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欲争吵,殿外,太监的通传声,忽然刺耳的传来,“吾皇陛下驾到,太后娘娘驾到……嫣妃娘娘驾到……”
满堂的朝臣女眷太监宫女,立时哗啦啦的跪了一地,齐声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宏大的古乐声想起,殿内,编钟齐鸣,楚云翼一身墨色的龙袍,与盛装的太后,及数位嫔妃,缓缓踏过了殿中央的红毯,一路上了主位,坐定,方才淡淡一语,“众卿平身。”
“谢吾皇。”
满堂公卿贵族,又齐刷刷的起了身。
叶寒天是与楚云翼同来了,在众人行礼的时候,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与叶青璃会意的一笑。
编钟响过,便是悠扬的丝竹,楚云翼作为皇帝,起身象征性的说了一段话,意思无非是为了迎接夕舞公主,同时还有梁王,最后便是君臣同乐云云。
这样的宴会,堂下的重臣先是有些拘束,但随着一队妖娆的舞姬入场,酒过三巡,气氛便开始活络开来。
而一些忧心国事的忠臣,趁着这个机会,也将憋了许久的话,直言不讳的说了出来:“夕舞公主,恕臣冒犯,直言相问,一年前贵国败于我赤月,作为条件,许下我皇,诸多矿产,可如今却是一拖再拖,竟是拖了一年的时间,如今又要与我赤月联姻,这帐,怕是就糊涂了吧,老臣愚建,这帐还是一笔一笔的算,好一些。”
当着众人,被如此的质问,夕舞公主的俏脸,微有些难看,她迅速递了个眼色给一旁的西门辅。
西门辅会意,忙笑着起身道:“这位大人误会了吧,我皇并没有许给陛下矿产,而是赤月向我黑水的所要,本来,我皇有意重修两国的关系,送些又何妨,但因数目太大,多少还要考虑考虑……在说,陛下还没有急,这位大人急什么。”
西门辅抬手,摇摇想楚云翼行了一礼,自是要看楚云翼对此的态度。
谁知那大臣也是个难缠的主,当即就道:“我皇英明神武,自不会这般心急……而微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却是不得不急,虽有些小家子气,说的却是正理,望西门大人不要见怪啊。”
西门辅嘴角一抽,被说的无言以对,不禁怒道:“那依这位大人之说,我皇一日不做出决定,夕舞公主便一日不得嫁入赤月吗?”
龙椅上的楚云翼,端着酒杯,看双方说的也差不多了,张嘴笑道:“西门大人不必动怒,陈爱卿平日就是性子急了一些,大人不要见怪,不是说君臣同乐吗?大家还是多喝一杯酒吧。”
说完,就将杯中酒一饮而下。
那陈大人见楚云翼都介入了,自然是点到即止,不过确是重重的给了西门辅一个警钟。
而这,只是整个宴会的开胃小菜。
叶青璃瞧着热闹,独自浅饮着小酒。
而身侧的风南空,却在这时,又悄无声息的得到了一张字条,趁人不备,迅速看了看上面的内容:茅房。
这是要他去茅房吗?
风南空狐疑的想,他小心的抬目,看向了西门辅的位置,却发现人太多,竟是帮看不清,罢了,意思应该不会差的太远。瞬间,风南空打定了主意,忽然很痛苦的握住了自己的肚子。
“啊……”
他低声痛叫了一声。
叶青璃立刻察觉了风南空的不对,扭头看去,就见风南空绝美妖娆的面容,微微的有些发皱,一面握着肚子,一边不情愿的道:“可能吃坏了东西,我得去趟茅房。”
“什么,”叶青璃一愣,随后放肆的一声嘲笑,“南空殿下,不是我说你,你好歹也是一国的皇子,见过世面的人,怎么吃点东西,如此的没出息?”
“你……”
他堂堂战神皇子风南空,何时被人这般玩笑奚落过,一时差点没给这句话噎的背过气去,无奈,眼下只能银牙暗咬,咽不下也得往下咽,若不是为了自由,打死他也不干这丢人现眼的事。
“我必须去趟茅房,你若怕我跑了,尽管跟来便是,”风南空狠狠的瞪了叶青璃一眼,起身就从后排,出了重华殿。
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宴会上,若风南空此时耍什么花样,绝对会比较麻烦。叶青璃思量了片刻,也跟着起身,尾随着风南空就出了重华殿。
“我跟你一起去,”此事透着古怪,鬼公子决不能让叶青璃一人置身危险。
重华殿外,禁军侍卫戒备森严。
风南空遣了一名小太监,就疾步匆匆的往偏殿,一处茅房走去。
一路上,风南空难耐的心,如擂鼓一般跳动,他不清楚西门辅准备如何救他,但他对自由的渴望,却是已经膨胀到了一个极点。
“这便是茅房,公子请入。”
引路的小太监欠身一礼,风南空一脸漠然的转过身来,望着紧跟而来的叶青璃,蹙眉道:“叶青璃,你还要跟进来吗?”
叶青璃明眸闪了一闪,痞痞的笑着,“这宫里幽怨的女人太多,南空殿下你生的如此绝色,又被封住了经脉,本小姐这不是怕你被那个冷宫的怨妇给拖进草丛,那个啥了嘛,你懂的。”
风南空又被这个女人,给气了个七窍生烟,“你不损我就浑身不舒坦吗?”
叶青璃俏皮的一吐舌头,“本小姐那有损你,说的都是事实……那个,本小姐的确不便进男厕保护殿下,东方羽,保护南空殿下不被那个啥的艰巨任务,就先落到你头上了。”
鬼公子蹙了蹙眉,想他堂堂江湖第一用毒高手,今日竟落得进茅房看守犯人的境地,也罢,为了叶青璃,他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辞,更何况就小小的茅房。
“南空殿下,请吧。”
“哼。”
重华殿内。
叶青璃前脚刚一走,相府席位上的纳兰雪,明眸微动,宽大的袖摆,一面饮酒,一面掩住了她眼底的一丝诡秘,“幽若,现在正是时机,你去吧。”
“是。”
身侧,一名姿色平凡的婢女,微一点头,就欠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