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婚礼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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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全家都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中忙活着。长孙涣和长孙浚二人年幼,听说大哥娶媳妇,感到好奇,再加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好玩得很,吵着也要娶媳妇,长孙夫人哭笑不得,连哄带吓才让二人老实下来。二小又闹着要见见新嫂子,长孙冲只好拿几件玩具‘贿赂’了二人才算安静下来。

娥黄和柳绿亦喜亦忧,喜的是依照此时风气,二人以后就是侍妾了;忧的是不知道主母脾气性格如何,长孙冲听了二人的担忧,才想起自己还没想好如何安顿二人。依照自己的看法,有了长乐,别的女孩再不会放在眼中,奈何娥黄和柳绿一直照顾于他,与别的女子不同,心中发愁,准备到时候找个时间和长乐仔细商量下。

前几天长孙无忌已经正式向李世民递了婚书。顺便的当然也把长孙冲的生辰八字一起说了,递交了婚书和生辰八字,接下来就是进行求婚正式的第一步了:纳彩。

回家后第二天,长孙夫人请了房玄龄的夫人做媒人,带上一只不知从哪抓来的大雁,前往皇宫而去。到了皇宫,长孙皇后和房夫人相谈甚欢,二人说的闲话远远大于所说的纳彩这件正事。依照婚事的规矩,说完闲话后,房夫人还是很严肃的正式说起婚事,长孙皇后也只好走个过场,含笑答应了婚事。房夫人回到赵国公府邸,详细说了和长孙皇后见面后的情况,让长孙家准备去问名。长孙冲暗中窃笑,这古代的婚礼真麻烦,明明知道对方叫什么还要去装模作样的问名,长孙夫人听了这话,长孙冲头上早着了几下。

次日又备了只大雁,前去问名,问回长乐的名字后,长孙无忌请了孙思邈的好友袁天罡在长孙家的祠堂占了一卦,自然是说二人八字相宜,天作之合。接着就是送上聘礼,这长孙无忌乃是堂堂的赵国公,吏部尚书,又是皇亲国戚,这聘礼自然少不了。共计有钱九千贯,金玉首饰各一百件,上等白璧十对,上等明珠十斛,绸缎一百匹,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发菜,三牲,干果等足足装满了十二车。到了宫门,早有一群宫人接进宫去,清点了聘礼。

李世民不久送来了回礼,这回礼中的金玉绸缎足足比送去的多了一倍。一来显示皇家的富有,二来长乐是下嫁,所以不需要修建公主府,李世民心中感到有点对不起这个宝贝女儿,所以这回礼就很丰富了,更别提还有正式的嫁妆。回礼中多了茶叶,莲藕,槟榔等等大吉大利的物品,接了回礼,就是请期了。

袁天罡和钦天监监正李凤双双算出十月二十八日青龙,明堂,天德,金匮,玉堂,司命,等六星吉星高照,诸事皆宜,更宜婚嫁,乃是上上大吉。把婚期报于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自然照准了。

定下了婚期,一些远处的亲戚就得早早通知了。长孙晟在世时长孙一脉定居洛阳,以后虽然王朝更替,其根底还在洛阳。此时已经获罪免职的长孙顺德一家以及一些旁支族人,都仍旧在洛阳居住。古时的人对于家族观念很是重视,要是一个人叛出或者被赶出家族,那么世间几乎再不会有这个人的立足之处。所以长孙无忌虽然高居朝堂,也得恭恭敬敬的遣人去请长孙顺德以及一干族人。

长孙夫人本姓郑,也是大家闺秀,是荥阳大家族郑氏嫡出一脉,而且还是此时担任郑氏族长的郑世谦的胞妹,身份高贵。这荥阳郑氏是隋唐时的五姓七家中的一个大世家,影响力非常大。得到消息,郑世谦带了夫人和一双儿女,在数百家奴的护送下第一个到了长孙家。荥阳郑氏因为科举制度,在朝堂影响力有所减弱,然而毕竟是千年世家,携带来的贺礼,就足足装了八大车。因为李世民登基后极力削弱世家,所以长孙无忌和郑氏的关系不算密切,长孙冲记忆中从没见过这位舅舅。此时见面,看到这郑世谦三缕长须,国字脸,一身正气,暗赞一声。上前对郑世谦和其夫人行礼。

