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家大院在镇西北角,它是个相对独立的庄园,与河口镇相隔一两里地,与周围散卧着的茅舍也有一定的距离。潘富贵过高估计了土匪,他认为土匪这次要的是钱,要的是人。于钱来说,潘富贵是很低调的一个财主,他从没对谁说过潘家有钱。如果谁说潘家有钱,潘富贵会分辩说,潘家是高山打鼓,名声好听,甚至于说潘家穷得快要讨饭了。河口镇有的是大户,像郑家、李家,沈家、孙家,银元塞满了整个房屋,土匪为钱打劫也轮不到潘家。当然,土匪确实是想抢玉儿,而玉儿真的不在潘家,土匪不信,就让他们挖地三尺吧!
潘富贵没有像有些富人一样卷款出逃,他怕自己走了,家里的几只碗被人拿去,几只鸡羊被人宰杀。潘富贵没走,他要见机而行,金水河那边,保安团一排的王一鸣已经设立了哨所,这些当兵的人应该不是吃素的,他们肯定能抵挡一阵子,抵挡不住,再跑也不迟呀!潘家大院建了一座阁楼,楼高两丈有余,算是高层建筑,站在阁楼顶上,向东可俯瞰风流镇集镇全貌,向西边看到董家宗祠,向南看到河曲马路,向北看到是的沿江公路。潘富贵还算警惕,他安排几个家丁轮流站在阁楼上值班,如果西南的马路出现了土匪,立即向他报告。
土匪是午饭时分来到风流镇的,阁楼上的家丁看到西南边的马路上扬起了大片尘土,马上报告潘富贵。潘富贵上阁楼一看,大群大群的土匪骑着马像缺了堤的江水一样向河口镇涌来。几个家丁吓得哆嗦起来,潘富贵也没想到牛头山下了这么大的手笔,他也心慌起来,但他还是相信,有王一鸣的保安团在金水河连防守,土匪一时半刻攻不进来。潘富贵还是慎重其事,他马上吩咐家丁备上贵重物品,赶快逃跑。
而潘富贵过高估计了王一鸣的能力,这天,哨所的七八个保安队员喝得大醉,抵挡了几枪,像猴子一样向河口镇逃窜。土匪越过金水河,他们直奔镇西,包围了潘家大院。潘富贵装好几马车贵重财物,还没出门,土匪就撞开大院的大门,几十个土匪骑着战马蜂拥而入。潘家大院的男女霎时吓得喊爹爹叫奶奶,他们四处躲藏,只差没有地穴可钻了。
黄虎与王豹直取颜如玉所居的厢房,他们踢开门,内面空无一人,只嗅到一股令人销魂的香味。黄虎与王豹跑到潘富贵的卧房,从床子底下拉出了潘富贵与潘府老夫人。
潘富贵与老夫吓得哆嗦一团,如筛糠似的蹲在地下打颤,不敢看土匪们一眼。黄虎像猫玩老鼠一样把潘富贵提起,凶狠的大喝道:“老贼,塞西施在哪里?”
“我哪知道?”潘富贵可怜兮兮的说。
“你把我们的压塞夫人藏到哪里去了?”王豹凶恶的说。
潘富贵吞吞吐吐道:“她......她已嫁给了保安团长焦世雄了。”
“放屁!你跟老子不老实。”黄虎喝道,抓住潘富贵的衣领,一腿往潘富贵的胯下打去。
潘富贵疼得脸色灰白,他两手捧着胯下,哭着道:“好汉,好汉,我说的是实话!真是实话!”
“他妈的,你跟老子装熊!”
王豹抬起腿,潘富贵连忙说:“好汉,我说,我说!”
“快说!快说!”王豹的盒子枪对着他的头颅。
潘富贵唉声叹气道:“两位大爷,我真没骗你们,如玉真的嫁给了焦团长了。”潘富贵苦苦求道,“求你们放了我们,你要什么,只要潘家有的,你们尽管拿去!”
“我要的是潘家二少奶奶做压塞夫人!”王豹用枪杆顶着潘富贵的额头,大声说,“没有压塞夫人,我崩了你,我崩了你们全家,一个不留!”
