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从来不吃糖葫芦吗?”陈竹很爱吃这种酸酸甜甜的东西。但苏寒lù却很怕酸,每次看到她吃都一脸嫌恶。
“看到没,这个位置非常好,前方两点钟方向就是我的过儿,我要是不买串糖葫芦吃,就这么傻站在路边岂不是太明显了?”她得意地笑着。
“搞半天,你不是在等我啊?”程青委屈了。
“你有什么好等的?天天看,看了这么多年早就看腻了。”苏寒lù无视她受伤的小心灵,不屑地瞥了她一眼。
“你的过儿?”陈竹和黄文洁抬眼望去。
“什么你的过儿?你丫神雕侠侣看傻了啊,分明就是我家流川枫!”黄文洁兴奋地大叫。
只有陈竹默默在心里叹气,真是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啊,“我还有事,先走了,拜拜!”
察觉到某人已经明显地不耐烦了,她只得硬着头皮朝她们挥手道别。
“有帅哥都不看哦?”
“她对帅哥免疫的啦,潘雪阳那么帅她都可以无视。”
“不会吧,她也很huā痴《灌篮高手》的啊,你看她钱包里还放着藤真的照片咧。”
“没错啊,铅笔盒里还有一张神宗一郎的……”
三个小女生像被鬼掐住了脖子,同时消了声,陈竹走到帅哥身边。说了几句话,两人就一起离开了!
这还用说么?这不是红果果的jiān情么?
陈竹低着头心情沉重地走到陆彦面前,“怎么不先打个电话?”
她明显感觉到身边无数探究的视线和窸窸窣窣的议论声,正是放学的时间,校门口人来人往,指不定明天就会被传成什么样,学校里谈恋爱的人不少,可她确实是清白的啊,不过今天之后估计没人相信了。
“你自己看看你的手机。”陆彦被人围观了很久,也是一脸不爽。
“嘿嘿,忘记充电了,不好意思。”她尴尬地笑笑,陈竹是班上唯一有手机的学生,就是为了方便他们的联系。
“走吧,难道你还想继续站在这里当金鱼?”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独处的时候总会有些微妙的尴尬,进入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不可能再像小时候一样毫无顾忌地黏在一起。
她的心里虽是光明磊落,但也不是迟钝的人,他时不时落在她身上灼热的视线,偶尔抬头和他四目相接,她还可以潇洒地笑,而他却只能慌乱地移开目光,这代表了什么,她多活了十几年,又怎能不清楚?
“找我有什么急事吗?”她在肯德基里找了个偏僻的位子坐下。
“今天和科盈谈妥了,他们投资一百二十万美元,占我们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明天就过去签约了。”科盈是香港一家很大的投资公司。
“是不是感觉像卖了自己的孩子,心里不舒服?”她微笑,为了寻求科盈的风险投资,他们改了六个版本的商业计划书,徐飞他们几个叫苦连天。
陆彦摇头,“一百二十万美元看上去tǐng多的,实际上以目前用户发展的速度,和维护运营成本的上升,根本撑不了多久,如果在短期内再找不到合适的盈利渠道,势必要进行第二轮融资。”
谁说他淡泊的,看来陆连娜还真是不了解她的侄子,深藏不lù的野心和控制yù,和自己还真像,陈竹咧了咧嘴,如果是为了圈钱淘金,他们两个都不缺钱,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保证对华迅的控制权,并且看着它成长。
而融资则会一步步弱化他们手上的股权,由主人变成打工仔,自己辛辛苦苦拼出来的基业却为人作嫁。谁能甘心,这次分出去百分之二十的股权已经让他们很心疼了。
陈竹沉吟道,“不说多的,只要再分出去百分之二十,我们原来的几个创始者的股份只有百分之六十,如果有一家大公司收购了那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再从其他创始人手上买走百分之十以上的股权,整个公司的话语权就不在我们手上了,等我们想买回来就算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也不一定能成功。”
这不是耸人听闻,而是实实在在发生在某公司的故事,前世常看政经杂志的她,对这种股权纠纷的戏码自然不会陌生。
“移动及通信增值服务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根本之道,已经在和电信移动通信局的人接触了,我相信在不断增长的用户群里,有很大一部分是有消费需求的,既然不可能全部收费,但如果开发一些会员项目进行收费,应该还是可行的。”
“那么收费渠道呢?目前就是愁这个收费渠道。”陈竹皱着眉头。
“如果通过书摊和便利店销售会员卡呢?”
