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竹慢条斯理地起身洗漱。由着她大发牢‘骚’。
在镜子面前把自己打扮齐整,才拨‘弄’着头发悠悠地开口,“反正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他绝不是喜欢我,他打听我为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对他这个人没有一点好感,甚至很讨厌他,你别把我和他扯到一块儿恶心我。至于你,我早就说过你不适合他,你长得漂亮,下学期加把劲努力学习,争取考上好大学,还愁没有优秀的男孩子吗?在他这棵树上吊死,一点都不值得。”
陈竹在家里说话做事一向强势,就连长辈都要让她三分,同辈的表姐弟对她更是又敬又怕,有时候她说的话比父母更有效果,苏‘艳’被她这么冷冷地一训斥,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小竹。我没有其他的意思。”苏‘艳’嗫嚅着。
“你现在心情不好,发泄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但你不要忘了你年纪还小,是个高三生,只要咱们过了最后这半年,考到了好学校,要什么样的好男人没有,一个裴烈算什么?”
见陈竹竟拿出了男人来yin*她学习,苏‘艳’也忍不住笑了,虽然笑得有些丑,“是啊,他从来就没爱过我。”
“你知道就好,这种人不值得你留恋。”
“但我现在还是放不下他。”苏‘艳’神情郁郁。
“你才多大啊,知道什么叫爱情吗?你现在放不下,过几年就放下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放不下的。你们之间有过海誓山盟吗?有过甜蜜温馨的回忆吗?他有把你视若珍宝地哄着疼着吗?”
“没有。”苏‘艳’垂着眼睫,这些幸福从来不属于她。
“没有这些有什么好放不下的?你究竟拿起过什么?”陈竹承认自己毒舌,“就算曾经有这些也没有什么放不下的,时间能够冲淡一切。等你长大了遇到一个真心疼爱你的人,也许就会明白,你现在爱上的究竟是什么?一个可以给你面子的男朋友还是一个你幻想中的偶像?”
“我就是觉得难过,心痛得快死掉了。”苏‘艳’只觉得自己现在魂‘乱’得很。
“痛着痛着也就习惯了,还好你还年轻,一切都来得及,不管怎么样,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念书,不要再跟着你那些朋友瞎魂了。以后每天晚上都到我家来陪我读书,再怎么着也得把这个学期给撑过去。”
“念书?我哪有心情念书?我现在连觉也睡不着,饭也吃不下,更别说读书了,我看到课本就想把它给撕了。”
“闲则生事,你一天到晚不念书就会胡思‘乱’想,等你忙了起来就没心思想这么多了。”陈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治愈失恋的伤,除了时间好像也找不到其他的办法。
“苏坤,你穿的这是什么衣服?”房‘门’外传来陈琪严肃的声音。
陈竹正准备下楼吃早餐,看见苏坤今天穿了条松松垮垮的牛仔‘裤’,上面还挂了条很粗的银链子,连头发都染成了酒红‘色’,还真‘挺’有个‘性’的,她在一边偷乐。
“这是什么打扮?和社会上的流氓魂魂一样,你们学校也允许你穿成这个样子?”