“我家真没有二少奶奶。”潘富贵忍住伤痛,他指着早已吓得呆若木鸡的几个家丁,“不信,你问他们......听说,听说,如玉被牛头山大王抢去了。”
“她在牛头山?牛头山好汉吃饱了撑着?你这大胖子值得我们一瞧?你们这些丑八怪值得我们一瞧。快说,是谁把压塞夫人从牛头山抢了回来?”
“没有,绝对没有!”潘富贵举起右手,呜咽的道,“我发誓,我骗大爷半句,不得好死!”
黄虎烦了,他又猛然一脚,把潘富贵踢倒在地,接着砰的一枪,子弹穿透潘富贵的脚裸,潘富贵的脚当即鲜血直流,他疼得在地上翻来覆去。潘富贵伤着了骨头,在地上滚着,如上屠凳的猪一样声嘶力竭。
潘老夫人连忙爬到老爷的旁边,悲伤的叫道:“老爷!老爷!”老夫人跪在地上,磕头如倒蒜,向黄虎、王豹求情道:“二位大爷,饶了我们吧!我们真没骗你们,二少奶奶嫁出去后,一直没有回来,我们不敢得罪保安团,更不敢到牛头山抢人。”
王豹与黄虎交换了眼色手,王豹向众土匪挥手道:“抢了潘家,见钱抢钱,见人抢人。杀人放火,*掳掠,一概不论!如果大家不嫌女人长得丑,任你们把潘家女人一个个*至死!”
众土匪听了,大喜,他们一个个四散寻找猎物。一时间,女人尖声呼叫,男人哭声求饶。
“作孽呀,真是作孽呀!我们潘家是哪一辈子作了孽!”潘家老夫人跪在地上哭喊道,“上天呀,你为什么这么不公呀!我们潘家老实本份,从没得罪过人,为什么接二连三的厄运临头呢?”潘老夫人以泪洗面,一哭九拜。王豹的眼睛盯上了潘老夫人手中的玉镯,阴冷的目光盯着老夫人的面孔。
“不要喊了!”王豹大喝一声,潘老夫人立即停住。
王豹拉着潘老夫人的手,正要取了潘老夫人的玉镯,大傻子出来了。他边走边揉着眼睛,好似刚醒的样子,他大叫道:“娘,怎么回事,我们家来了这么多客人!娘,你为什么哭呀?为什么哭呀?是谁打你了?是谁打你了?爹,你在地上滚个逑呀!大男人了,别撒娇了!嘻嘻嘻......”
大傻子见王豹正脱潘老夫人的手镯,大傻子也识钱,也识宝贝,他见有人抢他娘的玉镯,立即搬起一条长凳,大骂道:“*个B,你敢打我老娘!敢抢我老娘的东西!”大傻子高举长凳,向王豹砸去。
“砰,砰!”王豹侧身放了两枪,大傻子一下倒在了血泊中。
“儿呀!儿呀!我这是哪辈子作了恶呀!”潘老夫人爬到儿子的身边,扑在他的身上,伸手抚着大傻子的脸。
王豹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大傻子,狞笑几声,他把枪收起,夺了潘老夫人的手镯,又伸手抓着潘老夫人的耳环,看了一会,嘿嘿笑了两声,用力一拉,可怜潘江氏吓得当场昏倒在地上,两个耳垂直流着鲜血。
王豹取了老夫人的手饰,又与黄虎一道窜到潘家大少爷的房间。一个土匪正在床上抢奸潘家女佣,女佣拼命在床上喘气。王豹、黄虎站着,得意的大笑。
正在这时,王豹闻到一股浓浓的酒香,王豹寻着酒香找去,猫腰看了看床底,床底有几个罐子,王豹搬出一个,他揭开罐盖,往嘴便倒,喝了一大口,才知不对,用鼻子闻了一会,闻到一股尿臊的味道。王豹把罐子摔碎在地,大骂道:“妈的个B,还是尿尿。”王豹怒起,抽枪对着一土匪压在身下的女佣,“砰砰”两枪,击中女佣的头颅,鲜血喷在上面土匪的脸上。王豹立即跑去厨房,舀了几瓢水,洗了洗沾着尿的嘴,他大叫道:“抢光潘家,烧光潘家!”
几十个土匪在潘家*掳掠半个时辰,把潘富贵家抢劫一空,烧了潘家大院,便兵分两路如饿狼似的从南北两镇门夹击风流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