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兄弟听了郑国忠的话,把事情办成后,便到上河郑家堡去收购棉花,颜如玉留在曲河县城的郑家商行里。
郑国忠不知道韩氏兄弟到底得手没有,心里非常惦记他们,他想让一个人到县城去打探。十天已经到了,无论得手与否,就把颜如玉接回来。
郑国忠吩咐江小杰把胡成林喊来,他有话对胡成林说。江小杰听了吩咐,往外走去,刚走几步,郑国忠叫住了他。郑国忠江小杰说:“江小杰,等一等。”郑国忠站了起来,“还是我去吧!”
郑国忠走出商铺,来到了洪家铁铺。铁铺内坐满了人,都围在燃烧的木柴火旁。大家边吸着烟,边聊着天。见郑国忠来到了铁铺,大家热情的向他问好。
一个年轻人把坐着的一条凳子让给郑国忠,郑国忠道了谢,坐在凳子上。
胡成林见三少爷来了,放下手中拿着的大铁锤,他擦了擦额上的汗:“三少爷,你来了。”
郑国忠点了点头后,说:“你干活,你干活,我坐一下。”
郑国忠的到来,铁铺里活跃了不少。大家一齐夸奖郑国忠,一个道:“三少爷,你真了不起,把日本人杀得大败。”另一个说:“三少爷,你为我们河口镇人出了一口恶气。”又一个说:“三少爷真是能文能武!”
郑国忠笑了笑,指了指拐杖,苦笑着说:“我这个样子,能文能武得起来吗?”
众人听了,傻笑了起来。
大家又谈起了日本人处决日本犯罪的事情。
“日本的侵略中国的确可恶,可他们处事还是令我佩服!”
“这件事,不得不使我改变了对日本人的看法!”
“对,国民政府就不能做到这一点。焦世雄杀人如麻,视百姓如草芥!身为政府官员,比土匪要坏三分!”
一个人问郑国忠道:“三少爷,你与日本司令经常走棋,你评价看,日本人怎么样?”
郑国忠没有做声,脸上带着严肃的神情。
柳如衣端了一杯茶过来,递给郑国忠。郑国忠接了茶,喝了几口。
胡成林知道三少爷有话对他们,便对三少爷说:“三少爷,还是到屋子里坐吧!”他对柳如衣说,“你也歇歇,我去去就来。”
郑国忠随胡成林进了的房屋,两个坐定,胡成林问郑国忠道:“三少爷,韩家兄弟有没有消息?”
郑国忠说:“我对他们兄弟说过,只要事情办成,他们就到上河去。潘家二少奶奶还在县城,我想找一个人去打探一下,把潘家二少奶奶接回。”
“三少爷是不是要派我去?”胡成林问。
“就不劳你了。”郑国忠说,“我想派江小杰去。”
“小杰能行吗?”
“派他去,不会引人注意。”郑国忠说,“至于你,我想派你到河内,如果韩氏兄弟到了内河,你就同他们一道张罗棉花生意,我们的生意不能这么停下去!”
“三少爷说得对。”胡成林说,“我什么时候去呢?”
“最好明天出发。”郑国忠说完,站了起来,“好好准备准备!”郑国忠说完,离开了洪家铁铺。
郑国忠派江小杰去了县城后,第二天就把颜如玉带了回来,她是穿着男装回到风流镇的,头戴着一顶礼帽,一条围巾围到下巴。
颜如玉这身装束,就连商铺的仆人都没认她出来。颜如玉进了卧室,正要脱掉帽子,郑国忠走了进来,连忙止住对她,说:“别动,别动!让我看看!站我看看!”郑国忠一本正经的盯着颜如玉脸庞,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说,“就连我都认不出你来了,还有谁能辨出雌雄!”
“你这人,我还以为你发现了什么秘密?”颜如玉脱掉了帽子,用手理了理头发。
郑国忠小声问道:“事情办得顺利吗?”
颜如玉点了点头,说:“能不顺利吗?”
“我就相信,韩氏兄弟没有办不成的事情。”郑国忠非常高兴,他为颜如玉倒了杯开水,“喝杯茶水,压压惊吧!”
“你别小看我了。”颜如玉接了水,喝了一口,“我没怕过什么!”
“我知道你的胆识。”郑国忠兴奋的说,他顿了一会说,“今天,我要好好嘉奖你!”
“拿什么嘉奖我?”颜如玉盯着他问。
郑国忠略加思索,拍了拍胸脯:“拿我这身板吧!”
颜如玉格格笑了笑,嗔怪道:“三少爷,几天不见,啥时学起轻佻来了!”
“我不正经吗?你说,怎么样才算正经!我听你的。”
“你这人,几天不见,怎么就变得油腔滑调了?”颜如玉装着不高兴的样子。
“哈哈哈......”郑国忠开心大笑,“我怎么才算正儿八经!你要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我听你的。”郑国忠如一个玩皮的小孩子似的,他端着椅子,移步坐在颜如玉的旁边。
眼前这个女人,天姿国色。她神态朴实自然,没有花瓶女人似的矫揉造作,没有草根女人的土里土气。她有梅花的坚毅,有荷花的明净......郑国忠情不自禁,抓住她的手,把她搂在怀里。
一阵嘀嗒的脚步声往这边过来,接着是重重的一阵咳嗽声。郑国忠知道,这是舅父在提醒他,他老人家过来了。
伍百顾进了门,问道:“潘家二少奶奶,这几天,你到哪里去了?”
颜如玉答道:“去了一趟亲戚的家里。”
“对,应该经常出去走走。”伍百顾说,他接着对郑国忠道,“国忠,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郑国忠听了,随舅父进了会客室。
伍百顾坐下后,对郑国忠说:“国忠,潘家二少奶奶可是嫁过人的,你不要跟她过份亲密。”
郑国忠淡然笑道:“舅父太多心了。”郑国忠自嘲的说,“我一个瘸子,谁能看中我呢?”
“别太自卑了,你可是郑家的三少爷,只要你愿意,哪个千金小姐不愿意嫁到我们郑家里来。”
郑国忠笑舅父道:“舅父,你是不是太自信了呢?哪个千金小姐看得中一个瘸子!”郑国忠接着说,“舅父,我有一件事正想与你商谈。”
伍百顾坐到另一张沙发上,端着水烟袋,抽了几口,问:“什么事情?”
“我已经派胡成林与韩小六到河内去了,准备大量收购苎麻棉花。虽说我们的纺纱厂停产了,这个生意我们还得做。农民们现在都把棉花苎麻贮藏在家里,他们等着把它变成银元。我准备过几天去省城一趟,寻找销路,再购回一些日用品回到曲河一带销售。”
“这是当然。坐吃山空,不是我们郑家商铺所为。我们郑家的财富,是用勤劳的双手换取来的。应该着手恢复我们各个商铺的营运了。”伍百顾同意郑国忠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