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来,长孙冲平时坚持自己穿衣洗漱的,无奈今日实在胳膊都抬不起来,娥黄帮他换好衣服,也没胃口,喝了碗粥,破天荒的坐了马车去学堂,在马车上不知不觉打起盹来。到了宫门,华安上来摇醒长孙冲,摇摇晃晃的进了学堂。
长乐和李治还没来,李恪上来嬉皮笑脸的请求长孙冲有空带自己出去玩,看长孙冲一脸困倦,问起原因,长孙冲说了在练习武艺,李恪很是不信,长孙冲懒得解释,趴在桌上打盹。李恪说了几句看没反应,自己也觉得没意思,回自己座位坐下。
不一会李治和长乐也来了,长乐看见长孙冲趴在桌上睡觉,以为病了,上来用手触额,看有没发烧。长孙冲睁开眼睛,对长乐一笑,说了自己是因为练习射箭导致筋疲力尽,长乐一脸心疼,听说是长孙无忌命令的,也不好劝阻,只好叮嘱他好生休息,练武时别伤着。孔老夫子进来后,长乐回自己座位去了。
孔颖达是个刚烈正直的老夫子,所以李世民才让他在学堂教授课业。各个学童大都在家还有别的老师教音律,骑射,兵法之类的学科,所以这里孔老夫子只教导儒家学说。
老夫子刚来这教习时可是被几个宗室子弟气得大发雷霆,长久下来,也就习以为常,对一些小动作视而不见了。也知道这些学生除了少数来此学习儒学的,大都是为了让自家子弟多认识一些皇亲贵人,有了同窗之谊,以后出仕做官也大有助力,所以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长孙冲在老夫子心中可是个‘好学生’,又有一手新书法,诗词也还好,看到他在睡觉,自然拿着戒尺走过来。
看见老夫子过来,李治急忙推推长孙冲,长孙冲困得不行,打掉李治的手“别闹,困死了。”
孔颖达不怒反笑,高声道:“‘人有不为也,而后可以有为’出自何处?又何解?”
长孙冲迷迷糊糊的答道:“这话出自《孟子》。意思是人要有所不为,才能有所为。”
孔老夫子大笑道:“你这小子,学识确实不错,睡觉时都能答出老夫的问题。那么这话你既然知道意思,怎么不照做呢?”
原来老夫子说这话是为了点醒长孙冲。长孙冲一惊,打个激灵站起来道:“多谢老师教诲,冲知道怎么做了!”
老夫子点点头,不再说话踱回前边去了。长孙冲强打起精神,实在不行就掐掐自己大腿,好好听起讲解来。好容易到了午时,长孙冲实在不想动弹,让华安回去告诉母亲自己不回家了,婉言拒绝了李治邀请去长孙皇后那用饭,趴在桌上睡着了。
长乐公主心中记挂着长孙冲,用完饭急忙包起几块花样点心跑出去。长孙皇后不解,李治在她耳边说了几句,长孙皇后不由莞尔。
长乐进了学堂,看长孙冲还在睡觉,也不打扰,就坐在边上看着。长孙冲迷糊中感到有人在看自己,睁眼见是长乐,笑道:“你怎么在这,还不快去吃饭。”
长乐道:“我吃过了。看表哥没吃东西,带了些点心来,表哥先吃点吧。”递上点心,长孙冲心里感动,吃完点心看着长乐,也不说话。长乐被她看的心慌,低头道:“表哥怎么这样看着我?可是我有什么不妥之处?”
“没有不妥啊。我只是感慨我长孙冲何德何能,上天能让你这样一位仙女般的人物陪伴我身边,许是我上辈子做了一生的好事吧。”
“表哥过誉了,我也没那么好。其实刚见到表哥时我是不怎么喜欢的,你和稚奴上课说闲话,眼睛还乱看,当时我可是很生气的。”
“哈哈,这个可不怪我,谁让你生的花容月貌呢?”
“贫嘴......”
“哈哈......”
“你真的喜欢我?”
“比真金还真!见你第一面就喜欢了......‘
和长乐说了会话,精神也好多了。长孙冲试着拉起长乐的手,长乐微微一愣,也没反对,只是脸色微红。俩人就这么静静坐着,只觉得要是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那该多好!
良久,长乐道:“上次母后和我所说的话,想必你肯定偷听到了。可和舅父舅母说过?”
长孙冲道:“和母亲说过一次,母亲很是高兴,说你温柔贤惠,知书达礼,又擅长书画,就是不知道有没和父亲说。”
长乐道:“父皇母后的意思是让我嫁到你家,做儿媳妇。可满意了?”
长孙冲有点迷糊:“嫁到我家不做儿媳妇做什么?”
长乐嗔道:“你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我朝少有公主下嫁于臣子家中,都要修造公主府,驸马欲见公主,还要通报呢,甚至为了见一面还要贿赂公主身边的奴婢呢。这些可是我听几个姑姑说的。”
长孙冲呆呆道:“我是真不知道呢!”想象夫妻二人见面都如此麻烦,难道进了房还要行完大礼,才能亲热?好在李世民可能是看自己父亲功劳大,下嫁公主于自己,算是一种荣耀了吧。
问起长乐:“姑母准备让我俩何时完婚?”
长乐道:“听母后的意思,应该是中秋左右吧。”
“我俩年纪还小啊,不用怎么着急吧?”
“什么还小啊!我母后十三岁就嫁给父皇了。”
“十三岁啊......”
亮明了关系,俩人感情更进一步,长孙冲也敢说些调笑的话逗逗长乐,长乐也不生气,听到可乐处,笑得捧腹。长孙冲讲了会笑话,记起长乐画了张自己的画像,问起来,原来长乐上次送礼物给兕子,把那张画像送给小妹妹了。长孙冲恍然大悟,难怪兕子说自己什么脸色白一点,相貌差一点,原来是和长乐画上比的。这小丫头却说自己猜的,真是古灵精怪。说起兕子,长乐满脸关爱之情,长孙皇后身子不好,兕子出生后又病痛不断,在孙思邈的治疗下总算好多了,长乐大多时都代母后照顾兕子,二人感情非常深厚。长孙冲也很喜欢小兕子,听长乐说些兕子的趣事,二人执手而笑。
正得意间,一人进来大喊一声:“逮住你俩了!”
吓了俩人一跳,抬头看原来是李恪,长乐慌忙把手抽回来,低头喊了声三哥,跑了出去。李恪贼眉鼠眼的走过来:“好小子,以后再不喊你表哥了,直接喊妹夫好了!”
“滚一边去!敢不喊表哥小心我揍你。”
“哎呦喂,你打得过我吗?”
“目前......不和你切磋!”
“你丫的怕了就明说。”
“鬼才怕你!”
“不怕现在就出去操练下?”
“...........”
过了一会李治也来了,三个损友损来损去,笑声不断。人渐渐多了,三人才散了。放学后,长孙冲送长乐回去,李治一路挤眉弄眼,被长孙冲敲了几个爆栗才老实下来。长孙冲回了家,带了几个家将,骑了马向庄园而去,心中忐忑,不知道今日长孙羽又要安排些什么。心中有事,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庄园门口,长孙恩早等着了,令人牵去马,带着长孙冲到了校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