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工夫,阿坚已经带了一部分的私兵从土山上下来,站到了刘胤的身后,私兵们手中端的,正是诸葛连弩。刘胤断后,阿坚最是放心不下,特别地将山上的连弩队调下来,不过看到魏雪舞已失陷在羌人阵中,阿坚也不敢动手,只是令弩手平举着连弩,与羌兵对峙着。
姚弋康显然也很清楚诸葛连弩的厉害,立刻调来了大批的盾兵,举着厚厚的盾牌,挡在了最前面,现在羌兵的数目是蜀军的十倍还多,姚弋康有恃无恐,但凭几具连弩,又岂是能吓唬得了他。
姚弋康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容,似乎在嘲笑刘胤的自不量力。
刘胤冷沉的面容上倒是没有一丝的笑意,如古井般深沉无波,他伸手向阿坚讨过一个竹筒手雷,平举于胸前,沉声道:“那你就问问它有没有资格?”
姚弋康还以为刘胤会拿出什么厉害的武器来,但结果却是拿了一只竹筒,不禁是哈哈暴笑道:“刘胤,你拿一截竹子出来准备吓唬谁?”
周围的羌兵也是狂笑连连,面露讥讽之色。
刘胤也不答话,将竹筒的引信搁在了阿坚伸出来的炭条上,那一截引信遇到一点火星马上就引燃了,发出了“滋滋”的声响。就在引信即将燃尽之时,刘胤将竹筒大力地抛了出去,不过他并没有抛向姚弋康,而是抛向了左边羌兵最密集的地方。
竹筒手雷落下来的时候,羌兵们深感莫名其妙,一截竹子也能伤人?简直就是笑话。一面羌兵如摘篮板一样,准确无误地竹筒接在了手中,并高高地举了起来,似乎在炫耀一般。
但紧接着的下一幕。却让所有的羌人都目瞪口呆。
“轰”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一息之前还高高举在半空的那只手臂已经被炸飞了。不光是手臂,那名羌兵的脸庞也被炸的血肉模糊。手雷之中的钢珠迸射向四周,挨在那名羌兵周围的兵卒们也倒了大霉,两人当场被炸死,另外三人被炸成重伤,抱着残肢哀号不已。
一枚小小的竹筒竟然有这么大威力,看得包括姚弋康在内的羌兵是瞠目结舌。这时候,上百名的蜀军手中都握了一枚相同的竹筒,阿坚甚至将竹筒高举过顶。用羌语高声喊道:“不想粉身碎骨的,都站着别动!”
他的这一嗓子很起作用,看到那竹筒爆炸后的威力,绝不是血肉之躯可以承受的,许多的羌兵都打起了退堂鼓,想逃得远远的,那玩意太可怕了!不过阿坚喊了这么一嗓子,又没有敢动了,都暗自掂量,跑得再快能跑得过那玩意吗。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受了阿坚的恐吓之后,竟然真的没人再敢挪动半步了。
姚弋康胸腔里真是一阵窝火。没想到竟然会着了刘胤的道儿,方才那枚竹筒手雷的威力他已经见识过了,如果成百枚的手雷一起扔过来的话,那景象绝对是蔚为壮观的。姚弋康死死地盯着阿坚这个羌族的“叛徒”,恨不得上去将他撕成碎片,姚弋康空有一身武艺,现在却受制于对方的新式武器之下,不禁让他郁闷不已。
早知道姚弋康就不靠这么近了,只要相隔一箭之地。还真不信它能炸到自己?
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对方手持竹筒。显然是有恃无恐,稍有异动。那绝对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每个人都是有弱点的,怕死几乎是所有人的弱点,身为西羌王子的姚弋康当然也不例外,刘胤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敢于用竹筒手雷来要挟于他。
“刘胤,你想怎样?”姚弋康喉咙里发出低沉的怒吼,双目熊熊,几乎能喷得出来火。
“很简单,让出一条道来,你我各走各的,来日决战,再凭本事。”刘胤说的直截了当地道。
姚弋康原本精心设计了一套计划,将蜀军的大部引开,就是为了擒拿刘胤这条大鳄,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居然一时不慎,着了刘胤的道儿,反而被他挟制,姚弋康此刻就如同是浑身是劲就是使不上的感觉,憋闷程度可想而知,精心设计的计划眼看就要付之东流,实在让他心有不甘。
“就凭你这点东西,能杀得千军万马吗?”姚弋康可是带来了上万的人马,十倍于刘胤的蜀军。
刘胤淡然地一笑,道:“千军万马当然杀不死,不过将你炸个粉身碎骨,却是绰绰有余,要不你来试试如何?”
配合着刘胤话,阿坚将竹筒手雷的引信移到了炭条的跟前,只要再有分毫,引信就会被点燃。
姚弋康与阿坚只相隔了四五丈远,姚弋康就算跑得再快,也决计跑不出竹筒炸弹能投掷地的范围,何况周围还有上百枚这样的竹筒虎视眈眈,姚弋康绝对不敢拿他自己的性命来冒险。
“慢着!”姚弋康大喝一声,阻止阿坚的举动。
阿坚移开了炭条,冷沉地盯着姚弋康,如果姚弋康有什么异常举动的话,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给他一枚。
“你赢了!”姚弋康愤怒却又无奈地道,毕竟他确实没有勇气来拿他的性命做冒险,正如刘胤所说的,炸不死千军万马,但姚弋康毫不怀疑自己将会被炸得比五马分尸还惨,恐怕到时候连他亲爹也认不出他来了。
“撤兵!”姚弋康一声令下,包围着土山的羌兵陆续地向后撤退,不过他们并没有撤得太远,生怕刘胤会出尔反尔,危及西羌王子的性命。
刘胤倒是没有介意,别看羌人有一万多人,真要和自己这一千的亲卫部队打起来,胜负还很难说,更何况,他这边已经发了响箭信号,相信用不了多时傅著和牵弘就会引兵来援,鹿死谁手,还很难说。他之所以拿竹筒手雷来要挟姚弋康,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魏雪舞落在了羌人手中,他不得不用这么极端的手段。
“你们都可以走,不过她的留下!”姚弋康一指魏雪舞,道。如此绝色女子,寻常极是难见,姚弋康又岂肯轻易地放过,在他看来,一个女人而已,想必刘胤也不会拒绝。“她是本王子看中的女人。”
不料刘胤却是冷冷地道:“抱歉!她是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