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在黄金洞待命,休整一天后,接到了司令部的通知,令他们马上下山,截击日本人的一批重要物质。郭荣生当即召开了排以上军官的军事会议,于第二天拂晓出击,摧毁日本的辎重。
伏击地点选择在鸡窝岭。
八点钟光景,十几台日本运输车随随开来。运输车快出鸡窝岭时,被一堆大石块挡在公路上。
第一台运输车不得不停下,几个日本兵下车清除路障。正当日本兵搬动石块时,“砰”的一声枪声,紧接着,弹雨点般的飞来,搬动石块的几个日本兵当即中弹倒地。
顿时,鸡窝岭两边的伏兵一齐射击,日本人躲藏在驾驶室里抵抗。十几分钟后,游击队的冲锋号声起,三百游击队员从两边的山上一齐向公路猛扑。
他们冲到公路,接近运输车时,十几台日军军车的帆布蓬突然掀开,车里埋伏的全是日本兵。日本兵的轻重机枪一齐向公路两边的游击队员猛射,火力凶猛,一个个游击队员中弹倒地。
郭荣生伏在一个石头下,看到这阵势,知道中计。他对不远的钱驹儿大喊道:“钱连长,赶快撤退,赶快撤退!”
钱驹儿听了,大叫道:“叶排长,郑排长,王排长......王排长呢?王排长到哪里去了?”
一个队员猫着腰跑过来,对钱驹钱道:“连长,王排长早就不见了。”
“你为什么不早说?”吴啸怒道,他接着对钱驹儿说,“驹爷,王豹肯定当了汉奸,是他出卖了我们。”
“这*养的。”钱驹儿对大家道,“撤!”
钱驹儿带着牛头山的人马边打边撤,退了二十多里,他清点了人马,只有三十多人跟在身边。钱驹儿对吴啸道:“吴连副,退守牛头山。”
吴啸说:“连长,我看,牛头山是去不了了,我们还是跟着郭营长与虎爷去虎头山吧!”
“难道你还怕日本人追到牛头山不成。”钱驹儿最担心的是颜如玉,要走,他也要把压塞夫人带走。钱句儿说,“即使他们追到牛头山,我们也可抵挡几天。”
“我是担心会遭到焦世雄的伏击。”吴啸说,“从今天的情况看来,日本人已知道我们的计划,他们不会不调动焦世雄的警备大队。我怀疑焦世雄的警备队正在牛头山脚下等着我们呢。”
钱驹儿听了,更担心起山上的颜如玉来。他担心焦世雄上了山,抢了他心爱的女人。钱驹儿哪能听吴啸的话,固执的对大家说:“我们从牛头山起家,不能离开牛头山这块地。我不相信,焦世雄胆敢在牛头山下拦截我们。如果焦世雄胆敢打我们的埋伏,还得看我这杆盒子枪答应不答应!”钱驹非常自信的道,他接着问,“王豹到底到哪里去了呢?难道他真的投靠了日本人?”钱驹儿又摇了摇头,“我不相信,我绝对不相信!”
钱驹儿当然高估了自己的领导能力,此时的王豹正与焦世雄的警备队往牛头山急行。焦世雄分兵一半在牛头山下伏击钱驹儿,自己带着王一鸣的一个连,在王豹的向导下,进军牛头山上。
王一鸣与王豹带着三十多人走在前面,他们穿着便装。来到了牛头山的前塞,守塞的牛头山喽啰见到一伙人上山,大声喝道:“站住,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王豹当即走到前面,对山上的人喊道:“我是排长王豹。我是排长王豹。”
“王排长,你们怎么就回来了?驹爷呢?”山上的人问。
“他就是后面。”王豹答,他见守塞的人犹豫不决,怒斥守塞队员,“快放我们上山,不然,等我上了山,我一定要毙了你们。”
守塞的喽啰认识王豹,他们信以为真,放下面的人上山。王豹与王一鸣进了前塞,守塞的小头目见王一鸣有些面生,刚想张口询问,话还没出口,王一鸣的盒子枪“砰砰”几声,结束了头目的性命。警备队员见连长出手,一齐举枪射击,十几个守塞的人,全部送了性命。
焦世雄上了牛头山,他看了看地上倒着的十几条尸体,用脚踢了踢旁边的一具尸体,问王豹道:“王排长,山上还有多少人?”
