到了疫症,面色突的惨白,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