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再见佳人

“怎么了医仙?”叶清歌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医仙美丽而宁淡的容颜变得忧虑,她朝叶清歌急道:“快将人抱到房中。”叶清歌一听医仙肯出手救治,心中一喜,连忙将人抱入房中的卧榻之上,然后又听医仙吩咐,打来一通清水,站在一旁。

“你......还是先行在门外等候吧。”医仙有些尴尬的向叶清歌道。叶清歌闻言暗忖:“这医仙肯定是要施展些独门秘术,怕自己偷学了去。”知趣的一点头,走出门外,关上了屋门。

连续几天的日夜兼程,劳累颇多的叶清歌此时闲暇下来,渐渐起了睡意,靠在院外的石凳上睡着了。

当他醒来后发现,不知何时肩上多了一张棉被,他抬眼一瞧,原来是那美貌妇人已经来到院中,正在修剪地上的花草。想必那黑脸小子的伤已经被她料理好了,这肩上的棉被也是她给自己披上的,如此美貌而善良,医仙之名果真名不虚传。

“你醒了?”医仙继续蹲在地上修剪着各色的花草,背对着叶清歌,声音温和而关切。“嗯,有劳医仙了。”叶清歌站起身走近道,“这里的花品种好多,有的我竟从未见过。”他本自识博览群书,见多识广,且赏花观竹本也是少年才子们擅长之事,所以见过的名花芳草不计其数,然而如今到了这听花小筑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多美丽而不知名的草木。

“这外白内黄,一串串的叫做槐花,这外表黄棕色至黄褐色的叫做芫花,这小枝黄绿色的叫做辛夷,这些花都可以入药的。”医仙谈起这些花来眼中多了几分神采。“入药吗?那这些也可以入药?”叶清歌指着旁边一棵丁香道。

“自然可以。”医仙点头一笑“这丁香花有温中降逆;温肾助阳。主呃逆;脘腹冷痛;食少叶泻;腰膝酸冷;阴疽;的功效。对手太阴,足阳明、少阴等各经脉都大有裨益。”

叶清歌又问:“那这木棉呢?”医仙道:“这木棉的用处就更多了,它既可清热,利湿,解毒,又可治泄泻,痢疾,血崩,疮毒,还能使伤口迅速愈合,乃金疮药中必不可缺的一味药材”

她根据药典一一解释,叶清歌本就好学,对自己不懂明白的东西更是好奇,也是听得入神。他听完丁香用药的功能,又指山茶、旋复、蔷薇等花,医仙也细心一一作答。

叶清歌本欲再问,突听屋内传来一女子虚弱的呼唤声,“混小子......”叶清歌暗忖:“这屋中原来还有其他女子?不好,定是那黑脸小子醒来之后,在轻薄别人!”急急向屋中走去,想要阻拦。

“小子,你在做什......”叶清歌进入屋内,见房中并无他人,只是之前黑脸小子躺卧的床上换成了一名妙龄少女,虽然面容有些惨白,但也难掩其娇美,这女子叶清歌见过,正是那南平国的荆香君主高芸芸。“贼丫头......你怎么在这里,那黑脸......”叶清歌感觉云里雾里。

“哼......什么黑脸小子,本郡主白的很。”高芸芸见了叶清歌心中丝丝欣喜,脸上却挂着一幅凶狠模样。

“医仙,这......这是怎么回事?”叶清歌向也走了进来的医仙问道。医仙莞尔一笑道:“公子你当初抱进来的人不正是她吗?”叶清歌更是丈二和尚一般急道:“不会吧,起先明明是那黑脸......”叶清歌连自己也开始怀疑自己起来,话说一半没了底气。

却听高芸芸在床上传来咯咯娇笑,幸灾乐祸,大有诡计得逞的样子。医仙也忍不住掩口而笑,才道:“再不敢瞒公子了,起先公子送来的那黑脸小子,正是这调皮丫头易容改扮的。”

“姑姑......”高芸芸似是对叶清歌还未戏弄尽兴,向揭穿一切的医仙埋怨道。叶清歌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之前的一切都是这个顽劣郡主做的,心中一阵抱怨,可当着医仙的面又不好发作,唯有朝高芸芸不停呲牙瞪眼。高芸芸也毫不示弱,用鬼脸以牙还牙。

“好啦,你这丫头一跑到我这里来就出了这么大的事,要是真的丢了小命,我怎么向保融交代?”医仙见高芸芸对她自己的救命恩人毫无礼貌,心中不悦道。

“哎呀,姑姑这事儿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大王兄啊!”高芸芸急道,若是让高保融知道自己在外面出了这么危险的事情,今后肯定不会让她再离开江陵府一步了。叶清歌心中好笑道:“你也有怕的人吗?”

