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和李绩押着侯君集父子到了李世民寝宫外,李靖进去通报,李世民神色间却不见喜悦之情,叹口气道:“带进来吧!”不久侯君集父子被五花大绑,推了进来,见了李世民,都不敢抬头。
李世民道:“你们将侯飞带下去,朕和侯君集单独谈谈。”说完走上前来,解开侯君集身上的绳索。
李靖等人急道:“皇上,侯君集谋反,皇上肯给他单独说话的机会已经是皇恩浩荡了!怎么能解开绳索?要是……”
李世民摆手道:“朕有分寸,你们退下吧!”李靖等人无奈,只好将侯飞拖出去,关好殿门,在外面守护。
李世民见众人都出去了,亲手搬把凳子放在侯君集面前:“坐吧!朕和你说说话。”
侯君集抬起头泣道:“皇上,臣罪该万死,臣……”
李世民道:“你先别说这个,先听朕说话。”自己搬张凳子,在侯君集面前坐下,这才道:“你出自我关陇贵族,一直得到重用,屡立战功,击破外地无数!当年朕被建成元吉逼迫,不得已发动玄武门之变,你更是大功臣!这以后朕也屡次升你的官爵,还让朕的太子纳了你的女儿。有大臣弹劾你的不法之事,朕也将奏折压了下来!本来要是不出意外,你就是将来的国丈!朕自觉地很对的起你,你为什么要这样?逼着朕杀你?”
侯君集低头不语,半晌低声道:“罪臣贪恋权势,只想做到皇上之下,万人之上。不料皇上虽然听了魏征所言,封了我为仆射,不久又撤掉。后来建凌烟阁,罪臣更是仅仅位居第十七!再后来太子殿下找到了罪臣,罪臣的女儿虽然不被他宠爱,但总是东宫太子妃啊!罪臣怎能不帮?再后来私下制造兵器,拉拢旧部,本来还没下定决心谋逆,可是皇上竟然受了李泰和一干臣子鼓惑,准备废了承乾!那李泰狼子野心,要是他登基,罪臣和太子死无葬身之地!迫不得已,只好谋逆!皇上明察!罪臣自知必死,不敢胡说!”
李世民怒道:“谁告诉你青雀狼子野心了?朕看他就很善良!”
侯君集猛然抬头道:“皇上不信,可以问问晋王,吴王等人,一问便知!”
李世民深吸口气道:“朕会去问的!是你派人杀李泰的吧?”侯君集点点头,神色激愤。
李世民道:“许多重臣也都劝朕不要三心二意,看来,朕真的做错了!朕有心饶你不死,恐怕满朝文武不答应!你近年来飞扬跋扈,恐怕也没几个人为你求情!”
侯君集大哭道:“罪臣自知必死!只求皇上能给罪臣留下一丝血脉,臣的女儿已经有孕,还望皇上高抬贵手!”
李世民道:“你的女儿也是朕的儿媳,朕不会杀她。你的子嗣里,朕挑一个笨一点的给你留下吧!”
侯君集大哭道:“多谢皇上隆恩!太子殿下虽然谋逆,但也算是迫不得已,还望皇上看在父子亲情上,也饶过太子!”
李世民点点头:“虎毒不食子,朕自然不会杀他!皇后也不会答应!你去吧,来世再见了!”侯君集磕了几个响头,额上鲜血一片,走了出去,伸出双手,李绩叹口气,亲自上来绑了,侯君集感激的看了李绩一眼,低头和侯飞一起被禁卫拖了下去。
这时山下的程咬金,尉迟敬德和段志玄也都回来复命,见了李世民,尉迟敬德道:“启禀皇上,山下太子卫率一万余人战死,四万余人被俘.汉王属下也死伤数千人,汉王世子李浩被擒。皇上准备如何处置?”
李世民道:“都是我大唐子民,难道朕还要杀了他们不成?先押回长安,再作处置吧!段爱卿,玄甲骑兵死伤如何?”
段志玄道:“二千余人,面对数万大军,死伤仅仅三百余人,不愧是皇上亲兵!”
