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外婆家族里留在大陆的这支。就数张洁与陈竹最为出sè,一个已经在读博士,一个更是自小就有“小神童”的称号,一上了高三,莫说自家亲近的亲人,就是那些表舅表姨,舅公姨婆的也时不时打个电话过来勉励一番。
李明清更是一日三餐加夜宵小心伺候着,生怕她吃得不够营养,成天逼着她吃一些乱七八糟的补品,差点连老年人吃的蜂王浆都拿来要她吃下,弄得陈竹抗议个不停,再这么吃下去真要成肥婆了。
天厦市的案子牵连得越来越广,拔出萝卜带着泥,很快就成为震惊全国的大案子,不但J省的有几位实权派的人物落马,就连中央上头都有几人被牵扯到,不仅天厦市与J省的政治格局,甚至是中央的权力分配都发生了变化。
新年伊始,陆家家宴。
“天厦的事居然捂了这么多年才闹出来,我还真有些意外呢。”陆连娜漫不经心地拨着自己的头发,十年前她就发现不对劲了。
“换届了。找个由头清洗掉一部分人。”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些官员商人都只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不过谁教这些人授人以柄。
“好像还逃了几个走是吧?”陆成筹年纪大了,淡出政坛也有一段时间了,只是余威还在,贵为省委书记的陆连强在他面前还是老老实实的。
“公安厅里有他们的人,第一时间通风报信,几个逃到国外去了。”
“哼,看来真的已经成为大毒瘤,不除不行了,连公安都渗透进去了。”
“何止是公安,几乎每个部门都有他们的人,天厦已经陷入hún乱了,好几个部门都无法正常运作,几乎都进去了,就连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都收了好处,再刨根究底下去,已经退休的几任也会被扯进去。”陆连强头疼得很,天厦市在J省的地位很重要,天厦hún乱直接影响了J省??发展,他这个省委书记不好当啊。
“你的人都没事吧?”陆连强是在福海起家的,到省里的时间也不长,天厦的事和他扯不到一块儿去,但因为事情捂到现在才烧起来,对他这个省委书记多少还是有影响的。
“没事,班底都在福海,天厦那些人一向不服省里面。本地势力太强了,都是那个下台的副省长的人,一向我行我素惯了,也该给他们点教训长记xìng了,别以为自己有钱了就什么事都做得了。”
“现在天厦还是一盘散沙,可以安排一些人进去。”
“是,这次顺势提了不少,天厦的市委政府班子全部换了血。”陆连强有些得意,经过这次的事,现在的J省可算是被他经营得有如铁板一块。
“嗯,趁过年的时候也好好去各家活动活动,在J省也呆了这么多年,该往上走一走了。”陆成筹淡淡地嘱咐。
“我也有这个意思,只是不知道这时候出了天厦这档子事会不会有什么影响。”陆连强心里郁闷得很,虽然天厦的案子和他没什么关系,但总归是在他任期上闹出来的,他心里不是没有埋怨的。
“身正不怕影子斜,这案子和你又没有什么关系,大家都心知肚明,眼下刚换届,上面收买人心。下面重新站队,你不抓住这个机会还想等到什么时候?”
“父亲教训的是。”陆连强低眉顺眼。
陆成筹轻哼一声,对自己的这个儿子是恨铁不成钢。
见桌面上的气氛有些紧张,唐平连忙劝道,“大过年的说这些做什么,我们的小公主都要被吓坏了。”
陆雪是陆连强和傅爱的女儿,今年才小学一年级,在福海出生,自幼在福海长大,和上京的爷爷奶奶有些生疏,陆成筹和唐平却对这个小孙女十分呵疼,一想到孙女,陆成筹紧绷的脸立刻缓和了。
都说爷孙隔代亲,陆成筹对儿女严厉,在孙辈面前却是个慈祥的爷爷。
“陆彦,你那个小女朋友今年高三了对吧?”唐平笑着问道。
陆彦点点头,虽然爷爷奶奶远在上京,但人脉广耳目众多,他和陈竹那点事儿怎么可能瞒得过家中两位老人?估计陈竹的身家和从小到大的经历,他们早就调查个一清二楚了。
“这次她的父亲我也给调整到天厦市做市委副书记了。”陆连强笑着说。
“人家在福海住得好好的,干嘛给人家调到天厦去?”陆连娜觉得奇怪。
“陈琪自己要求的,虽然天厦出了这种事,但无论如何天厦的发展前景还是好的,何况陈琪的老家也在天厦的农村,以他的能力在目前hún乱的天厦也能杀出一片天地。”
“那这么说来陈竹还算是天厦人喽,这我之前还真不知道呢。”陆连娜感兴趣地说。
见两人一唱一和,陆彦只能无奈问苍天,你们俩是当我不存在是吧……
“今年高考小姑娘应该会考到上京来吧?”唐平笑眯眯地问,听说小姑娘书念得不错。
“我早说让她去弄个保送的名额。又稳妥又不会这么累。”陆连娜颇不以为然。
“人家有志气,谁像你成天净想着偷懒走捷径。”陆成筹瞥了她一眼。
“小姑娘的成绩一向很稳定,从小到大成绩都是第一,以福海一中的教学质量,想来考到北方大学和华清大学都不是什么问题,就算有个万一也是可以活动疏通的。”陆连强笑道。
陆彦闷头吃饭,怎么觉得姑姑叔叔们比他了解得还清楚啊。
“唔,陆彦你申请的学校有眉目了吗?”
