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终南道观

身上有伤,长孙冲也就在家里好好休养起来。几天后逐渐恢复过来,好在头上的伤口好了后,并没有留下伤疤。依旧每天去学堂上学,一天被李世民叫了过去,好生抚慰了一番,又当着长孙冲的面将太子严厉申斥一顿,太子虽然认错,不过长孙冲还是注意到了李承乾眼中的恨意,心中暗自警惕。

这天在学堂看《汉书》,见了‘昭君出塞’,感叹不已,李治一把拿过去看了一眼:“这王昭君真是个好样的!出塞后为汉朝带了数十年边境安乐!”

长孙冲瘪瘪嘴:“用女人的肚皮换来的和平怎么能持久?我等要学就学那汉武帝,霍骠骑,怎么能学这软弱无能的元帝?”李治听了很是惭愧,若有所思。

长孙冲想到文成公主似乎叫李雪燕,好像就在近几年就要去吐蕃,给吐蕃带去大量经济文化和科技成果,以至于吐蕃日益强大,最终大唐的覆灭也和吐蕃有关。问起李治,李治笑道:“李雪燕是我王叔的女儿,如今才十一岁,整天和兕子玩耍呢!”

长孙冲点点头,忽然想起兕子不就是晋阳公主李明达啊,奇怪了,最近自己经常在宫里晃来晃去,怎么没见过兕子?问起李治,才知道兕子为了避痘,由宫人带着去了终南山孙思邈真人那。长孙冲知道晋阳公主和长孙皇后一样有‘气疾’,历史上幼年就夭折了,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悲痛欲绝。

而长孙皇后那年发病时要不是师傅正在给自己医治,进宫及时,恐怕也难逃厄运。心里对这小公主很是好奇,当即向孔老夫子告了假,撒谎说师傅孙真人抱恙,要去看看。李治满脸鄙视,威胁长孙冲带上自己,否则就要向老夫子揭发他撒谎。李治装模作样说头痛,也顺利的告了假,对长孙皇后说了声要去看望妹妹,令人牵来马匹,二人带了侍卫向终南山而去。

终南山又名太乙山,属于秦岭山脉的一支。素有‘仙都’,‘天下第一福地’的称号。千峰叠翠,景色优美。李唐自称是道教始祖老子传人,所以对道教是大力支持,而终南山是道教的发祥地,传闻楚时曾有人见到老子身披五彩祥云骑青牛而来。老子在此传授《道德经》后飘然而去,其后道教建立后立老子为始祖,《道德经》为根本经典。终南山在长安南五十里处,孙思邈在山下建有道观,兕子就在观中。

这唐朝只有鞍毯还没有马鞍,又不是双蹬,长孙冲本来就不怎么会骑马,这五十里路颠来颠去,差点没散了架子,被李治一顿好笑。长孙冲回忆起马鞍和双马镫,准备回去后找人做做看。好容易终于到了山下,看看竟然用了一个半时辰,这速度真是......不敢恭维。

孙思邈的道观在山南,凭着记忆,长孙冲带路找到了道观,这道观名叫‘微明道观’。进了道观,孙思邈身边的小童得言急忙带路,这得言之名取自《自然经》‘德言得者,谓于道果’之意,得言算是长孙冲的师弟了。进了殿先拜过老君,得言说师傅去了山上和袁天罡真人论道去了。而晋阳公主在后院和雪雁郡主玩耍呢。长孙冲让得言自己去忙,和李治轻手轻脚的向后院走去。

道观大都要求安静,所谓‘清静无为,离境坐忘’。这微明观也不例外,一片寂静,只闻蜜蜂蝴蝶嗡嗡之声。到了后院廊下,见花丛中有两个小女孩在做什么,花枝遮挡了视线,只看得身影,看不见面貌。不等李治提醒,长孙冲也知道这就是晋阳和雪雁郡主了。止住李治上前,想看看这两个小家伙在做什么。

过了会晋阳公主道:“总算做好了,等孙爷爷回来,告诉他要好好责罚得言才是。”

雪雁郡主道:“是啊,这窝小蚂蚁我俩每天都来喂的,得言那坏蛋在哪倒水不好,偏偏倒在这,淹死这么多,真是坏透了!”

