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来护持陛下谁敢对陛下不利,就得从臣的尸体上过去”秦良‘玉’斩钉截铁的说道,对于皇帝,她是相当信任的,看如今皇帝的所作所为,绝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既然说了这事,必定有了准信。
“陛下可否告知臣,到底是谁?臣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没有水落石出之前,陛下不会多说,但是臣心里,如刀绞一般……,希望陛下能体恤一二……”秦良‘玉’相信皇帝说的话,也知道这件事的分量,知道皇帝不会跟自己说得太具体,但是,秦良‘玉’还是想提前知道一些端倪,这心中的痛,才能好过一些。
“朕可以相信老夫人么?”杨改革平静的道。
“臣不管在何时,何地,何事,都以忠于陛下为先决,纵使死,臣也不会让人伤陛下分毫,陛下请相信臣……”秦良‘玉’极度诚恳的说道。忠君,秦良‘玉’从来就缺,所以,说得很自信,很诚恳,没有丝毫做作。
“好老夫人既然想知道一些内情,那朕也就透‘露’一些,不过,话说在前面,此事事关重大,朕也不会透‘露’的太多,待日后将那些祸国殃民,卖国求荣的败类、汉贼挖出来,老夫人自然知道是谁,今日,就只能给老夫人透‘露’一点点,这个东西,老夫人可以先看看……”说完,杨改革将那份写着绝密字样的东西给了秦良‘玉’。
秦良‘玉’接过,颤抖着将这份东西打开,惴惴不安的看起来,她要看看,到底是谁害了他的哥哥,弟弟,儿子,以及她的子弟兵。
抬头就是《山西谋逆卖国通虏名单》这一连串鲜红的大字。
王登库、靳良‘玉’、范永斗……这一个个的名字翻下去,里面的内容也逐渐的翔实,秦良‘玉’的心,已经怒火中烧。
“陛下,就是这些贼子么?当真可恨,臣恨不能吃其‘肉’,喝其血,以解臣心头之恨……”秦良‘玉’是一位仪态娴雅的人,看到这些文字的时候,也是咬牙切齿的带着恨。
“不错,正是他们,正是他们将东虏急需的物资,粮食,兵器,工具等等输送给东虏,然后将东虏从我大明掠夺去的金银珠宝、财货,又拿回到关内换成粮食、兵器等,除了这些,还有给东虏当‘奸’细,将我大明的一举一动都告知东虏,让东虏对我大明内部的情况知晓的清清楚楚,对我各路兵马,各个城池的虚实也知道的清清楚楚,不然,东虏怎么能轻松做到各个击破?当年从抚顺之败,到萨尔浒,到辽沈之战,包括一些策反,劝降我大明将领的事,他们都有参与……,当然,老夫人现在看到的,不是全部,他们要通东虏,自然少不得要有人为他们遮掩,朝中也有人和他们有关联,不然东虏也不会对我大明的虚实了若指掌,朝中有些人,已经没有任何廉耻,没有任何顾忌,忠君报国这四个字,他们早已抛掷脑后……,这些,朕就不方便说了,老夫人且待朕日后做个了断,自然会还天下一个公道的……”杨改革道。
听皇帝说,秦良‘玉’已经怔怔的站在那里了。
“……其中的情形,说句恐怖也不为过,朕即便身为皇帝,也不得不掂量一下,这其中的盘根错节,实在是太深,将他们抓扯出来,需要很费一番功夫,也可能会伤到朕,所以,朕想问,朕能相信老夫人么?”杨改革悠悠的道。
秦良‘玉’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娴雅,道:“臣万事以陛下马首是瞻,以护持陛下为己任,任何人要想对陛下不利,都得从臣的尸体上过去”秦良‘玉’再次说道,看来,这京里,确实是如自己感觉到的那般,风雨‘玉’来,不过,自己没得选择,也无需选择,跟着皇帝走就是,忠君报国,这放在那里,放在什么时候都不会错的,何况,皇帝待自己相当的不错,皇帝也是一个好皇帝,做事的手段也相当的厉害,再说,这件事里,还有自己的家仇,无论如何,自己也要站在皇帝这边。
