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逸景已经忍不住要笑了,陆霆这是要给自己女儿说媒的意思吗?
一般男人到了他这个年纪,也应该是家庭事业双收了,而他虽然事业已经很成功,但是没有家庭,到底还是感觉缺了点什么。
但是陆霆的面子又不好不给,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下,然后表示自己是经过深思熟虑过的,不是随随便便脱口而出的。
“陆董的千金自然是人中翘楚。”
陆霆听了他客气的评价,有些失望,明明他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为了女儿也豁出去了,顾不得自己的脸面了。
“那个,官总你也知道的,我家心儿她一直都是很仰慕您现在的小孩子都提倡自由恋爱,所以她喜欢谁我也不反对,只不过她胆子小,不敢说,所以就拜托我这个老爸帮忙,我就厚着这张老脸来跟你说了,你要是觉得我家心儿也不错,给她个回应,也省的她胡思乱想。”
官逸景沉默不语,陆霆似乎很激动,“你要是觉得我家心儿适合,可以先订婚。”说完他郑重地看了一眼官逸景,神色凝重,“我膝下无子,就心儿一个女儿,我百年之后,名下所有的财产,包括博达集团集团就都是心儿的,所以,官总要是娶了我家心儿的话,陆氏的所有就都是你的。”
娶一个陆心儿,等于就得到了整个陆氏,陆霆可真是大方到不行。
这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都会心动的,但是很可惜,对方是官逸景。
微微一笑,官逸景挑眉,“陆董这嫁妆给的可真是丰厚,我恐怕受不起。”
陆霆隐隐听出了他话里面拒绝的意思,神色变了变。
“陆董,您的千金美丽大方,人中翘楚,会有更好的人等着她的,至于我,年龄上比她大了一轮,也不明白她们这些年轻人在想什么,她叫我一声叔叔,我算是她的长辈,绝无半点其他的心思。”
人家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你女儿很好,只是不适合。
陆霆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最后悻然作罢,“好好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官逸景颔首,“那么,陆董告辞!”
陆霆对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先他一步,走过去开了门。
官逸景刚踏出门,就被立在不远处一个佝偻的背影吓了一跳。
随即陆霆走出来,然后朝着那个背影喊了一声,“妈,你怎么出来了。”
拄着拐杖的老太太转过身来,哑着嗓子,声音有些悲怆,“阿霆啊,你找到你姐姐了吗?”
陆霆的脸上顿时划过了一丝尴尬的表情,急忙跑过去扶住老太太,“妈,您又糊涂了,上次不是和你说过了吗?”
这人都丢了四十多年了,当年南方洪水,北上逃难,哪里顾得了那么多。而且五岁的小姑娘,被洪水冲走了,可能就此丧命了,哪里还找得到啊,本来这件事情都成了大家心中的一个秘密,只不过老人家老了,自然又回忆往事,非要他去找自己这个同母异父的姐姐。
说完,对着官逸景尴尬地笑了笑,“老太太上了年纪,记忆有些错乱。”
官逸景颔首,“没事,陆董,多陪陪老太太吧,我先回去了。”
陆霆刚想说什么,官逸景已经侧身下楼了。
身后传来陆霆的低语,“妈,先回房间吧,好好好,我明天就去找,嗯嗯嗯。”
声音已经渐去渐远,很快就听不到了。
走出大门,穿过花园,就看见斜侧一个女孩的声音跑了过来,“小叔叔,你要走了?”
官逸景点头,看着女孩的样子,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说开了比较好,之前没说是顾及到陆心儿的面子,但是现在陆霆已经明白说了,自己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有点不太好了。
“你爸爸刚刚和我谈了一点事情。”
陆心儿睁大眼睛,“什么啊?”
“关于你的。”
陆心儿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我爸他说了我什么呀!”
“他问我是否愿意娶你!”官逸景说的坦然,没有给她继续思考的原因,”很抱歉,我拒绝了。“
一阵凉风扫过陆心儿的脸颊,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有些冷冷的。
“婚姻对于你来说可能早了一点,我知道你一定不愿意就这么快的步入婚姻的殿堂是吗?”
毕竟婚姻也算是一个坟墓,一座围城。
陆心儿怔住了,她的确是不想这么快就结婚,但是不一定喜欢就要结婚啊,现在不都是先恋爱然后确定是否要结婚吗?
“那……不可以先相处吗?”
“如果我有这种想法,我一定就是奔着结婚去的,很显然你还没有做好结婚的准备。”他的语气温柔而又凉薄,“你现在的年龄和心态也不适合做一个妻子。陆小姐你大方得体,会有更适合你的让你在等你的。”
官逸景这算是明白而又清楚的告诉她,谈恋爱不行,结婚也不行,他对自己根本就没那种想法,温柔却又残忍地拒绝了她。
她拼命摇头,“那个,虽然我现在年龄不够,但是我会……”
官逸景轻轻摇头,“我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所以我现在对婚姻有恐惧,很抱歉。”
陆心儿怔怔地看着他,只觉得心一阵一阵的钝痛。
司机将车开到了官逸景的家的时候,正好从北辰花园经过,官逸景看着那四个字,心里没有来的一阵钝痛。
四年了,到底还是忘不了放不下。
没有想到她竟然可以在自己的心里留着这么久,是因为和她在一起的时光太短而又太痛吗?
所以了,四年了还是这么念念不忘,还是会忍不住的想要见她,想要重新走进她的生活。
可是又害怕,再次的接近又会给彼此带来深深的伤害。
车子缓缓开动,他闭上了眼,迎接起了黑暗。
如果那个时候,不是那么想要站在顶端俯瞰众生,野心不是那么大的话,会不会,就不会失去她。
就不会最终痛得不得不放手。
所以后来,即便自己成功打垮了温家和白家,即便自己的名字在南方是一个传说般的存在,也不快乐。
很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