晋阳公主揉揉眼睛,颇为开心:“上次我的猫咪死了,母后说只要用花瓣盖住猫咪,那么它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陪着我呢。所以我才要你和我摘些花来掩埋这些小蚂蚁,哼哼,这个可是秘密哦,别告诉别人。”

雪雁郡主道:“真的啊?这么多的蚂蚁,那该要变作多少小星星啊?晚上我们出来找找看,那些星星是这些蚂蚁变得可好?”

“哈哈,这你就找对人了,我可是和孙爷爷学过观星的哦!”

“切,我才不相信呢,你上次找北斗星竟然找到南边的天空去了.....”

“哪有啊?那天我有点头晕而已,这次肯定可以!”

长孙冲和李治听的偷笑不已,李治忍不住笑出声来,两个小丫头吓了一跳,看见是李治,晋阳公主嘟嘟嘴道:“稚奴哥哥坏死了,竟然偷听我们女孩子说话。”

长孙冲笑道:“你就是兕子吧?我俩也是刚来,没有偷听哦。”

李治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真没偷听。兕子半信半疑,忽然问道:“你和稚奴哥哥一起,除了脸有点白,个子有点矮,相貌有点差之外,倒是和长乐姐姐说的差不多哦!”

长孙冲哭笑不得:“你认识我吗?”

“长乐姐姐前几日送给我了一些礼物,还让女官说稚奴哥哥整日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长孙冲表哥身后,你自然就是冲表哥了啊!”

李治:“什么叫做跟屁虫啊!兕子不许乱说哥哥坏话!”

无视李治,长孙冲轻轻刮了下兕子的鼻子:“兕子好聪明,一见就认出我了,等你回宫后,我要给你做几件新玩具。”

“真的啊!那我可等着的哦。还有雪雁姐姐也要玩具。”

“没问题!长孙冲见过雪雁郡主。”

“冲表哥多礼了。”

长孙冲仔细打量这历史上的文成公主,虽然小,举止却不凡,眉清目秀,身材高挑,一看将来就是个美人。抱起兕子道:“兕子啊,平时是不是经常感到胸口很闷啊?”

“表哥怎么知道?”

“这个啊,表哥会看病的。观你气色,和姑母大人病症一样。我师父孙真人可和你说过什么?”

“孙爷爷说我是气疾,要多加练习,还要常吃药。兕子不喜欢吃药!”

“兕子这就不对了哦,你看姑母身体不好,就老老实实的吃药,为了你的身体,药物调养很重要。现在好好吃药,以后胸口就不闷了。”

“恩,我相信你!那我好好吃药。”

陪着俩个可爱的小家伙在院中玩了半天,孙思邈终于回了道观,看见长孙冲二人,感到有些意外。问起来意,长孙冲说了对兕子身体的担忧,孙思邈笑道:“冲儿宅心仁厚,不过没必要过于担心。你幼时摔下马那次为师顺道给皇后娘娘诊断时,发现气疾一病可能会传给下一代。当时已经告知了皇上,所以晋阳公主生下来后为师就多有把脉开药,眼下她在此避痘,为师正传给她五禽戏,以后你有空可以带着兕子一起做锻炼。我看你为人亲和,小孩子倒是很喜欢和你接近的。”

“谨遵师父所言!兕子也算是徒儿的小妹妹,自然要关怀的。”

说完晋阳公主,孙思邈又询问起长孙冲金针刺穴之术,长孙冲近来哪有练习,支支吾吾。孙思邈也不动怒:“为师收你为徒,本来也不准备让你继承为师医术。只是你和为师有缘,方才收你为徒。”

长孙冲心中惭愧,暗下决心回去后好好练习金针之术。皇子本来是不许在外住宿的,只是孙思邈和皇家以及许多重臣来往密切,因此看看天色不早了,遣俩名侍卫回去禀报,晚上李治和长孙冲就不回长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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