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给本王说说,为何你独独扣下那些东西?楚王府何时分的如此之清,本王何时又说了将那些东西给你了?啊?”
书房中传来阴森森的怒喝咆哮,楚仲宣目光阴冷的望着面前始终面含轻笑,不温不火,不怒不慎的女儿,他真的是想要一巴掌拍死她,这样的女儿,他宁愿不要。
可能是因为楚灵玉的命格,但是另外一方面,最重要的是,这个女儿的存在,让他觉得自己还不如自己的女儿,与女儿同为一品,想到朝中的那些人提到楚瑶华时的赞赏模样,虽然最开始的时候,他确实是觉得自豪欣喜。可时间长了,他总觉得那些人是故意在拿楚瑶华消遣他,让他很没面子。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楚仲宣开始厌恶着这个女儿,即使知道她很优秀,比楚灵玉更加的优秀,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种子一旦种下,就只会是越来越茁壮,无法拔除!
楚瑶华浅浅一笑,扫了眼在楚仲宣边上柔声宽慰,轻抚其胸口,暗中得意洋洋的望着她的薛燕,轻柔说道:“父亲也莫要生气,瑶华如此做,也是为了父亲,为了楚王府!”
楚灵玉扬起一丝嘲讽的笑,话音却却是轻柔动人道:“姐姐这是在怪母亲,怪母亲不会掌家,所以才会不放心将楚家的一切都交给母亲?母亲也不是要夺走你的东西,只是账目不清,楚王府管理起来也就稍显力不从心。姐姐若是不放心的话,大不了现将账目交给母亲,母亲会好好的将其核算清楚,到时再交给姐姐不也一样?姐姐把持账本地契房契不放,若是传出去,岂不是有越俎代庖之言?京中之人向来称赞姐姐如仙如画一般,更是位居一品,与爹爹同其。要是传了不好的消息出去,不说伤了爹爹的名声,就是想想姐姐刚刚定亲,若是损了自己个儿的名声,麒麟世子退了婚,该如何是好啊!”
薛燕满意的望着自己的女儿,从来没想到,以前事实都需要她好生轻言细语交代一番的女儿,现如今竟然变得如此能言善辩,且句句在理,不动声色的将楚瑶华的身份摆出来。
窥了眼身边怒气更甚的楚仲宣,薛燕悄无声息的收回自己的手,慢慢的退到了一旁。
漫不经心的剃了下指甲,薛燕露出柔和的笑意,轻声宽慰道:“玉儿,怎能如此说话?瑶华的性子,旁人不知道,楚王府的人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即便是位居一品,人人称赞王爷有一个好女儿。但你可瞧见瑶华何时显摆过?何时那身份压过人?她是你嫡长姐,即便是有什么不是,哪是你能插嘴的?不说你是妹妹,单单论身份,瑶华是一品郡主,你是三品郡主,如何能如此说话?瑶华这些年来为楚王府做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也不过随口问问罢了!”
“母亲说的是,我也并非是在寻姐姐错处。只是就事论事,我也是担心姐姐会因为一时想不开,犯了糊涂事儿不是?”楚灵玉噘着嘴巴,走到薛燕的身边,挽着她的胳膊,娇声说道。快速的瞥了眼始终面不改色,笑意不改的楚瑶华,楚灵玉眉心微微蹙起,低垂的眸子中划过厉色,又在转瞬间快速的隐藏起来。
接着说道:“不过母亲不用太较真,毕竟那是姐姐亲身母亲的陪嫁之物,姐姐想留着作为自己的陪嫁物,倒也说的过去!说来,姐姐早些时候不就告诉过母亲,让你不用操心她的婚事,她的婚事她自己会瞧着办的!姐姐言外之意,是否就是这些被姐姐扣留的物什,便就当做姐姐的陪嫁之物呢?”
从始至终,楚瑶华都一句话不曾说,楚灵玉与薛燕母女两个看似是在帮她说话,却每个字,每句话,无一不在挑着楚仲宣的怒气。不只是没有平息下去楚仲宣的怒火,反倒是将其的怒火拨弄的愈发的猛烈。
楚灵玉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在这里将楚瑶华扳倒,但是她必须要一点点的削弱楚瑶华在楚王府,在汴京的影响力。
虽然她有凤凰命格,更被披言凤临天下,可毕竟前面还压着一个楚瑶华。加之她毕竟是庶转正,京中那些正儿八经的嫡出小姐们,见着她虽说是恭敬,可她能从她们的眼底深处瞧见不屑一顾的。若非是身份使然,她们压根就不可能拿正眼瞧她的。
但她也清楚,就是因为是身份使然,她更是要抓住现在的身份,狠狠的打压楚瑶华,取代楚瑶华,超越楚瑶华!
“够了!”楚仲宣震怒不已,大喝一声,看向楚瑶华的目光愈发的嫌弃厌恶。平息了一下胸腔翻腾的怒意,指着薛燕,冷冷的看着楚瑶华命令道:“将账册地契房契都交给你母亲,此事就此揭过。至于你的嫁妆,楚王府难道还会亏待你不成?自然有你母亲给你张罗,你少插手为好!”
“关于这个,父亲,恐怕女儿不能答应了呢!”没有一如既往的乖巧迎合,楚瑶华这一次却是笑着摇头反对道,“父亲的任何要求,女儿从来不曾拒绝过,只有这一次,恕女儿不能答应!”
“楚瑶华,你这是要翻天了不成?”楚仲宣猛地一扫书桌上的东西,噼里啪啦声也难以掩盖楚仲宣暴怒的喝斥声。
“姐姐,不过就是些身外之物,姐姐何以如此坚持?妹妹之前不是说了,只是让母亲对对账罢了,不会当真拿了去的。”楚灵玉快步的走到楚仲宣的身边,一脸不赞同的看着楚瑶华,眼底浮现难以置信,似乎是不敢相信一向温顺随和的姐姐会突然反抗父亲。又柔声安慰楚仲宣道:“父亲莫要生气,姐姐也只是说笑的,哪能当真?姐姐向来听话,此番如此之说,定然是有什么原因的!实在不行,父亲也不要再要姐姐那什么房契地契了,母亲也不是非要知晓那些东西才能掌家,也不过是过了场子罢了。父亲何必为此身外之物,伤了父女感情?”
“玉儿你到边上去,今儿本王还就不相信了,难不成楚瑶华还翻了天不成?”楚仲宣动作粗鲁,却又小心的不伤到最疼爱的女儿,前后语气相差天地,实在是很难想象,这是在对亲身女儿在说话。
楚瑶华噙着笑,并未动气,也不见害怕,依旧笑盈盈的摇着头,柔声道:“父亲,女儿还是那句话,恕女儿不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