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野,蒙元国的顶梁柱,赫赫有名的战神,又是当今圣上,此番御驾亲征,难不成是想一举攻破大祈?
楚渊的面上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漠,战野虽强,可他也不是吃素的,从过去的几次对阵情况算下来,他们至今还是平手。那么他此次前来,想必也是知道他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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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二十里处,战鼓擂动,双方将士虎视眈眈的做好了战前的准备,楚渊骑在马上,一身银色的盔甲,背后是黑色的大氅,阳光下,他孤冷的容颜上扬起一抹轻笑,手中的长枪通体乌黑,正是那绝世名枪,乌金。
练红尘的马车刚进城,便听到远处的战鼓声,和冲天的喊杀声,从马车上下来,提着裙摆,不顾众人的目光,一直跑到了城楼上,远远看去,根本无法看清局势如何,心中不免着急,楚渊再不济,那也是她在这里的夫,何况,她是大祈人,自然不愿意看到战败。
城楼上,练红尘迎风而立,白色的长裙,红色的披风,随肩倾洒的青丝,楚渊远远的一瞥,不禁让他心头一怔,那个身影,是她的,她是在看他的,对吗?她是关心他的,对吗?如此一想,手中的力度更甚以往,不断的有人在身边倒下,而他,却好像有无尽的力量,只因,她在注视着他。
此战,战野并没有上场,远远地,看着奋勇杀敌的楚渊,面无表情,拿过身边的一个弓,上好箭羽,蓄势待发,他不介意别人说他趁人之危,多耽误一天,准备的粮草便少一分,此时就快入秋,又快到整个蒙元最难过的冬季,作为他们的王,他不得不举兵侵入大祈,他想要的,也不过就是能让百姓安然度过这个冬天。
箭穿破一切枷锁的直朝着楚渊飞去,待他回过神之际,箭已穿破他的肩胛骨,巨大的冲力让他在马上一个不稳,掉落在地上,一群人眼见楚渊掉落在地,连忙上来掩护。
楚渊在众人的掩护下,依旧不断厮杀,肩膀处,不断的流出血,染红了那银色的盔甲,咬紧牙关,长枪依旧,他不能倒下,这么一点伤,又怎么可能让他倒下,回眸看去,那个小小的身影依旧一动不动的看着,嘴角的笑意不禁加深,练红尘,你要好好看着,你的夫君在战场上的英姿。
一声怒吼,楚渊的长枪只进不退,周围的众将士见此,心中暗暗敬佩,手中更加用力的挥舞着武器。战野眯着眼,如此的楚渊倒是让他刮目相看了,以前的几次交手,他确实是个好的对手,这几年,两人在战场上见过数次,可这一次,他似乎格外的卖力,目光一瞥,一个影子出现在眼中,远远地,那个红白相间的身影似乎已经出现了许久,他是谁?
一场厮杀耗时了整整一天,当众人就快精疲力尽之时,蒙元下令撤退,退后二十里。次仗,楚渊的勇猛无人能敌,也因此,蒙元损失颇多。
回去的路上,楚渊眼前开始出现幻影,直到进入城内,才隐约看到那个身影,两个搀扶他的侍卫看到练红尘走来,朝着她点点头,军中的纪律,将士可以在特殊情况下免礼。练红尘朝着两人一一点头,看着浑身浴血的楚渊,说实话,有那么一刻,她的心一紧,闪过一丝害怕,还好,他虽然受了伤,看到她还是扬起了笑,嘴巴依旧不饶人,“怎么样,看到本王的英姿了吧,是不是比那个慕容锦好看很多?”
练红尘撇撇嘴,走上前,破天荒的接过一个侍卫的搀扶,将楚渊扶住,而他索性把另外一个手臂也一并抱着他,“你们下去吧,这里有王妃照顾。”
练红尘白净的衣衫瞬间感到一阵湿润,忙伸手抹去,不禁大呼一声,“楚渊,你受伤了?你的肩膀在流血,快,快进屋。”
楚渊趴在她的身上,将她整个拥进怀中,轻笑着说道,“不碍事,难得王妃主动关心,本王此时真是受宠若惊啊。”
练红尘气急,抬手推开他,却看到他“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捂着肩膀,面上痛苦的扭曲着。于心不忍,走上前再次扶住他,没好气的说道,“你若是再胡说,我就让你流血过多身亡,赶快进去,把你这身东西脱了,伤势似乎不轻。”
小心翼翼的将他那厚重的盔甲脱掉,他的身上几乎被血染红,触目惊心的鲜红让她这个见过了太多尸体的人都不忍看下去,她算是知道了什么是血腥,剥落掉他原本白净的亵衣,忍不住惊呼,“楚渊,你的伤口都发黑了,你怎么忍得住?你是不想要你的胳膊了?”心中不由的升起一丝怒气,他是不要命了?
楚渊淡淡的笑笑,说实话,若不是此时练红尘和他说话,他只怕早已睡了过去,实在太累了,甚至连疼都感觉不到了。
练红尘见他不语,跑去拿过自己的小包袱,里面赫然摆着一些简单的医疗工具,还有一些没做好的,最近也会派人送来,拿出一把小剪刀,将他伤口处沾粘着的衣衫剪掉,一点点的清理的着伤口,仔细一看,不禁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伤口里面有着一支断掉的箭头,周围已经开始慢慢的变黑,这样说来,恐怕要将箭头取出,剜去周围坏死的肉,只是,这时候还没有麻醉药,他能不能受的了?
“楚渊,你知道关羽吗?”练红尘一边清理伤口,一遍分散着他的注意力。
“不知,他是谁?”楚渊有气无力的说道。
“当年关羽受了箭伤,就像你今日差不多的情形,一位名医告诉他,若是不赶紧剜掉坏死的肉,便要截肢,截肢你懂吗?就是将你的胳膊整个锯掉,关羽当然不同意,决定剜肉,只不过,没有止疼的东西,他就那么忍着,生生的剜掉了一只青花碗那么大的一块肉,在场的人无疑不敬佩他,特别是,他为了分散注意力,那时还与别人下棋,肉剜掉了,他居然还赢了那盘棋,”练红尘说完,擦擦额头上的汗渍,将最后的一些衣服的残余清理了干净。
“恩,割肉刮骨吗?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说,我应该像那个叫关羽的人一样吗?可本王不是他,若是需要,只要你在我身边,我能感受到你就行,至于疼不疼,你觉得本王会怕?”楚渊慢慢的回过头,嘴角的笑意渐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