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日,楚瑶华谁人都不见,每日大夫早晚来一次,楚瑶华身边常带着的婢女神色凝重,似乎生了颇为严重的病一般。
本来还想着去瞧瞧真伪的楚家人,见此情景,心中发怵,他们可不希望触了眉头,真的被传了病气的话,岂不是得不偿所?
而趁着这次机会,楚瑶华更是将楚王府的大权全权交给薛燕,已然是不打算搭理的意思。薛燕也不客气,从接管了楚王府的实权后,以雷霆手段为自己换上了不少的心腹,将她认为的可能值得怀疑的人,一个不留的全部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换了下来。
明面上来说,楚瑶华除了有个郡主的头衔之外,现在楚王府的当家人已然换人了。
大世家中,本就是捧高踩低的,楚瑶华生病,又没有实权,加上薛燕的人上位,渐渐的,已经开始有人开始落井下石。
故而,除了最初的几次还有人来打听情况外,后面就再也没有人理了。
而实际上,楚瑶华每日在瑶华阁中颇为的清静自在,无拘无束的,比每日应酬一些心怀鬼胎的人要好的多。
“郡主此番称病,怕是皇后的生辰也不会让您参加了,如此倒也便宜了二小姐。”巧棋望着坐在书案前,正在凝眉画画的楚瑶华说道。
楚瑶华头也不抬一下,道:“我本就不打算参加,如此正好!玉妹妹是个聪明人,她只会在外面告诉旁人与我姐妹情深,最多也是我在没人的时候如何的表里不一。本就在预料之中,何以会觉得便宜一说?”
“那郡主将十二金凤钗交于二小姐是……。”
“对,那是我送给玉妹妹的。”最后一笔勾勒完成,楚瑶华嘴角噙着愉悦的笑,拿起来吹干墨迹,笑意微冷,“若非如此,皇后娘娘如何重视她?”
之所以称病,她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办。如果不称病,且不往严重的上面说的话,楚王府的那帮人如何会让她安宁些日子?如果她不称病,薛燕如何能正大光明的掌了这楚王府?
小小的打了个哈欠,楚瑶华从边上拿出一个精致的还隐约的冒着寒气的小盒子,交给巧棋说道:“将它交给霓裳,告诉她,咱们的刘侧妃也该回来了,出门太久,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也说不过去了呢!”
巧棋眼睛一亮,她已经猜出里面放的是什么了。双手接过盒子,福身行礼,笑盈盈的说道:“郡主放心,奴婢一定将话带到月姑娘那儿。”
楚瑶华点点头,乌黑的眼睛凉凉的,深不见底的黑色中,漾起一圈圈诡秘的光。
突然,楚瑶华神情一秉,手腕上平常看着不过只是普通白玉手镯,此时却自己动了起来,不一会儿,就从她纤细白嫩的手腕上滑落下来,仔细一看,赫然是一条白王蛇。
“郡主!”巧棋脸上也浮现凝重,她深深明白,每次白王蛇躁动就有事情发生。
楚瑶华凝眉静静的看了一会儿,然后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将白王蛇收回袖子中,淡淡道:“你将我交代你的事情去办好,我出去一趟!”
“是,奴婢明白!郡主一路小心。”巧棋慎重点头说道!
而此时!
距离汴京还有一天的路上,一支约莫两千人上下的队伍,正在一路疾驰的向汴京行进。
领头的是一个年过六旬,却精神烁烁的老者。
“爷爷,我刚收到消息,瑶瑶将及笄礼推迟了两月,且楚王将侧妃薛燕抬为正妃。”荣家的长孙荣狄双腿一夹马腹,上前说道。
“爷爷,瑶瑶心善,可不能让她受了委屈。”荣净皱着眉不满的说道,“楚家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瑶瑶身份尊贵,怎么能和一个血统低贱的庶女混为一谈?”
荣净的话让荣狄微微侧目,他不赞同的说道:“那是瑶瑶的家,你如此说,岂不是将瑶瑶也编排进去了?”
“我哪里是指瑶瑶了?”荣净嘟囔了两句,然后撇过头,他都好些年没见到瑶瑶了,小的时候可没少在她的手上吃亏,就算说两句也没什么吧。
荣国公摸了摸胡子,虎目微瞪,像是没有听到自家两孙子之间的争辩,好半晌才叹息的说道:“瑶瑶自然是有她自己的打算,我们且看着就是,总归是不能让她吃了亏的。”
荣国公说到此,微微叹息,他的一双儿女皆是他白发人送黑发人走了的,儿子留下两个孙子,女儿留下一个外孙女,真的是让人心疼担心。
荣狄荣净倒还好,毕竟是跟在他身边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有他在一旁护着。孙女就让他牵挂多了,毕竟楚家的那些人哪个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孙女放在他们家,他如何不担心?如果不是不允许的话,他真的想要将孙女带在身边。
他七八年不曾回过汴京,可汴京的消息他却不曾断过。
在得知楚瑶华被封为一品郡主,宫中赐宫殿一坐,享公主俸禄待遇之时,他一边欣慰孙女的争气,更多的却是心惊肉跳的担心。
他是真的害怕,害怕楚瑶华会成为皇权的牺牲者!
那是他女儿留下来唯一的孩子啊!
“瑶瑶一贯聪明,爷爷不用太担心她。”荣狄察觉出荣国公心中的担忧,出声宽解道,“只是,瑶瑶将及笄礼推迟了两月,现在算来,距离瑶瑶的及笄礼尚有三个月的时日。我们是应该继续向汴京出发,还是暂返辽城?”
本来他们是为了楚瑶华的及笄礼而回来,可现在及笄礼却暂缓两月,响起汴京的污浊昏暗,荣狄沉吟了片刻,将心中的打算说了出来。
“回去?回哪?我早些的时候可都将我们回来的消息通知了瑶瑶,现在不回去哪成?”荣净嘴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冷笑的环视四周,道:“如果真的回去了,才是找死。再说了,现在我们得能回得去才成啊!所以我说过了啊爷爷,我们可能会有来无回,你还不相信。”
敏感的察觉到周围的不对劲,荣国公手一抬,止住了行进中的队伍。
荣狄与荣荣净默契的护在荣国公两旁,警惕的环伺四周。
周围很安静,静的诡异,就连虫鸟的声音都没有,杀意却充盈四周不止。
危机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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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竟然可以狠到这种地步。
虎毒不食子,可他身为孩子的父亲,竟然下令取她儿子的心头之血,只为了救他心爱之人得早产子!
血色弥漫,她最后的亲人在她怀里寸寸成冰。
空寂的房间,暗红的血色,让她对他最后的一丝期望都化作冰雪。她心死如灰,绝望而凄厉的诅咒这对狗男女。
“宁煜,你冷血冷情,不配为人父。我咒你永生永世绝子断嗣!”
“苏云锦,若有来世,我定要让你后悔来人世一遭!”
再次睁眼,涅磐重生。
这一世,她发誓要让所有曾经对不起过她的人,统统付出…血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