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还在病榻上苦苦挣扎的天齐,她顾不得手指上不断溢出的鲜血,一把抓起切好的药,和着血丢进一旁冒着热气的药罐中。
凉儿此时已经将洁白的纱布送到了她的面前,她接过纱布,将之轻轻缠绕在手指上,缓步走向楚天心。
楚天心病的很重,疫毒蚀体已至晚期,可不知为何,一直昏昏沉沉的她,突然就在此刻清醒了,她抬眼看着一步步朝她走近的女人,那女人蒙着布巾,只露了一双十分漂亮的眼睛在外头,她一眼看见这眼睛,立时尖叫道:“祁溶月?你是祁溶月?你没死?你竟然没死?”
祁溶月摇头:“我是楚月,你认错人了。”
楚天心冷笑:“我认错人?我虽然快死了,可眼睛还没花,我不会认错人,你就是祁溶月,不,你就是楚天瑜。”
溶月也与不她辩驳,看她这病状,竟比天齐还重,她以为天齐是最早接触鼠疫之人,病的最重也是正常,却没想到,这楚天心竟然更严重,难道,她才是最早接触鼠疫之人?
溶月的目光渐渐变得冷厉:“说,宫里突然爆发鼠疫,是不是和你有关?”
楚天心突然笑了,笑得身子急颤,笑的眼泪横飞:“没错,这事就是我做的,怎么样?眼睁睁看着至亲之人身陷病痛而无能为力的感觉如何?你不是神医吗?你有本事就治好他呀,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时一位太监来报:“王妃,晋王在宫外求见,还有一位自称简蕴的妇人,今日又来了,说无论如何让她进宫见您。”
楚天心突然停住了笑,转目看向那太监,急问:“你说的晋王,可是恒之,可是我的恒之?”
太监瞧见她的模样,吓的赶忙退开几步。
溶月淡笑:“是恒之,却不是你的恒之,从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
楚天心尖声道:“你胡说,恒之是我的,恒之是我的,他是我的,是我们一个人的,你凭什么?你凭什么跟我抢恒之?”
“凭什么?”她冷笑,“凭你是楚天心,他杀父仇人的女儿。”
楚天心紧捂着胸口,一口气没上来了,她死死的瞪着祁溶月,狠狠的,一副恨不能咬死她的模样,她指着溶月,一个你字说了四五遍,差点没背过气去。
待楚天心气息稍平,溶月问:“你想见恒之吗?”
楚天心猛然抬眸:“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我可以让你见恒之,但你必须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答的好,自然可以让你如愿,若答不好。。。”
楚天心自知时日无多,楚宫已经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她要做的已经都做了,就算楚天瑜没死,可她的弟弟却要死了,这比让她自己死更痛苦。
“好,我答应你,回答你的问题,让我和恒之见上一面。”
溶月知道她会答应,她一定会答应。
“我问你,是谁救你出天牢?鼠疫是怎么进入御和殿的?站在你身后帮你的人,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