“好有老夫人护持朕,朕就安心多了,日后必定会还老夫人家一个公道,必定会还关外百万军民一个公道,将那些逆臣贼子,汉‘奸’一一诛尽……”杨改革说道。
“臣多谢陛下”已经恢复了平静的秦良‘玉’依旧十分娴雅的说到。
“此事,记住,不可向外透‘露’半分,出了朕的乾清宫,老夫人就当没有任何事发生……”杨改革又叮嘱道。
“臣领旨”秦良‘玉’道。
……
和秦良‘玉’谈完了,杨改革这才觉得轻松不少,历史上数只曾为大明王朝死战,牺牲的人马,自己都已经掌握在手了,这些人马,是大明朝最‘精’锐的战力,有他们在,自己不用怕任何人,剩下的,就是和那些国贼汉‘奸’们较较劲了。
杨改革伸个懒腰,一副很犯困的模样。
“陛下,陛下多日都未出乾清宫了,陛下,要不要出去走一走?”王承恩劝道,皇帝已经呆在乾清宫数日没动过了,王承恩怕皇帝憋坏了,于是提议皇帝出去走一走。
“呵……,有道理……”杨改革扯了个呵欠,伸了伸腰,抖了抖手脚,发觉自己确实有些手脚发软,决定出去走走。
见皇帝已经往外走,王承恩连忙给皇帝加披风,喊道:“陛下,外面冷,加些衣服……”。奈何皇帝已经一脚踏了出去,王承恩只得连忙跟上来。
杨改革一出‘门’,就浑身一个哆嗦,这鬼天气,也太冷了,北方罕有的湿冷天气,让杨改革感觉到骨头里都冷酥了。
“我x……”杨改革暗骂一句,刚踏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这里面和外面真的是两个世界啊还是别出去了。
王承恩刚刚赶上来,准备将披风给皇帝披上,道:“陛下,外面冷,小心着凉”
“算了,大伴,不出去了,外面太冷了”王承恩才送来避寒的披风,杨改革就回去了,不准备出去了。
王承恩纳闷的看着自己手里的披风,这怎么又不出去了?再看看,外面伺候的小太监们正憋着笑呢。王承恩纳闷的细声呵斥道:“笑什么呢,兔崽子们……”,外面的几个小太监更是低着脑袋闷着笑。
王承恩纳闷的回了暖阁,见皇帝已经在写写画画了,就没去打搅,重新冲了一杯热茶,送上去。
杨改革正在暖‘床’上奋笔疾书自己的计划。
……
过了许久,王承恩才又禀报道:“陛下,正一真人张显庸到了。”
杨改革抬起头,道:“见。”说完,收拾起自己的案几,这上面的东西,不能随便给人看。
张显庸一进暖阁,就恭恭谨谨的行礼,脸上有些憔悴,却也是惊喜。
“免礼”杨改革道。这个家伙,可不怎么靠谱,可不像孙承宗,秦良‘玉’,满桂,赵率教这些人为大明朝死战,这可是个滑头,绝不会为大明朝而死的,情况不妙,他可是会摇摆的。在日后,他所处环节的因素关系是在太厉害,自己还得做好备份,做好后手,否则这个不可靠的家伙,会坏自己的事。
“谢陛下隆恩。”张显庸道。
“坐吧”杨改革又道。
张显庸看了看那个椅子,是个圆凳,谢道:“谢陛下隆恩。”说完了,才坐上去。
“朕吩咐的那件事,真人做得如何了?”杨改革笑着问道。
说道那件事,张显庸就忍不住心中的惊喜,道:“陛下果然是神人,知晓普周天之内的一切,贫道按照陛下说的,已经找到了一滴水中的十万生灵了……”张显庸的脸是通红的,发现了这个,他如获至宝,佛家一直说的一滴水中也有十万生灵这种犹如神话一般的东西,如今,他通过皇帝给他的宝贝,也居然看到了,看到了一个活生生的世界,一个活生生的,微细的世界,当然,他除了观察,只能观察,并不能将这个消息公布出来,更不能对任何人说。
