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完,就看着男人的脸色变了变,随即眸色幽深,目光锐利的看向她。
夏知晚自动忽视掉他那带着寒意的目光,依旧举着勺子,“还吃吗?”
官逸景不说话,只是微微眯起了眸子打量着她。
夏知晚在心中暗暗地想,我也没有说错啊,我说得明明是事实好么。随即她收回勺子,将粥放回去,然后抽出了纸巾,替他擦了擦嘴。
男人的脸上还留着车祸之后的痕迹,不深不浅的伤口,但是也足以破坏整体的美感了。
夏知晚看着脸上那道伤疤,突然有些心疼,“医生说你脸上的伤口如果好好保养得话,不会留疤的。”说完忽然想到他的这些伤很有可能会是因为保护某个女人弄下的,心里难免有点不舒服。
关于他出车祸的具体原因,没有多问,或者是心里有了答案,或者又是怕某些答案让她心里不舒服,所以最后选择了缄默。
官逸景盯着她白皙清丽的脸,低沉开口,“昨晚睡得好吗?”
夏知晚愣了一下,然后说,“还好吧,景希订的酒店,设施很全。”
“是么?”他浅浅的笑,“那就好!”
随即他闭了闭眼睛,不想再说话,刚经历完了一场手术,现在整个人都是虚弱得很,根本没有什么精神和力气说话,只不过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有别的原因,他整个人都烦躁的很。
他这次是在京都受伤的,所以伤情被瞒了下来,没有多少人知道。
公司里面的事情交给了承煜和景希去负责,现在最重要的是能不能瞒住官振业,不过就算瞒不住也没关系,他现在基本上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渡过了安全期。
夏知晚带了洗漱用品来,然后将毛巾用热水打湿,走到床前,替他小心翼翼地擦着脸上的伤口。
原本干净整洁一丝不苟的他,现在添了几分落魄,不过这也让他看起来像一个普通的人了,也会受伤,也会痛。
以前他就像一台精密的仪器,每天都是有条不紊地高速转动着,然而某一天这台机器也会损坏。
官逸景半眯着眼睛,感受着那温热的触感在自己脸上划过,随即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夏知晚立即停下自己的动作,“碰到你伤口了吗?”
官逸景抿了抿唇,“没事。”
他额前的黑发有些凌乱,夏知晚将他的头发拨开,然后用热毛巾轻轻擦拭着额头,然后慢悠悠的说,“医生说你这次命大,要是反应再慢几秒,可能就没命了。”
现在想起医生的话,心里面还是有后怕的,人的一生中难免会有生老病死,可是真正当自己遇到的时候,难免会有些难以接受。
床上的男人的眸子倏地睁开,然后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脸,嗓音低沉辨不出情绪,“我要是死了,你准备怎么办?”
他要是死了,自己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她还没有认真想过,随即唇角弯弯,笑得一脸狡黠,“还能怎么办,改嫁呗。”
男人的眸色顿时变得幽深起来。
偏偏夏知晚还补充了一句,“难道我要为你守活寡一辈子吗?”
病房里面的气氛顿时降到了零点以下。
其实也不是想刺激他,可是心里面偏偏就有气积在那里。
其实他就算是出了车祸恐怕伤情不会有那么严重的,卡车其实是从右边撞过来的,本来受到重伤的应该是盛心绾,可是官逸景最后关头偏偏扑上去护着他,因此最后变成他受了重伤。
如果换做是被人的话,那么她还会心疼不已。
可是那个女人偏偏是盛心绾,她在心疼的同时未免会掺杂着其他的一些情绪,那些零碎而杂乱的酸意在今天早上见到盛心绾的时候却被放得无限大。
沉沉的眸扫了她一眼,但是并没有瞧见她脸上有半分情绪的波动。
其实相处久了,性格是会相互传染的,比如夏知晚在官逸景身边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渐渐也学会了他的成熟淡定和不动声色。
人总是要变得不是吗?
半晌,他憋了一口气,“我还没死,你休想!”
夏知晚将毛巾从他脸上拿下,然后笑了笑,“你的这条命要是没了,估计有人可是要伤心死。”
毕竟这条命为了她差点都豁出去了,不感动怎么行呢?
本来就是余情未了,现在又添了救命之恩,怎么说都是恩情深重啊!
官逸景沉了沉眸子,然后问,“你不伤心?”
夏知晚只是淡淡笑了一下,然后起身,将毛巾抖开晒好。
随即开门准备出去,然而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声后传来一阵冰凉,“你去哪?”
夏知晚的脚步凝注了,然后回过头解释,“房间里消毒水味道有点重,我出透透气。”
她一向不喜欢医院,除了福尔马林的味道,更多的是在医院见证了生离死别的痛苦,压抑的气氛让她十分难受。
“就这么不想照顾我?”身后的男人闷哼一声,眉头皱起,神情很是不悦。
夏知晚愣了一下,有点不明白这个男人的脾气是从哪里来的。
但是考虑到他现在躺在医院病床上伤口很痛脾气不好也是正常的,所以她耐住性子,解释道,“我就出去透会儿气,马上回来。”
没想到男人直接把眉头一皱,毫不客气地耍起无赖来了,“不准去,留在这陪我!”
夏知晚有些好笑,什么时候官逸景也开始像个孩子一样了,她转过身,双手垂在两侧,“这里太闷……”
“过来,坐下。”他几乎是命令的口气了。
她一听,神经就有些敏感了,然后就站在那里,脸上是若有若无的嘲弄,“你不缺人陪!”
就是想简单出去透个气而已,不知道怎么就惹到了这位大总裁,或许生了病躺在床上的男人发现自己根本什么都做不了,所以心思也比以前敏感了许多。
“夏知晚!”他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个名字的,扯得伤口一阵一阵的疼。
还没有等夏知晚说话,病房的门再一次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