“聪明啊!”她眼前一亮,打了个响指,“完全可行,市场打开了,产品质量也得跟上去,不然用户还是会流失,还有目前的功能还是太单一……”
“对了,你和我姑姑说的网上电子商务的事情,她很感兴趣,已经在筹备了,她说按照进度年内就可以发布网上交易市场。”
“哎呀。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陈竹兴奋得满脸通红,这可是个聚宝盆啊。
“你这个财mí又没有股份,就算发展得好和你也没什么关系。”见她一脸兴奋,他刻薄地嘲笑。
“这绝对是个聚宝盆啊,以后的发展前景绝不会逊于我们,不过刚开始的阶段,它会特别艰难,盈利的难度比我们还大,就是个烧钱的孩子,这也是我们为什么不分这块蛋糕的原因。”陈竹惆怅地说,就是自认养不起个B2B网站,才把这个创意给了陆连娜,她老人家家底丰厚,经得起折腾。
陈竹回到家的时候比平常迟了一个多小时,陈琪晚上有应酬没回家吃饭,李明清一个人在家里急得要命,一见她进门就嚷了起来。
“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怎么手机也打不通!”
陈竹抱歉而讨好地朝她笑,“手机没电了。”失误啊失误,早知道刚才先借陆彦的手机打个电话回来。
“到底为什么这么迟才回来?”
“学校有点事……”
“学校有事?”李明清冷笑,“那为什么黄文洁都没事?她早就到家了!”
她在心里低叹一声,这下好了,明天到学校又得被盘问。“是公司的事啦,有一个香港公司同意投资了。”
“服装公司那里都没见你这么上心,这家公司不过就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你就这么死心塌地的。”
“服装公司那里已经上了轨道了嘛,刚开始那阵我不也成天往店里跑?”陈竹抱住老**手臂,“老妈你就别唠叨了嘛,我都饿死了。”
李明清仍是余怒未平,“男女生之间接触交往也该有个度,这么迟了还和男孩子在一起,像什么话?”
陈竹一边低头吃饭,一边老老实实听老**唠叨,心里庆幸还好今晚老爸不在家。不然那位封建大家长非得给自己做一晚上的思想工作不可。
陈琪去市委办公厅已经一年多了,埋头做事低调做人了大半年,mō清了各派的脉络形势后才开始初lù锋芒。
市委办公厅的主任在陈琪的位子上做了五年,在他去之前才刚调的主任,而原先的主任则被调整为市委秘书长。
市委办公厅的赵主任是市委副书记、市长苏飞的人,而市委许秘书长则跟了陆连强多年,是他的大秘。
许秘更进一步固然可喜,但办公厅的权力落在赵主任身上,对陆系掣肘也颇大,没想到此时横空杀出一个陈琪,不属于双方任何一系,却颇有些手段。
一时间他成了香饽饽,谁都想争取,可他一直态度暧昧,保持中立,陈竹对他这种姿态不以为然,在官场上没有绝对的中立,站错队伍会断送政治前途,但不站队也意味着失去后盾与支持,在晋升提拔上容易失去太多机会。
其实他还在观察,苏飞是鹰派人物和他的作风更为相似一些,但虽说是副书记但还是政府口的,在市委这块势力不是太强。
J省老干部势力根深蒂固,这些老干部都是J省过去的领导,经营多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利益集团,不止各市的头目连省里的头头脑脑都处处受其掣肘,陆连强是典型的太子党,能力不说有多强,为人却是极好,加上这批老干部多和陆成筹有旧,陆连强得到了相当一部分的支持。
陈琪冷眼旁观,没有哪个派系能让他下定决心毅然跟随,就像自己的老战友周永平,和陆连强是老友,和苏飞的关系也是不错,他自然也不急。
只是陈竹在一次闲聊中状似无意地提到。“陆连强今年三十七,苏飞有五十多了吧,这样看来陆连强的上升空间更大哦。”
“**总是比较高。”出身贫寒的陈琪对此不以为然。
“是啊,他肯定不会在市里呆多久,很快就会到省里,以后到了中央,你就是想抱他大tuǐ都抱不到了。”陈竹嬉皮笑脸地说,逗得陈琪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他的态度却是悄然改变了,不再是坚决的中立,而是有意无意得偏向许秘,越来越多的事情直接向上沟通回报,赵主任的权利无形中被架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