“那你快说,你去哪儿闯祸了?怎么会受如此重伤?”医仙美丽的容颜上佯装出一幅严肃的样子道。高芸芸无奈只好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如何整治叶清歌的那部分却被他省了去。叶清歌觉得被一丫头活活吊在树上,大是丢人,也没有拆穿她。

“如此说来,你这还是行侠仗义么?”医仙责备道。高芸芸听姑姑把自己的“丰功伟绩”说成是行侠仗义,很是欢喜,连连点头道:“就是...就是......”医仙星眸一瞪,高芸芸顿时噤若寒蝉,“哎,你这孩子像极你爹爹了。”说完摇头叹息。

这时叶清歌见高芸芸虽然还很虚弱但已无甚大碍,放下心后才想起此行目的,向医仙俯身一礼道:“医仙,清歌此次前来拜访,其实是为身中奇毒的大哥来求医的。希望医仙能随我回汴京施展回春妙手为我大哥医治。”他拜了再拜,神情恳切。

“这......恕高睿不能答应叶公子的要求。”玉靥医仙高睿幽幽一叹,神情歉然。她指了指屋中正中间那新制不久,上面写着“外子雁凌云”的灵位道:“妾身说过,外子刚刚过世不久,我还在守孝期限,为人治病沾染血腥已是不该,奈何攸关我侄女儿芸芸的性命,才不得不破例,想来先父凌云一项疼爱芸芸也不会怪罪......然再要妾身放弃守孝,外出替人治病,却是万万不能了。”她夫妻二人情深意重,如今外子先去,她心中自不好受,言语间带着几分哀怨愁苦。

叶清歌闻言心中也为之惋惜,然而赵匡胤的毒伤更令他担忧,又急道:“医仙有所不知,这病人并非他人,而是你夫妻二人的恩公之子。”高睿思索一阵道:“莫不是,此人姓赵?”

“正是,正是!我大哥名叫赵匡胤乃周国名将赵弘殷之子。”叶清歌见高睿真如赵匡义所说,还记得赵弘殷这么一位恩人,心中又燃起希望。高睿闻言,往日恩情历历在目,心中不由也为赵匡胤担忧起来,关切道:“恩公之子所中何毒?”

叶清歌应道:“此毒叫做‘七煞蚀心气’乃江湖第一杀手破军的掌力所化,医仙可曾见过?”“七煞堂......恩公之子怎会惹来此等煞星?”叶清歌闻言又将七煞堂与赵匡胤的事情给高睿讲了一遍。

高睿听完摇头不已,微微叹道:“这江湖的尔虞我诈真是令人生厌,当初我与先夫选择退隐深山实属明智。”

叶清歌想起世人的勾心斗角也点了点头深觉有理,他收回思绪朝高睿劝道:“既然医仙已经知道我大哥的情况,还请您高抬贵手,救救赵大哥吧,便当是还了赵老爷子当年的恩情。”

“这......叶公子,可否让妾身再考虑一晚。”高睿看了看屋外天色,已日近黄昏,向叶清歌悠悠回道。此时她心情复杂,一边是对自己的如山恩情;一边是为深爱之人戴节守孝;前者是义,后者是忠,确实让她左右为难。“凌云,若换成是你,又会怎样选择呢?”高睿心中又想起了先夫的英容笑貌。

“可......我大哥的伤,还等得起吗?”叶清歌焦急道。高睿神色歉然,不言不语,转身走入内屋。“医仙......”叶清歌望着她清丽的背影无奈道。

又过一阵,高睿从内屋出来,弄了些饭菜,叫叶清歌来吃,叶清歌又劝几句,高睿未能给予答案。两人匆匆用罢,高睿再喂了高芸芸一碗药粥,便又独自回到内屋。叶清歌心知要得到高睿的答复,恐怕唯有等到明日了。

“哎哟......”就在叶清歌正出神之际,忽然听到一旁卧倒在床的高芸芸一声痛呼。他转眼一瞧,原来是她本欲从床坐起,一不小心碰到了背后伤口。“你别乱动,当心伤口裂开。”叶清歌提醒道。

“混小子,快来扶我下床走走,在床上睡了半天,闷死我了。”高芸芸冲叶清歌命道。叶清歌讽刺道:“你还是躺着算了吧,你堂堂南平国郡主,金枝玉叶,若是出了的什么闪失,我可承担不起。”他心中得意道:“嘿嘿,你今天把我吊在树上之时,岂知会有求我的时候吗?”

“难道你不想救你大哥了吗?”高芸芸见叶清歌出言讽刺,心中恼怒,她思索片刻突然开口笑道。“如果我说,我有办法呢?”

叶清歌想起高芸芸与高睿的姑侄关系,心中豁然,暗忖:“不错,医仙和这贼丫头关系亲密,如果她能代为求情,或许能增添几分让医仙答应的机会。”她上前一步,扶起高芸芸喜道:“郡主大人,你有什么办法?”高芸芸心中得意,白了叶清歌一眼道:“先扶本郡主到院子里,本郡主再细细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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