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淡漠如心,练红尘 望着空中那皎白的月色,一点点的淡然。软禁也好,囚困也罢,只要人活着便能有一丝希望。楚璃不傻,放不得楚渊他们,安顿他们在一处偏远的宅子里,孤独终老,只是,嘴角勾起的那一抹冷笑,是在嘲讽,又是在奚落,成大事者,断不会如此安于一生。
见与不见,心之所见。念与不念,镜花水月。练红尘不焦躁,不急于和他们重逢,他明白,若非楚渊为了救慕容锦,恐怕此时鹿死谁手还不知晓,还有哥哥,练青城带着家眷闻声逃跑,跑到哪,会去哪,楚璃不知,楚渊紧咬牙关绝不松口。练红尘又突然觉得好笑,一切拨开迷雾,真相重见天日,竟是如此的让人吃惊。
一阵阵的轻起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练红尘垂下眼睑,看着掌心因为用了过猛而嵌出的指甲印,深可见骨,却不知疼痛何来,佛曰: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练红尘从未觉得自己能如此的镇定,昨日看着他们被带走,她知道,关上了那扇门,再见便是无期,却要镇定,她要面对的是一对猛兽,绝不能自己乱了手脚。
转身,伏低身子,始终都未抬头看他一眼,不是不愿,是不能,看了,便会想起那个温润如水的男子,看了,对他的恨便会喷涌而来,掌心越的潮湿,她知道那是血,昭示着永不能忘记敌人是谁的血。
楚璃走上前,伸手想要将练红尘扶起,无奈,她轻易地躲开,慢慢的站直身子,眼睛始终没有抬起,冰冷的脸颊上没有一丝的波动,掀不起一丝的涟漪。叹气,奈何:“红尘,为何不能看我一眼?”
“您是君,是真龙天子,我是一介凡人,配不上与陛下对视。”练红尘攥紧藏在袖子里的双手,那鲜血早已一滴滴的流出,侵湿了袖口,却无痛。
“若非如此,我怎可再次回来?为的,就是将你从楚渊那里救出,可是你却爱上了他,对吗?”楚璃带着伤感,带着无奈,带着对往事的追忆,心如刀割。
“不要为你做下的事找借口,不要说是为了我,你当日假死,为的就是有更得时间制造这一切事端,姚文广根本就是你的人,你一直在背后暗箱操作,为的就是牵制于楚渊,让他力不从心,蒙元的外敌也是你一手造成,那一日我在蒙元看到的根本就是你,你和白隐莲合作,是因为她一心想要得到楚渊,你处处算计,要的不是我,是整个天下,蒙元与大清同时内乱,一旦瓦解,你便可以坐享渔翁之利,楚璃,不要以为我到了此时还看不出来你的野心。”练红尘冷着眼,将自己经过一夜想透彻的事一语道尽,这就是阴谋,一个不惜牺牲手足的阴谋。
楚璃一阵晃神,嘴角勾起一抹恶毒的冷笑:“红尘,我就说,我这一生,唯独没有看错的人就是你,即便你从小一直在装傻,我还是看的出来,你才是真正的智者。”
练红尘突然笑了,放声大笑:“楚璃,你仔细想想,现在的练红尘可是你认识的?借尸还魂,你知道吗?真正的练红尘当日就已经死了,我不过是一抹幽魂,穿过转世的轮回,才来到了这里,你们的过去,我一点都不知道,若不然,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你?真正的练红尘已经死了。”练红尘哈哈大笑,说的眼泪都下来了,这就是她的命,楚璃记住的,是以前的练红尘。
楚璃似是没有想到,任凭他再足智多谋,却也从未遇到这样的事,借尸还魂,这种事,怎么可能生,可是?练红尘自从嫁给了楚渊,的确不认识他了,这一切难道都是真的?
楚璃不信,脚步却连连后退,这一切太过意外,脑子里不断的回忆,回忆着练红尘在楚渊那里之后的种种,事实一次次的在击打着他的内心,是的,真的练红尘又怎么可能会验尸。
练红尘的眉眼如斯,看着楚璃一步步的后退,一步步的离开,那样的茫然失措,那样的失魂落魄,突然觉得自己有那么一刻,也是残忍的,只可惜,这都是事实,除了楚渊,谁都不能坦然接受的事实。
楚璃离开,练红尘便静坐在那里,这还是第一天,日子还有多久,她不知道,但她明白,等待是目前最好的方式。
白隐莲站在门外,看着练红尘静坐在那里,愤怒,妒忌,铺天盖地的袭来,她就算是坐着,也是如此的惹人怜惜,让人忍不住想去拥有,她的眼,她的眉,她的一颦一笑,都是如此的吸引人,怪不得,原来,这不是真的练红尘,过去那个傻子只会蛮狠,只会哭。
“站久了你不觉得累吗?”练红尘在白隐莲陷入沉思时转过了头,对于这个女人,她无感,甚至除了厌恶,再无其他的感觉。
“你为何到了现在还是如此的高人一等,练红尘,你到底是谁?”白隐莲也不信,可她听的真切,不会错。
“是谁很重要吗?只要楚渊相信就行,慕容锦也会信,所有我的朋友都会信。”练红尘勾起一抹笑,目光凝视着远方,是啊!只要他们信就好。
白隐莲听到了她嘴里说出的楚渊,突然冲了上去,一把抓住练红尘的头,死命的揪住,了疯的拉扯:“不许你叫他的名字,他是我的,我的。”
练红尘头皮一阵阵的麻,抓起桌上的茶壶就往白隐莲身上砸,缓身之际,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将她牢牢的摔倒了地上:“白隐莲,不要得寸进尺,不要以为我打不过你。”
白隐莲看着练红尘,狼狈不堪的样子却依然让人有种无法忽视的大气和从容,一咬牙,怒视着她:“放开我,你这个妖女,我要将你的事公告天下。”
“说吧!你认为谁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