杨改革早就在做显微镜了,玻璃出世之后,望远镜,放大镜已经做了出来,有了望远镜,放大镜,作出显微镜就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是通过几块透镜看东西罢了。
“这早已在朕的预料之中,老祖宗说,病从口入,朕相信,一定是我们嘴里吃进去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至于是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我们‘肉’眼或许看不见,但是朕相信,通过特殊的工具,可以看的,我们看不清远方的东西,可以用千里镜,我们看不见微细的东西,为什么不能用显微镜?故此,朕相信,将一滴水放大数百倍之后,定能有朕所找的东西,真人这次的发现,将被历史所铭记,将被万世所传诵普天下的人,都会因为真人的这个发现而受益,按照道家的说法,有无上功德,真人即便说是以‘肉’身成圣,也不是不可能啊”杨改革“赞扬”道,其实这个东西,都是自己一直在指点着‘弄’,琉璃斋有专‘门’烧制凹凸镜的工匠,每天都会烧大批凹凸镜,几个月之前,杨改革就吩咐张显庸研究显微镜,如今,已经制作了数台“显微镜”,一些制作‘精’良的显微镜,已经可以看到“细胞”这一级别的东西了,也就是说,医学上天堂之‘门’已经打开,医学必将获得极大的发展和进步,以前看不见的诸多微细世界的东西,如今,都会敞开在人类的眼皮底下,细胞,细菌,病毒,‘毛’细血管这些东西都将一一的展现在世人的眼前,以前对明朝人来说,视之畏途的烟瘴之地,将不再是烟瘴之地,大移民,大殖民已经有了足够医疗的保障,这将是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的根本,有那么多的‘肥’沃土地可以分配,一场变相的,一场由皇帝领导的“土地革??命”即将展开,世界上没人能抵挡这种力量,当然,前提就是能应付得了烟瘴。十六世纪末西方就有类似显微镜的东西了,1665年细胞一词被提出来,所以说,明末出现显微镜,绝不是什么金手指。
张显庸被皇帝说得面红耳赤,眼冒‘精’光,他自己也十分清楚这些东西所带来的巨大影响,将彻底的颠覆很多传统的观念,改变世人的视界,为此,张显庸也怕,怕这些东西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不是他所能承受的,这个东西所带来的名利,将是巨大的,将是无以比拟的,皇帝说的名传千秋,这真的不算什么,说‘肉’身成“圣”,这也不是不可能,按照皇帝的说法,通过这个显微镜,可以观察到人是如何生病的,可以观察到人体中更加细微的组成,可以了解人的生老病死,揭开生老病死的秘密,这些东西,让张显庸兴奋,让张显庸害怕,害怕自己承受不起这样大的“功德”,更害怕自己失去这样一场“大功德”。
张显庸也明白,自己要获得这些东西,只有一个人能办到,自己只有得到一个人的支持,这些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才能降临到自己身上,也只有那个人,才能保护自己,让自己免受这些名利带来的杀身之祸,这个人就是皇帝。
