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帝都,风吹的人都有些痛。
医院对面有一家咖啡店,上午的时候,人还很少,夏知晚推门进去,要了一杯拿铁,然后点了杯芒果慕斯。
她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然后低下头慢慢地喝着咖啡。
手机铃声响起,是曼曼打来的。
“曼曼,怎么了?”
“没事,我今天出院。”本来是可以提前出院的,可是温老爷子不太放心,所以就逼着她在医院里面多住了几天。
“那好,抱歉我现在不在a市,没有办法去看你。”
“没事,你现在在哪?”
夏知晚握着手机,看着窗外车子来来往往,卷起了大量的烟尘,冬日萧瑟,有些荒凉,帝都的天并不是很蓝。
“我在帝都,官逸景出了点事,我在这边陪他!”
“那他没事吧?”顾曼曼习惯性问了一句。
“没事,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她喝了一口拿铁,即便自己加了不少糖,还是有点苦涩。
咖啡馆里面人很少,所以也很安静,放着优雅舒缓的音乐。
她舀了一勺芒果慕斯放进嘴里面,顿时舒缓了那一开始被拿铁熏染的苦味。
她低头,心不在焉的舀着精致的杯子里面盛放的芒果慕斯。
一时之间,有些出神。
南承煜的话还在自己的脑海里面回想着,那之后她就已经转身离开了,没有再关注之后他们还说了什么?
官逸景还放不下她吗?
因为在意所以冷漠,是这样吗?
她从小就是不肯服输,即便知道盛心绾和官逸景的关系,她也在想,没有关系,他们只是过去了,没有谁会一直揪着过去不放,每个人都要向着前面走去,所以,她并不觉得盛心绾能够在她的婚姻里面造成多大的影响。
只要官逸景还爱着她,只要自己也还爱着他。
可是现在,她发现,有些婚姻却不是仅仅靠着感情就能支撑下去的。
官逸景的确是喜欢自己,那么他对盛心绾呢?
现在是要比谁在他心中的分量更深吗,还是说要比他更喜欢谁,更在乎谁?
没有来得就是一阵烦躁,她的心很小,装不下更多,喜欢一个人就要全心全意地去喜欢,不要掺着任何的杂质。
思绪一阵纷乱,直到她看到有人坐到了她的面前。
盛心绾坐下之后,直接脱下最外面的驼色大衣,露出里面的高领宽版毛衣。
她的气质清冷,虽然经历了一场生死的考验,但是天意或者说是被保护的很好,所以一点事情都没有,身下也没有露出伤疤来,随时可以出院,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她还是选择了留院观察。
夏知晚握住了自己手中的芒果慕斯,下意识地就要起身换座位。
盛心绾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神色有些不悦,“夏小姐可能对我有些误会!”
夏知晚重新坐下,抬眼看了一眼对面女人妆容精致的脸蛋,“盛小姐可能对我也有些误会。”
说罢微微一笑,“我并没有误会你什么!”
盛心绾的面色凝住了,她微微抬眸,神色之间有隐隐的怒意。
夏知晚没有看她,只是慢条斯理地将杯子里面的芒果慕斯送到嘴里面,她知道,盛心绾今天过来肯定是有事跟她说,所以她不急,就听听她要说什么就好了。
其实对面这个女人长得不赖,气质也不错,至少说明了之前有一点,就是官逸景的眼光不差。
不过大概是身处高位久了,对面的女人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隐隐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盛心绾同时也在眯着眸子打量着她,然后半响之后,准确叫出了她的名字,“夏知晚?”
冷不防被人叫出名字,而且那人似乎将她的名字放在舌尖上酝酿了一下,然后略带不屑地叫了出来。
她微蹙了一下眉,然后礼貌地点点头,“是我。”
盛心绾收回了心中的鄙薄之意,她从顾鸢那里打听到,夏知晚和官逸景的婚姻一开始就是官逸景一手安排的,根本没有什么感情而言,况且夏知晚也是身世平平,除了长得漂亮以外,就连她自己那个引以为豪的a大文凭其实也值不了多少钱,至少在官逸景的面前,毕竟官逸景可是受到校长亲自接见,导师赞不绝口的拥有两个学位毕业证书的牛人。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莫名的就好了一点,她慢慢凝注嘴角的笑意,然后说,“阿景婚礼的时候也没有邀请我,也没有对外公布,所以我还没有来得及恭喜他。”
一句话说得挑衅意味十足。
谁都知道官逸景的婚礼没有对外公布,都知道他是隐婚,所以现在说出来,不就是讽刺夏知晚顶着一个空空的官太太的名头吗?
夏知晚低着头,脸上表情看不出喜怒,其实自己也习惯了,几乎每个看不惯她的人都这样说她,说她高攀,说她空有一个名头。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她还是名正言顺的官太太啊,看不惯也改变不了这个是事实啊。
微笑,抬眸,“现在恭喜也来得及,你是我老公的朋友,他应该不会怪你的!”
她故意将老公两个字咬得重了一点,甚至还微微拖长了尾音。
果然,盛心绾的眼神微微变了一下,然而很快恢复了过来,眼神中折射出冷冷的光芒,虽然嘴角依旧是微笑着,“我为上次的事情抱歉,当时不知道你就是阿景的妻子,所以说话难免有点过分,还希望你不要在意。”
她依旧称呼官逸景为阿景。
这般亲昵,就像是从年少的时候一直称呼到现在。
夏知晚的心里突然就掺杂了一点点委屈和心酸,还有点点的嫉妒。
她很讨厌眼前这个女人,恨不得她立刻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她比之前任何一个和官逸景好像有关系的女人都讨厌,因为她可以很好地掩藏自己的心思和情绪,也知道自己最不喜欢听到什么,可是她偏偏要将自己不喜欢的说出来。
唇角含了冷冷的一丝笑,她缓缓开口,“没关系的,我没有怪你,现在知道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