李世民惨笑道:“可惜不是死在战场之上的!你们都下去吧,将长孙无忌,魏征,房玄龄,岑文本等人叫进来!”几人躬身退出去,传了旨意,不久长孙无忌等人都到了,进了殿,关上了门。
李世民道:“朕准备天大亮后就回长安去,想来承乾也不敢再和朕对抗!临行之前,朕想问问你们,承乾被废后,谁可为太子?”
岑文本率先道:“魏王李泰,素有文采,可为太子!”魏征随声附和,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却一力反对。
房玄龄道:“魏王虽然有文采,但是心胸狭窄,没有容人之量!再者,文采好不等于就有治国之能!”
长孙无忌跟着道:“房相所言极是!臣也不赞同魏王为太子!”岑文本和魏征不依,俩边争论不休,足足半个时辰,仍旧吵闹不停。
李世民高声喝道:“够了!此事等朕回到长安再说!李泰还在昏迷中,等他醒了,朕自有打算!你们退下吧!”众臣告退后,长孙皇后从后面出来,满脸泪痕,也不说话,抱住李世民低声抽泣,李世民紧紧抱住长孙皇后,低声安慰。
长乐公主寝宫里,长孙恩正在和雪儿说着刚才金蕊公主如何厉害,雪儿俩只大眼睛望着金蕊,星星一片。众人都笑着听长孙恩笨嘴笨舌的讲述,长孙恩嘴笨,不时磕磕巴巴,引来一阵笑声。
长孙夫人道:“总算是好了!兰心,这几天委屈你了,一直保护着我们几个!”原来郑兰心去了长孙府后,深得长孙夫人喜爱,当场不但认下干女儿,还保证促成和李恪的婚事,而长孙无忌得知李恪没有谋夺太子之位的想法后,也不再反对长孙夫人帮忙,对郑兰心也很好。
郑兰心笑道:“母亲说的什么话!女儿有些武艺,大哥让我保护你们,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再说了不是还有金蕊公主帮忙嘛!”
长乐笑道:“是啊!金蕊妹妹俩次帮了相公,依我看…..”笑着看看长孙夫人,长孙夫人会意,点头微笑。
金蕊红了脸,低声道:“我也是举手之劳罢了!等皇上回到了长安,我就要回去了!”
这时一人问道:“要回哪去了?”正是长孙冲从外面进来,坐下后先说了外面的情况,听说谋逆军队已经全军覆没,都松了口气。长乐这才说起金蕊要回去一事。长孙冲心中虽然感激金蕊,也很喜欢这个女子,听说她要回去,当着许多人,又不好劝阻。金蕊见他不说话,脸色黯然,自顾拉着雪儿出去,喂那只雄鹰去了。
长孙夫人正要和长孙冲说金蕊的事,外面跑进来几个人,正是李治,兕子和李秀等人。进来后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李治更是将自己听来的战况添油加醋说个不停。长孙夫人无奈,只好准备回长安再说。
此时天色已经逐渐大亮起来,程咬金和尉迟敬德回到山下看管俘虏,赵无敌则带人清理了九成宫内的尸体,对于内奸,李世民只是摆摆手,赵无敌自然知道什么意思,也统统的杀了,拖到山下去埋了。
天亮后,九成宫内除了血腥味,湖水中能看到红色外,地面上的血迹基本上全部清除干净了。李世民携了长孙皇后出来,众人都赶紧拜见。
李世民道:“朕立刻就要回长安,李绩,段志玄,你二人准备下!半个时辰后启程!”俩人分头下去,召集禁卫和玄甲骑兵,随时待命。
收拾停当后,李世民下令即刻起程,回转长安。李泰仍旧昏迷不醒,被抬上软轿,缓缓而行。兕子和李治李秀自然跟着长乐公主一起,其他妃子公主也都跟着李世民下山,文武大臣紧随其后。下山后玄甲骑兵护卫着李世民先行,李靖率领大军随后,十几万人浩浩荡荡向长安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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