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天,不甘心束手就擒的司马骏再次发起了突围之战,不过结局依然没有什么改变,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黄河心不死的司马骏这回是撞得灰头土脸,折损了一万多人之后,不得不哀叹突围无望。
更惨的是,晋军所携带的粮草已经吃光了,军无粮必乱,这句话一点也不假,当晋军断炊的消息传来,全军一片哗然,让本来已经是身陷绝境的晋军雪上加霜。
被围三天以来,晋军将士们最初还是抱着极大的信心来参与到突围之战中,背水一战,众志成城,晋兵们的表现还是相当地出色,士气高昂,信心十足,没有人认为突围会失败。
但三天的突围战打下来,再有信心的人现在都动摇了,士气自然也是一落千丈,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寒流席卷而至,晋军的士气也随之跌落到了冰点。
现在司马骏再想组织起有效的进攻已经是相当地困难了,天气寒冷,口无果腹之粮,身无御寒之衣,饥寒交迫之下,晋军的战力可想而之,更重要的是,上至带兵将领下至普通士卒,都对突围行动彻底地绝望了,许多的士兵竟开起了小差,连夜弃营而逃,投奔蜀军去了。
这一夜正巧是解系在巡营,看到几名晋兵鬼鬼崇崇地溜出了营地,当即上前盘问,那几名士兵支支唔唔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解系便将他们带回营中,交给了司马骏处置。
司马骏是勃然大怒,立刻将这几名士兵推出营门斩首,并将其首级悬挂于营门之上示众,并下令任何胆敢叛逃者,一律斩首示众,绝不轻恕。
但严刑峻法,却未必能挡得住求生的欲望,在明知突围无望极有可能战死沙场的时候,这样的人头示众威言恐吓并不一定能带来好的效果,反而让那些心怀二志的士兵萌生了逃亡的念头,在司马骏处斩掉逃兵的当天晚上,诸营之中又连续地发生了好几起的士兵逃亡事件。
少数几个运气不佳的士兵被解系给擒住了,营门处又多了几颗悬挂着的人头,但大多数的逃兵还是幸运地逃出了晋军大营,逃到了蜀军的那边。
司马骏暴跳如雷,但却也无济于事,现在他总算体会到了什么叫树倒胡狲散,墙倒众人人推了。
那些个零散的逃兵逃亡成功之后,更是助长了晋军的逃亡风气,在接下来的时间,晋军的逃亡人数越来越多,甚至出现了整队整曲的人马弃营而逃,解系是奉命行事,捉回来的逃兵他杀得都手软了,但却也无法禁止住晋兵的逃亡之势。
司马骏脸色苍白,无力地瘫坐了席上,晋军的军心散了,败亡之势已经是无可挽回,司马骏想凭借着自己的力量突出重围,已经成为了泡影,现在他已经是无力回天,将突围的希望全部都寄托在了另外的两路大军身上。
尽管司马骏的军队被围了一个水泄不通,现在司马骏就算是想派出一个送集的给文鸯或马隆,都是一种奢望。不过司马骏倒不用太担心文鸯和马隆得不到消息,毕竟司马骏的大军只是轻兵突进,没有带多少粮草,整个八万大军的粮草供应全部指望周旨的后勤辎重营来支持,按照事先的约定,周旨每隔两天都会向大军运送一批粮草,如果一切正常的话,周旨一定会在前两天就得到了消息,并派人通知了文鸯和马隆。
而文鸯和马隆一旦接到消息之后,势必会派兵来救援,谁都可以不救,唯独司马骏不一样,他是当朝皇上的叔父,位高权重的汝阴王,又是统御三军的主帅,讨逆大都督,一旦司马骏有失,文鸯和马隆都是难辞其咎。
现在司马骏两眼一抹黑,被蜀军困在安国,外面的情形完全不知道,现在他除了等待之外,也只能是等待……
“愚蠢之极!”周旨暗暗地嘀咕了一声。
不过周旨可不敢在任何人的面前说这话,只能是暗暗地在心中腹诽,毕竟司马骏的地位摆在那儿,一言不慎,他恐怕就得人头落地。
不过周旨虽然不敢明说,但肚子里却把司马骏给骂烂了,周旨在羊祜都督冀州的时候,那是当值无愧的正印先锋,颇得羊祜的器重,但司马骏一来,却把周旨调去押运粮草,这样的落差,让周旨不禁是心生怨愤。
但权大一级压死人,周旨惹不起司马骏,只能是乖乖地去做押粮官,负责给司马骏的大军提供粮草及后勤物资保障。
司马骏过了漳河之后,进军的速度也是极快的,让司旨明显地有些跟不上节奏,毕竟辎重营全是运输大宗物资的辎重车,行动缓慢,想要追上司马骏的大军很是困难。
不过周旨倒不是太担心,根据约定,周旨必须要隔一日向前线的晋军运送一次粮草,周旨只要按照时间完成任务,就没他什么事。
但这一次还是发生了一些小意外,周旨的运粮队在通过漳河浮桥的时候,浮桥突然地垮塌,导致运粮队的几十辆粮草掉入了漳河,而且由于浮桥断裂无法通行,周旨的粮队前行受到了耽搁。
抢修浮桥,打捞辎重车,整整地忙乎了一天,总算才将意外给排除了,不过时间上也耽搁了一天。
周旨有些忐忑起来,要知道司马骏本来就和自己不铆,这回运送粮草耽搁,如果司马骏要按军法处置的话,周旨便要倒大霉了。
负责浮桥的偏将何均道:“周将军勿须担心,事出意外,相信汝阴王也不会追责的,在下也可以为周将军证明,耽误粮草运送的,是浮桥出了故障,怨不得将军。”
周旨闻言,点了点头,拱手谢过了何均,立刻是押解着粮草辎重,奔北面而去,误了一日已经是大罪,倘若再耽搁了,那可就是死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