“已经收到几封OFFER了,还是准备去麻省理工。”
“那今年下半年就要去美国了?”唐平有些不舍。
陆彦点点头。
陆连娜却在一边笑了起来,“你也放心把你小媳fù儿一个人留在国内?听说大学男生都tǐng热情的,你就不怕煮熟的鸭子飞了?”
陆彦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心里却郁闷了,这的确是他的担心,在福海觊觎她的人就不少,他再清楚不过大学里的男生有多饥渴了,光看他宿舍的那几个天天喊着要“脱光”的狼人就知道了,陈竹上了大学那就完全是羊入虎口啊。
“你这孩子,说什么话呢?”唐平皱着眉头,“当初你们父亲在前线,我不也是一个人带着你们这些孩子在后方,什么煮熟的鸭子飞了,真难听。”
“妈。现在年代不同了,外面的yòuhuò多着呢。”陆连娜唯恐天下不乱地笑着。
“等高考结束后,带你的小女朋友到家里来坐坐。”陆成筹开了金口。
陆彦一下子被汤呛得连声咳嗽,“她还小,这么快就带回家,不大好吧。”以他对陈竹了解,她绝对会很抗拒,过去每次去他家,都要问清楚,若是陆连强有在家,她就尽量避开。她很不喜欢那种被家长审视的感觉,当然对陆连娜则是个例外,她已经完全把陆连娜当做合作伙伴和朋友来看待。
“带回家给我们两位老人看看,怎么不大好了?又不是立刻要你娶她过门。”唐平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姑姑二叔他们都看过了,我们俩老的地位就这么低么?”
“奶奶,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们也不要有压力,我们也就是想认识一下这个小姑娘,对她也算是久仰大名了,听你姑姑二叔他们说小姑娘很优秀,你自己也很喜欢,我们这样的家庭不需要你去牺牲自己婚姻和感情,只要你选择的是你喜欢的,我们都没有意见。”陆成筹笑道。
陆彦觉得奇怪,怎么这后两句不像是对着他说的,反倒是看着陆连娜。
“那也不是只要喜欢的都可以,也要对方的家世清白,品貌过得去才行。”唐平不满地说,“那些游手好闲,年龄相差太过于悬殊的可不行。”
陆彦闷笑出声,果然矛头已经转向了别人,可不正是他亲爱的姑姑陆连娜,她老人家倒也是时尚先锋,居然玩起了姐弟恋,和一个只比陆彦大了五岁的年轻男子谈起了恋爱,还大喇喇地和他保守的爷爷奶奶说,准备和这个男人结婚,差点没把两位老人气死。
在座的傅爱神情却有些不自然,虽然明知这话不是对她说的,但毕竟她出身贫寒,与陆连强的年龄也相差甚远,更因为她的原因,陆连强离弃发妻,也正因为这一点为为人正直传统的老爷子所不喜,虽说自她诞下陆雪后,两位老人对她的态度转变了不少,但她心里总归还是有些疙瘩存在着。
陆连娜则一脸不在乎。“你们不是一直催着我结婚么?现在我好不容易准备定下来了,你们又挑三阻四的,真不好伺候。”
“简直是胡闹,都可以做你儿子了,你也好意思,存心给我们陆家抹黑是吧?”陆成筹见她一脸无所谓更是上火,厉声喝斥。
“娜娜,你也注意点影响,被新闻媒体知道了,又要说得很难听了。”唐平也加入游说的行列。
“就让他们去报道呗,有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姐弟恋又不是什么新鲜事。”陆连娜我行我素惯了,一向不理会别人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