“还有十几个。”王豹说,他告诉焦世雄,“那个女人就在后塞里。”
“那我们还愣着干什么呢!还不赶快到后塞去!”焦世雄打马前行。
焦世雄带人到了后塞,看到聚义厅门外站一个女人。这女人穿着一件红色的旗袍。焦世雄看了她,眼睛一亮,认出了颜如玉。
焦世雄当即对王一鸣说:“王连长,那就是你嫂子呀。赶快把嫂子救过来!”
王一鸣听了,挥了挥盒子枪,对他的手下说:“快,快救司令夫人!”
大家听了命令,往前冲去。只离颜如玉二十米的时候,埋伏在掩体内的牛头山汉子一齐开枪射击。冲锋在前的十几个警备队员相继倒下。
后面的警备队员伏倒在地,他们开枪还击。焦世雄连忙对王一鸣喊道:“王连队,不许开枪,不许开枪!”警备队的枪声停了,牛头山汉子也停止了射击。
焦世雄看着颜如玉,带着乞求的音调喊道:“夫人,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找得你好苦呀!夫人,我好想你呀!跟我一道回家吧!”
“你是谁呀?”颜如玉带着鄙视的口吻说,“你不是日本人的狗腿子吗?你让我到哪里去呢?我怎么跟日本的狗腿子走呢!”
“我是曲原县警备大队司令焦世雄。”焦世雄认真的说,“这年头,警备大队司令太太的性命还是可以得到保障的。你跟着钱驹儿,如猫躲老鼠似的,今天站在这里,明天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命。夫人,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有人正提着钱驹儿的头向我请功呢!”
“你胡说!”颜如玉怒斥道,他接着说,“驹爷是英雄,我乐意嫁给他。焦世雄是个狗贼,他卖主求荣,被千万百姓唾骂,我才不愿意嫁给遗臭万年的狗屁警备大队司令!”颜如玉突然看到了不远处的王豹躲躲闪闪,他吃了一惊,很快知道了是怎么回事。颜如玉对王豹道:“那不是王豹排长吗?你回来了!你不是说要取焦世雄的首级吗?现在焦世雄正在你的旁边,你怎么还不动手呀!”
王豹听了,吓得面如土色,他对焦世雄道:“焦司令,没这回事,没这回事......”焦世雄冷笑了几声,没有做声。
颜如玉又叫道:“焦世雄,王豹曾经污辱过我,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焦世雄,只要你替我报了这个仇,我们可以谈谈。”
“此话当真!”焦世雄显出喜色,他霎时把手枪对准了王豹。
王豹一下跪在地下,对焦世雄求饶说:“焦司令,饶命!饶命!这女人是借刀杀人!不要中了她的诡计!”
焦世雄冷冰冰的说:“兄弟,只有委屈你了。”焦世雄说完,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王豹应声倒地。焦世雄吹了吹枪口冒出的青烟,把手枪插到枪套里,对颜如玉道:“夫人,王豹已被我击毙,现在,我们总可以坐着好好谈谈了吧!”
“哈哈哈......”颜如玉大笑一气后,对焦世雄说,“焦世雄,你可不知道,这王豹自称刀枪不入,一枪怎么击毙他呢?你派两个队员把他抬到我的面前,让我看看他是不是装死!如果他是装死,我手中这把枪还是不错的,就让我试试我的枪法如何?”
“你不要得寸进尺了!”焦世雄好似动了怒,他悄悄的对王一鸣说:“王连长,夫人是受了土匪的蛊惑。包抄过去,击毙所有土匪,救出夫人。”
王一鸣应了一声,命令队员分散包围。牛头山十几个喽啰见状,往后便退。接着双方交起了火。子弹在颜如玉的身旁穿来穿去。颜如玉非常镇定,她坐在了一把太师椅上,翘着腿,面不改色,怒视着往前冲的警备队员。
焦世雄看到颜如玉露出旗袍的雪白的大腿,心里怪痒痒起来,他对手下喊道:“不要伤了夫人,不要伤了夫人。”而子弹没长眼睛,一颗子弹击中了颜如玉的胸部,颜如玉微微一颤,血从胸脯流了出来。
颜如坐稳了身子,不让自己倒下,眼睛盯着前方。
焦世雄大叫:“夫人!夫人!”他不顾一切的往前冲去。焦世雄正在上台阶的时候,只见颜如玉从身上掏出了一把精致的手枪。
焦世雄情急生智,一下匍匐在地。
后面警备队员见颜如玉要杀焦世雄,一齐向颜如玉射击,颜如玉摇晃几下,倒坐在大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