郑世谦笑道:“冲儿近来名声可是很大,舅舅几乎天天听到你的名号,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长孙冲笑道:“舅父谬赞了,其实小子年幼,都是胡闹。”

郑世谦笑骂道:“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老实!轻易就能出口成诗,还创出新字体,学识连孔颖达老夫子都称赞,难道也是胡闹了?近来又听说你种植了些新作物,亩产竟然达到2000斤,吓了老夫一跳。以后陛下推广这新作物时,可要先记得舅父才是。”长孙冲忙笑着答应了。

郑世谦又令一双子女和长孙冲相见,原来是一对龙凤胎,年方十二岁。大的名叫郑秀丽,小的名叫郑秀峰。三人分别见礼,这郑秀峰虽是男子,反而不如郑秀丽落落大方。长孙冲妙语连珠,不一会就和二人熟络起来,郑秀峰也逐渐说笑起来。说了会话,华安来报说程处默,上官仪和罗通等人来访,长孙冲歉然一笑,告退回了自己院子,果然见一干旧友都在自己院中坐着闲聊。

见到长孙冲,柴令武先跳上来当胸一拳:“你小子不够意思啊,最近我等见到你的日子屈指可数,该当何罪?”打了一拳后忽然摸摸拳头,一脸狐疑:“你小子最近习武看来大有长进啊,打了你一拳,我反而感到拳头有点疼呢!”

长孙冲一脸得意:“那是当然,想我聪明神武,玉树临风,天下无双.......”

众人都笑着齐齐鄙视一番。罗通捏捏拳头,坏笑着要切磋,长孙冲虽然习武数月,拳脚和兵器却半点没学,哪敢答应,又被众人鄙视一番。说笑一番,大家坐下说话。上官仪笑着拿出一幅字道:“冲兄弟大婚,上官仪家无长物,只好自己临摹了篇字送于你了。”

长孙冲接过来一看,却是一水秀丽的蝇头小楷所书的《道德经》,全篇没有一处污渍错误,可见上官仪书写时何等认真。心里感动,拱了拱手,相视一笑。

其余几人都拿出了自己的礼物,程处默从桌子底下拿起一把长刀,这把刀形状比较怪异。程处默坏笑道:“老弟何时能轻松使用这把刀,武艺就算大成了。”长孙冲一问才知道正是赫赫有名的陌刀。试着拿起来,差点丢掉,原来这刀最少有80余斤,给了程处默一个白眼。罗通送的是一把短剑,据说是战国时欧冶子所造;柴令武送了只玉佩,也是名贵非常。

房俊和长孙冲关系最亲近,人又老实,解下脖子上的护身符递给了长孙冲。长孙冲知道这只护身符是房俊幼时得了重病,房夫人在佛前祈祷了三日,后来庙里长老送了这护身符,后来果然很少得病。房俊对这护身符看得很重要,记得俩人小时候打架,长孙冲无意下揪断了护身符的带子,房俊当时就红了眼,差点没和长孙冲拼命。此时见房俊要把这符送与自己,心里感动,又知道他老实,只好双手接过了,房俊见他接了,一脸憨笑。

距离婚期还有几天,到时候迎亲自然少不了这几个损友,几人也都慨然答应到时候帮忙迎亲。说完正事,长孙冲又和上官仪说会书法,和程处默请教下马槊,几人又笑看着房俊被柴令武逗得脸红脖子粗,在午后的阳光下,众人心中都是一片温暖。家中人多事杂,几个人也没用饭就告辞了,长孙冲送至门口。

如此又过了几日,家里张灯结彩,开始布置喜堂。长孙冲所住的小院也装饰一新,洛阳的长孙一脉也都赶到了。所谓富在远山有远亲,来的亲友算上随从有数千人,这身份高贵的可以住在长孙府,身份一般的只好自己去客栈了,一时间长安的客栈人满为患。小表妹郑秀丽很是活泼可爱,长孙冲也在空暇时间给她讲讲故事,教教书法,也教郑秀峰一些习武的基本法门。一晃到了十月二十七日,万事俱备,只等明日迎亲了。长孙冲此时心中才兴奋起来,前世没房没车没钱,找个女友几日就拜拜,这可是自己第一次结婚呢,不顾娥黄柳绿在旁边讥笑,自己偷偷地笑了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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