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珺再度陷入昏迷中。
张老、郭剑,亲朋好友们相继探望,明珠却一直没有醒来过。
郭剑神色惘然的坐在她的床边,眼底是化不开的怜惜与痛楚。
“我们已经找到汪雪伦了。警方传唤了她,虽然不到起诉立案的地步,但她这辈子都别再想踏进设计圈半步!”
“刘季平听说你病重,打算趁机回来取代你的位置,陈导竟然还征求我们的意见!呵,他想得美!他要是敢回来,我们就给他留个空壳!反正电脑里的资料被汪雪伦用病毒删光了,至于原稿,我们咬定图纸也已经被汪雪伦沉了湖底。刘季平从头开始吧,咱们恕不奉陪!”
郭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子珺,我们不会让你的心血之作落到别人的手里。”
他与她,终究是没有缘份。但他会一直记得,这个世界上曾经有过那么一个惊才绝艳的女子。
此时有刘季平悔不当初!要是早知道子珺重病不治,他绝不会指使汪雪伦销毁设计稿!直接等着接收成果就好。
最可恨的是,汪雪伦明明没有得逞,道服组上下一口咬定原稿已经被她沉入湖底了!
他回大观园摘不到果子,反而还要重新植苗。
而陈总导演这边也是进退维谷焦头烂额。他之所以考虑让刘季平回归大观园,也是觉得越子珺擅长前期设计,刘季平后期制作是强项,两全齐美,没想到遭到道服组强烈的反弹!
张老直接辞职:“资料都被汪雪伦毁了,是我失职。我引咎辞职。希望刘先生接替我的工作后,能够做得更好!”
道具组郭剑直接道:“汪雪伦是受谁指使的大家心知肚明,我的工作组没法忍受跟这样的人合作。我们退出。”
留下的设计师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和刘季平的不合作态度也是让陈导大伤脑筋!
这件事,在微薄上掀起了一片腥风血雨!网友们出离的愤怒:“剧本都完成了,全剧本的道服设计也基本结束。现在越子珺病重,刘季平回来算什么意思?摘桃子?”
“当初一走了之,现在却趁机回来摘桃子,总导演眼瞎了么?”
“是不是最后的设计总监还要挂上他刘大师的名字?”
“陈导出来解释解释!”
陈导也觉得委屈,他这不是为了将来片子的海外发行考虑么?
就连刘季平的死忠粉也觉得刘大师这次的行径有失风度,但明面上还是争辩道:“张老是计师总监,刘大师这次回来是做些后期完善的工作。不存在摘桃子的说法!”
“他连前期的设计都没参与,凭什么做后期的监制?!”
“算是见识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刘季平即没想到等待他的是一团乱摊子,更没想到竟然连自家的铁粉也劝他爱惜羽毛,别再趟这个混水。
闹到最后,连主办投资方央视也看不下去了。直接官方申明此事纯属谣言,刘季平不会回来,风波才算平息。
刘季平这次面子丢尽,黯然落幕。
医院,子珺在一个霞光满天的美丽傍晚忽然醒来。
“爸,妈。”子珺撑起身体。连日的昏迷,只能补充营养水的她已经消瘦如柴,但此时她面色如玉,光彩蕴藉。
“子珺!”越父惊喜的道,“你饿不饿?你妈给你熬了鸡汤小米粥。”
一句话,便让子珺的眼泪默流:“好!”
赵母急忙将温着的粥盛了一小碗,喂女儿一口口吃了,子珺想要记住这碗鸡汤粥的味道般吃得很慢很慢。
越母见子珺喝完一碗粥,喜极面泣。
“爸妈。”子珺摸着手腕上的佛珠,哽咽道,“记住我说的话,女儿没有死,只是要去另一个时空生活,你们别太难过,无论我在哪里,都记挂着你们。”
越母颤抖着嘴唇抱住子珺嚎啕大哭,越父喉咙酸痛,眼泪早流了满脸。
子珺轻轻拍着母亲的背,渐渐的,手掌滑落一边,闭上了眼睛。
“子珺?”越父低吼,“医生——”
医生赶到时,子珺已经没有了呼吸。
“需要做心脏复苏么?”医生叹息问。
越母摸着女儿还温暖的手刚想说:“当然要抢救“,”话音却突然堵在了喉咙里。方才女儿手上的佛珠怎么不见了?她刚刚还看到摸到的!
“老越!”越母震惊的喊道,“囡囡的佛珠怎么没了?”
越父楞了楞,医生护士床上床下找了一遍,哪有佛珠的影子?
越母想到女儿曾经交待的话,一时擦干眼泪,面露欢喜的道:“老越,女儿说得是真的!她——”医护人员面前,她没有多说,只是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笑,“囡囡你放心,爸妈相信你!你在那个世界,一定要活得开开心心,长命百岁!”
佛珠是苦智大师送到这个时空,接了女儿的魂魄回明朝去了!所以才会在女儿离世时同时消失!
越父越母悲痛暂解,带着几分欣慰和许多的惊奇疑惑,送女儿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程。
那一日,远在广西合浦的千年古刹东山寺钟楼的钟声,突然间无人自鸣,悠长深远的钟声随风远,寺内的高僧们听闻钟声,默默聚集至宝殿前打坐念颂。
“人生如梦还似幻,来如流水逝如烟。”
花费两年时光拍摄而成的《红楼梦》,尽管对剧著的理解上或许有些许争论,但观众及红学家对剧中的场景、服饰赞不绝口。而张老坚持只挂了一个技术指导的名号,将设计总监的头衔给了已经离世的越子珺。引发了众人对英年早逝的设计师无限的追思。
又是多年后,广西合浦挖掘出一坐古墓,墓里的主人有着丰富的陪葬品,其中有一件精美的红宝石镶珍珠羽毛形的胸针,胸针的背面清楚的刻着制作者的名字:越子珺。
子珺的父母听着新闻里的解释员惊讶的道:“我记得新《红楼梦》的道服总设计师也叫越子珺,没想到在千年前的明朝,竟然也有一名手艺非凡的金匠也叫越子珺!”
越母拉着丈夫的手,哭哭笑笑的道:“你看,你看,子珺真的回去了!”
越父眼中只有笑容:“嗯,我相信以我们女儿的本事,她一定会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