“陛下过誉了,贫道一直都是在陛下的指点之下,才有了如此的发现,贫道的一切成就,也是在陛下的庇护下所获得的,陛下就是贫道头顶的太阳,陛下就是贫道头顶的天,贫道只有在天的庇护下,才能安然,贫道唯陛下马首是瞻,贫道恳请陛下成全……”张显庸红着眼睛说道,皇帝给他指点,让他做显微镜,并指出可以看到细微的世界,这明显的,皇帝本身是知道内情的,这种天大的“功德”,为何皇帝自己不做,要把这个巨大的“功德”给自己?或许皇帝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或许,皇帝分身乏术,或许皇帝不屑做这个,总之,自己要想因为这个而获得成就,而成“圣”,少不得要皇帝点头,皇帝如果不点头,张显庸即可不敢跟皇帝过不去,显然的,皇帝一直在自己观察,叫自己制作,却不准自己公布这些东西,明显的,皇帝还在考虑让谁来领这份天大的“功德”,皇帝是把自己当作其中的人选之一,不一定会让自己领那份“功德”,比如,皇帝可能还中意那个“洋和尚”,……那就只能自己争取了,让皇帝看到自己的“诚意,诚心”。
“真人啊这份‘功德’,你自己也知道有多大,你自己也说,朕是你唯一依靠,不知道朕能不能相信你,这份功德一出,,你张真人的名字,甚至可以和道教之祖相抗衡了,必受万世传诵啊朕却担心……”杨改革一直犹豫不决,从历史上来看,这个张显庸的历史可不过硬,远不能和孙承宗,秦良‘玉’这些人比,用不用他,怎么用他,杨改革一直犹豫,如今到了关键时刻,必须得下决心了,是成全这个家伙,还是另选一个人?另外的人选,杨改革不是没有,汤若望就是杨改革的备份,当然,不到万不得已,杨改革不希望一个洋和尚来领这份天大的“功德”。
有了显微镜,自己再利用自己的知识,稍稍的推进一下,医学就会有突飞猛进的发展,科学就会有突飞猛进的发展,这个科学史上,医学史上相当份量的人,必须是一个可靠的人,必须是自己能掌握的人,自己还要通过他,做很多事。
“陛下担心什么?可是担心臣么,陛下放心,臣一定唯陛下马首是瞻,陛下说一,臣绝不说二,陛下要臣往东,臣绝不往西……,臣请陛下成全……”张显庸这回,从椅子上下来,爬在了地上去了,已经改口叫臣了,这份“功德”的‘诱’‘惑’,已经让张显庸忘乎所以了。
杨改革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陷入了深思,难以抉择。张显庸则跪在那里,头也不敢抬,自己一身的成就,自己万世传诵的美名,就在皇帝这一念之间。
“呼……”杨改革长舒一口气。
张显庸抬起头来,期艾的望着皇帝,仿佛在渴求。
杨改革看着张显庸期望的脸,道:“起来吧,朕就暂且让你试一试,看你能不能做到如你自己说的那般,如果能做到,朕不妨成全你万世的美名;如果做不到,就别怪朕没给你机会。”杨改革最终还是决定让张显庸去做,当初,自己为了给张显庸压力,还用洋和尚敲打过他,希望他别让自己失望,到时候如果做了缩头的乌龟,自己可没好果子给他吃。
“臣谢陛下隆恩,臣今生所获成就,完全是陛下赐于的,完全是陛下给予的,请受臣一拜……”张显庸狂喜,皇帝最终还是选择了他来领这份天大的“功德”,那么,他这一身的成就,将无可限量,道教在他的手上,必将发扬光大,他的威名,甚至可能超过道教之祖,他甚至可以和道祖一同供奉,当下是真真切切,真真实实的磕头谢恩。
“不用谢,只要你记得说过的话就成,朕有神人庇佑,能给你的,自然就能收回……记着,举头三尺有神明……”杨改革感情复杂的说道,张显庸并不是发现微观世界的唯一人选,还有洋和尚,汤若望也是人选之一,当然,那只是备用,主要还是给张显庸压力用的,这个张显庸的历史不过硬,没办法,杨改革除了给他压力,就只好以神来压这个神棍,希望他到时候别滑头。
“臣领旨”张显庸是真心实意的磕头谢恩,当皇帝说起神人的时候,他更是虔诚的匍匐在地,他也坚信,皇帝确实有神人庇佑,比如,预言陕西天灾,比如,为什么知道这种无法想象的事?想到这里,他是更加的虔诚和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