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玄煜听了他们的话也是一阵头皮发麻,那水里的小鱼竟然剧毒至此。幸好他们之前没有靠近那座桥。
可是,如今他们已经被困在此处这么久了。很快就该到出去的时间了。莫非他们这一次,真的要铩羽而归了吗?
河岸上已经一片狼藉了。那几堆蠕动的血泥也不再动弹,慢慢化作了血水。只是那一堆堆的血泥,竟然好似被什么东西拉扯着,向着小河中钻了进去。
北冥玄煜叹了一口气,回头望了望一望无际的森林。
那里同样也是危机四伏之地。进不得,退不得,还唯有这处河滩能待着。只要不去触那黑水河的霉头,它倒也不会主动来招惹他们,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吧。
待那血泥完全流入黑水河,北冥玄煜的飞船才缓缓落地。
将几个战战噤噤的人赶下了飞船,北冥玄煜忍着心悸,快步来到之前那几个血泥殒命的所在位置。
令他奇怪的是,刚才他分明看到那个人倒下的位置,可现在那里却什么也没有,就是一点儿痕迹都没有留下。就像是一阵风刮过,什么都没有了。
轩辕曦锐现在可不敢再一个人待着了,他死死抓住了北冥玄煜的袖子,舔了舔嘴角:“站远些,小心那鬼鱼跳出来咬你!”
北冥玄煜摇了摇头:“若是没猜错,他们就是要将我们困在这里。如果我们不上桥,应该不会有危险才对。”
他转头对着轩辕曦锐道:“也只好继续等下去了。”说着,北冥玄煜干脆一撩袍角便要坐在地上。
“有毒!有毒!”
轩辕曦锐现在就是一只惊弓之鸟,就是你现在说这地上有黄金,他也不敢捡,更何况让他们坐在这些鬼鱼的旁边呢。
北冥玄煜突然升起一抹好奇,如果现在将这男人丢到那桥上,会不会他连路也不记得走了呢?
北冥玄煜正想着要不要吓唬一下这位储君,突然听到树林里又响起了一阵嘈杂之声,还夹杂着那女子尖叫的声音。北冥玄煜的眉头便凝成了一个死疙瘩:“真是烦人!”
话是如此说不错,可到底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又是同一家族,于情于理北冥玄煜也不能不管啊。
这样想着,北冥玄煜便起身想要进那树林里去。却被轩辕曦锐拉住了手:“那贱人刚才竟然丢下我自己逃命去了。她如今怎样,也不关你我的事了。”
北冥玄煜回头望向这个男人,心下鄙夷。如此没有城府,没有担当的皇储,当真能够担当这一国的社稷?
北冥玄煜挑眉笑了笑,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殿下,那女人可是我北冥家的人。再说,即使没有她,也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北冥家的女子塞给你,与其找个什么底细都不知道的,不若找一个自己能拿捏得了的。您说是吗?……”
再多的话北冥玄煜不能多说了。北冥静柔对自己夫君见死不救,这就是放在寻常大家族里也能洗洗干净去死了。
当然,北冥玄煜这样做也有他的道理。但要做得再明显,他也是不能了。
看着轩辕曦锐明显开始迟疑的表情,北冥玄煜甩了甩袖子便回身向着那声音传出的方向而去。
此时的秘境丛林可是再也没有之前的从容了。
在人们没有回头进入密林之时,所有的妖兽都被这些新鲜的带着满满灵气的血肉吸引而来,可是,却纷纷慑于黑水河里怪鱼的可怕不敢靠近。
如今,这些可口的美味自己离开了那黑水河的地盘,也就是说,它们可以大快朵颐了……
修士们的损失是极其惨重的。猝不及防之下,他们又是慌不择路。惊慌失措的状态下,很多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猛兽撕成了碎片。
北冥静柔一双手有些颤巍巍拿不住剑了。她感觉自己是突然之间就被一群恶狼围住了的。
虽然人们叫那些登徒子“色狼“,可是,真正的畜生哪儿知道什么怜香惜玉呢,在它们泛红的眼眸里,面前的只是一堆散发着浓浓纯净灵气的好食物。只不过,比起那些粗粝的食物来说,这个看起来似乎还要好吃得多。
北冥静柔感觉自己的手都要挥不动了,她很累,很怕,感觉自己已经是到了极限了。此刻她已经浑身浴血,能感觉到生命正在一点点的流逝。她深知,若再这样下去,别说杀死妖兽了,就是自己想留个全尸都难。
北冥静柔的修为虽然看起来还不错,可是,说起来,她的实战经验是很不足的,一个还在学院里没有毕业的女孩子,她最多也就是在大比之中在同门的师兄弟面前耍耍威风罢了。这么多的妖兽,就是久战江湖的老手都要够呛了,更何况是一直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腿脚越来越绵软无力,身上又添了数道饿狼扑咬留下的伤痕。北冥静柔终于支撑不住,决定放弃了。皇子妃又怎样?畜生是不懂得尊卑身份的,自己注定是要落入狼腹了吗?……
大抵人之将死之时,都会有那么一刻的回光返照吧。比如说,这个时候的北冥静柔竟诡异地开始想到了自己这一生。
她小的时候过得还算不错,上面有强势的娘护着,一路进入了北冥家学院。那个时候她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子,可是,很快她就发现了这个世界的残酷。
修真是什么?逆天而为,与天夺生机。而所有的修真之人便都是在这有限的资源下蝇营狗苟着,谋划算计,从而获得自己的能力和永生的机会。在这样的环境下,她不变强就会被人踩死。
那个时候她十分钦慕一个男子,他是北冥家族的骄傲,在北冥玄煜还没有崭露头角之前,他就是北冥家当之无愧的明日之星。
他身份贵胄,实力强劲。永远带着一股清冷的贵气高高在上。如果说他是那天上的云,她北冥静柔就是地上尘土瓦砾之中的一粒尘埃。
可那时候的北冥静柔却根本没有看出他们之间的差距。她太弱小,太天真了。完全看不出那个人给她的暗示和微笑只不过是在耍着她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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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在他将她精心绣制的荷包随手丢给了下人,甚至连眼尾都没有留一个给她的时候,她便知道自己完了。
后来,几乎是所有精英子弟都开始嘲笑她,直到北冥静柔将脏水泼给了一个胆小怕事的新弟子才算是了结。
再后来,那个小女孩儿被退回了原家族,之后便没有了她的消息。想来也好不到哪儿去了。这件事在北冥静柔的心中却并没有带来什么愧疚和不安,反而让她找到了另外一种生存的方式。
她此后一路走来都是无所不用其极,只要是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她就算是使尽了手段也要实现。
她不想再被人像是垃圾一样谈论,她想要权势,想要风风光光地活着。
只是,这一切看来都要白费了。这是要结束了吗?……
万念俱灰之时,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之间冲入了北冥静柔的眼帘,一只大手瞬间抓在了她的手上。
男人的大掌温热,掌心还有薄茧,那炙热的温度竟然烫得北冥静柔想哭。
“还能走吗?”随着一声清冷的话语,一个小瓷瓶塞进了北冥静柔的手中。她几乎是条件反射便倒了那药丸出来塞进了口中。
一股苦涩而带着清凉的药味儿立即在她的口中绽放开来。让她突然间感觉到无比得心安和平静。随即,她的四肢便觉得恢复了些许的力气。“能走。”北冥静柔重新举起了手中的剑,她突然觉得自己为活下去这件事找到了目标。
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