“也就是过年他才这么穿的,平时上学肯定是不敢的。”苏坤吓得说不出话来,苏小海连忙在一旁解释道。
“他这头发是怎么回事?一个中学生居然把头发染成这个样子,存心不想读书,想被开除是吧?”陈琪观念保守,陈竹平时裙子稍微穿得短一些都会被他斥责,看到苏坤这样另类出位的打扮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苏坤怕死这个大舅了。被训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他一染完这个头发我就说他了,中学生没有中学生的样子,这三个孩子就是不让人省心,我们怎么讲也不听,还要顶嘴,也就在大舅面前老实点。”苏小海对苏坤的头发也很有意见。
“你们做父母的也不要整天想着赚钱,儿‘女’都是自己的,现在不管教以后万一走上邪路,赚再多的钱也没用。”陈琪看了苏小海和陈丽一眼,又对着苏坤教训道,“做学生就要一心放在学习上,现在的社会没有文化怎么行?你爸你妈成天辛苦地干活,给你们创造了这么好的条件,你们要是不争气对得起他们吗……”
陈琪是恨铁不成钢,这几个晚辈仗着家里有点钱势成天和一些游手好闲的学生厮魂在一起,若不严加管教,迟早变成纨绔子弟。
但是大过年的谁愿意听长辈这样的训斥,几个小孩都一脸郁闷,连带着苏小海和陈丽都有些尴尬,陈竹上前劝开陈琪,“老爸,爷爷在楼下叫你呢。”
陈琪又岂不知陈竹的用意,忧虑地看了她一眼,默默地叹了口气。
大年初六,陈琪一家三口离开了老家,到天厦市委宿舍陈琪的住所去住上几天,市委也给三叔准备了宿舍,就在陈琪宿舍的对面一个小套房,三叔回到天厦。上‘门’说亲的人快把陈家的‘门’槛给踏破了,过年这几天他就负责没完没了地相亲,三叔三十多岁了,全家人都为他着急,就他一人老神在在,不紧不慢的,相了这么多姑娘就没一个相中的。
天厦本就是旅游城市,市委宿舍的地段也是极好,从陈琪宿舍的窗户外面就能直接看到大海,虽然是冬天不能下海游泳,但陈竹每日在阳台上看海读书倒也惬意得很。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耳朵里塞着耳机,跟着CD哼着。
“小小年纪唱什么戏?”李明清一面收拾着房间一边唠叨着,“从小跟着老人就是这点不好,正经的歌曲不学学这些咿咿呀呀的东西。”
陈竹恍若未觉,继续哼着自己的,受外公外婆的影响她从小就喜欢听戏看戏,那优美的唱腔,华美的服饰一直很吸引她,外公还曾经带着她走了很远的路到山上去听戏呢。
而从小在红旗下长大的李明清。对这种封建糟粕是不屑一顾的,若是让她唱样板戏红歌什么的,她倒是‘挺’来劲。
这个新年是在天厦过的,虽然每天都和外婆他们打电话,这心里还是惦念得很,每次想起来都觉得酸酸的,恨不得早点回去看他们,可这边又想多和父亲待上几天。
中午的时候陈琪和三叔都回来吃饭,四人正准备开饭,却来了个让他们感到意外的人。
“二哥,你怎么来了?”市委宿舍哪里是那么好进的。‘门’卫老远就把二叔给拦住了,还是三叔出去接的。
“大哥有在吗?”二叔一脸不自在。
三叔点点头,一脸疑‘惑’地把二叔带进了屋。
“大哥,我那几个朋友……”
“吃饭了没有?”陈琪打断了他的话。
见二叔摇头,李明清就连忙说,“我去下碗面条,你将就着吃点吧。”
“村里过来也不方便有事在电话里说就可以了,跑这么远做什么?”
“我在电话里和你说了那事儿了……”
“那件事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我刚来天厦,手里根本没有多少权力,何况你那些朋友的确犯了事儿,我总不能阻挠公安机关办案吧。”陈琪严肃地说。
“可是公安局长不是你的老战友吗?”二叔挣扎地说。
“就算是人家也未必会卖我的面子,你以为我是万能的吗?你也不看看你都和些什么朋友来往,都是犯罪分子啊?你知道不知道?难道你也想陪着他们去坐牢?”
“他们犯了多大的事儿啊,不就是赌博吗?又没有杀人放火的。”二叔不满地嘀咕。
“不仅赌博,还小偷小‘摸’,都是些地痞流氓,你还嫌这些不够是吧?非要杀人放火了才严重?”陈琪的语气从严肃转为严厉,“你现在也是有家有口,做爹的人了,再怎么样糊涂也要想着自己的儿子,凡事都要为儿子做个榜样,你成天和这些不三不四的人魂在一起,存心带坏自己的儿子是吧?”
陈竹在旁边默不作声地听着,竟听出了点味道,看来老爹已经有所动作了。
那些被抓的人怕就是上次来和二叔喝酒的朋友吧,那些小地痞们平时大错不犯,小错不断,谁都拿他们没辙,一个个都是刺头儿,被逮到派出所也就是被训斥一顿的事儿,哪里够得着违法犯罪啊。
天厦市公安局这次也被抓了不少人,新任的局长江峰也是破格空降的,正是陈琪的老部下,两人的关系一直都很铁,平时来往得也很频繁,老家有什么事儿也大都是托江峰搞定。当初转业的时候江峰还一直动员陈琪不要留在福海,争取转到天厦来,这回陈琪回到天厦,两个老战友自然是紧密地团结在一块儿。
江峰的父母妻子都是做生意的,家中事业搞得很大,资产雄厚,这次能被破格提拔自然和他丰厚的家财不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