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凉不悦的微微蹙起眉心,因为工作的缘故,她特别注重隐私权,不会偷听别人说话,也不喜欢别人偷听她说话。尤其还是跟她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人,她觉得有必要把这件事开诚布公的说清楚。
回头看向顾斯年,“我们谈一谈。”
顾斯年挑眉,“好。”
两人在沙发面对面坐下,苏凉开门见山的就说:“我不会偷听你讲电话,希望你也尊重我。”
顾斯年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拿了杯红酒,闻言,轻轻摇晃高脚杯,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整个人显得神秘莫测,抬头看向苏凉,掀唇:“我不是故意偷听。”
这样的顾斯年,让苏凉觉得仿佛回到了两人关系最紧张的那段时间,他时时刻刻似在算计着什么,而她避之惟恐不及,所不同的是,这一次她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跟他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甚至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尽管如此,她依然有她的坚持。
“那就应该回避。”
顾斯年笑,“这个不是重点,你现在在转移话题。”
他自然并不是故意偷听苏凉讲电话,只是看到她讲电话的时候整个人显得很紧张,出于担心他才站定听了几句,倒是没想到那个让她紧张的人竟然是袁泰来,登时心生不悦,明明是他的女人,却在紧张另一个男人。
他不许!
他的话让苏凉觉得跟他沟通很困难,默了默,耐着脾气解释,“我没有转移话题,只是既然我们以后要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有些事还是说清楚的好,我不喜欢别人偷听我讲电话。”
“这是在我家,我是光明正大的听。”顾斯年义正言辞的狡辩,摆出一副我没错的姿态。
苏凉颇无语,怒了,瞪着眼睛就啐他,“你这是耍无赖。”
想她身为律师,自该是能言善辩,也善于抓住别人话中的漏洞,更有处变不惊的姿态,然每每面对顾斯年,在在是让她觉得十分抓狂,这个男人要不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让你恨的牙痒痒却拿他没有一点办法,要不就像现在,摆明了揣着明白装糊涂。
见她怒了,顾斯年反倒弯唇一笑,伸手在她脸颊上揩了一把,缓了声音道:“我们既已是夫妻,你不需要防着我。”
从他嘴里听到这句话,苏凉简直觉得可笑极了,不防备他,难道还要信任他吗,她怎么敢?
淡薄一笑,“我觉得你想太多了。”
顾斯年明显目光一黯,似是动怒的前兆,可盯着苏凉半晌,所有的怒气终于是化成了浅浅的一声叹息,“你终究还是不愿信任我。”
想起她曾经对于何凡宇的种种维护,他的心口有些发凉,虽然因为自己曾经的狂妄间接造成了黎娟的死亡,可谓对她伤害颇深,可何凡宇伤害她难道就浅了,下了药亲手把她送到自己的床上。
此等卑鄙行径,简直为男人所不耻。
可终究最后娶到她的是自己,他又觉得心里平衡不少,柔声解释,“我不想限制你,只是...受不了你跟其他男人亲近。”
好一句掏心窝子的话,苏凉本是蕴了满腹的怒意,此刻看着他状似深情的眸子竟也恍惚起来,心尖微微发颤,如果换作任何一对寻常的夫妻,老公对妻子说出这样一句话,做妻子的必然会觉得很甜蜜。
可他们...
她淡淡一笑,出言解释:“你想多了,袁总是我很尊敬的前辈。”
如愿听到她的解释,顾斯年也觉得心情大好,心情好了自然更会说好听的话,张口就说:“我也答应你,以后不会再偷听你讲电话,”苏凉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他又自发补了一句,“如果需要,我会光明正大的听。”
苏凉实在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试图就两人的婚姻关系再做一些约定,顾斯年好像知道她想说什么似的,放下高脚杯就站起来,笑着往厨房走去,“好饿,做饭吃。”
苏凉敢打赌此刻他的模样一定跟偷腥的猫一样餍足。
可不正是,顾斯年得意的摸着肚子,眉梢眼角的笑几乎要从脸上飞出去。
厨房,从顾家来的佣人见少爷和夫人正在谈正事,一时也不敢冒出来,缩在厨房把本来就很整洁干净的厨具又勤勤恳恳的擦了一遍,锅碗盆碟一件件都擦的增光瓦亮,看到顾斯年进来,低着头唤了声:“少爷。”
顾斯年扫她一眼,“去打扫其他地方,还是那句话,在这座房子里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一个字都不许往外说。”
“知道,我知道。”
佣人拼命点头,赶紧从厨房跑出来,闷着头没留神直接就跟进来厨房的苏凉撞在一起,头顶撞到下巴,痛的她龇牙咧嘴,不等叫出声,人已经被后面揪住领子直接甩了出去,只听顾斯年着急的连连发问:“怎么样,撞到哪了,疼不疼?”
苏凉下巴被撞,连带着牙齿磕到嘴唇,生生把下嘴唇给咬破了,沁出血珠来,一时疼的有些发懵,顾斯年已经心疼的伸手轻轻摸上她的唇瓣,满脸担心,“伤的怎么样,要不我叫陈男过来看一看?”
说着就要拿手机给陈男打电话,苏凉赶紧阻止他,“我没事,就是有点痛,缓过去就好了。”
算是硬伤,刚撞的那一下觉得很疼,现在缓过来真觉得没事了,偏生顾斯年依旧不放心,非要伸手一寸寸抚摸她的唇细细检查,他略带粗糙的手指拂过唇瓣,带来阵阵的颤栗,着实让苏凉受不住,伸手推开他,“我真没事,嘴里有血腥,去漱漱口。”
逃似的进了卫生间。
顾斯年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模样不觉咧开嘴角。
原也不过是一段小插曲,既然苏凉伤的不重,顾斯年也没有追究佣人的意思,偏偏,佣人刚做好饭把饭菜摆到饭桌上之后离开,陈男后脚就来了,怀里抱着一个大大的公仔熊,门一开就冲苏凉扑过来。
“嫂子,祝你新婚愉快,这是礼物!”
苏凉伸手接了熊,陈男却一直盯着她的唇看,终于在顾斯年越来越阴沉的目光下,他猛地一拍大腿跳起来,“我靠,老大,你属狗的,竟然把大嫂的嘴给咬破了,太凶残,简直太凶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