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不恶心先不说,要不是秦兰自己的流出来的,她也不会干的那么痛快。
满满一碗...
她流量挺大呀!
冯栏让我将稻草人剩下的灰烬,都扫进他拿来的竹筐里,随后带我出门,进电梯上到顶层二十八楼,再进楼梯间,将每层楼的防火门反锁。
这是朱姐想的主意,冯栏要承包楼梯间,可我们势必不能通知业主说,夜里有人在楼道抓鬼,便只能锁了门,不让他们进。
深更半夜也没人进,防患于未然而已。
一到二十八楼全部锁死后,再回肖老太家所在的八楼,就在楼梯拐角处,摆上她的遗像和供奉,冯栏看看表,十一点四十,便点了根烟,跟我闲聊。
我随口问他:“秦兰喝了一碗什么玩意?她的经血?”
“经你妈个腿啊,你恶不恶心?那是符水混着公鸡血!”
“别骂人,我不知道嘛!你俩上次到底聊啥了?她咋那么听你话,你让干啥就干啥!”我淫笑两声,说道:“你俩别是有一腿吧?”
冯栏揉着额头说,无奈道:“大哥,她三十三了,你当我和你一样?”
“老归老,玩技巧嘛!你当然不跟我一样了,我不到二十,你虚岁都三十了,你还嫌人家老啊!”
“我他吗就是落了牙,歪了嘴,瘸了腿,折了手,变成一条八十岁的老狗,也照样喜欢十八的,你别跟我扯那没用的,肖老太马上就上来了,你扪心自问一下,到底有没有骗过我?”
“没有!”
“行,你还真是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硬邦邦一粒铜豌豆,我欣赏你!”
冯栏脸上挤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将装着灰烬的竹筐递给我:“来,把这玩意放到肖老太摔死的位置,然后到四楼台阶上给我打电话。”
听他说的阴阳怪气,我哪敢接竹筐,无比委屈的求他:“冯师傅,我真没骗过你,你就别玩我了行不?”
“没玩你呀,只要你没骗我,什么事都不会有,来,把楼梯间的钥匙给我,快去吧!”
冯栏如此说,尽管我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却只能照他的话去做,提着竹筐下了几个台阶,我想再跟冯栏说几句话,可转过身先看到的却是摆在柜子上的肖老太的遗像。
不知道是不是气氛影响,黑白照中的老太太的笑容,让我觉得有些阴森。
而坐在台阶上的冯栏也在笑,与肖老太给我的感觉,一模一样。
我猛地打个哆嗦,不敢再说,向下走去。
竹筐提把上系着红线,另一头绑在肖老太遗像上,红线长度足够我从八楼拉到二楼,我是越往下越觉得恐怖,喊了几声冯栏的名字,他也不吭声,故意吓唬我,好不容易捱到二三楼之间,我将竹筐放下,撒腿往上跑,脑海中不可抑制的幻想肖老太伏尸楼梯的场景,简直快把我吓尿了。
跑到四楼后,我蹲在墙角里,给冯栏打电话。
“竹筐放好了,现在怎么做?”
“没事了,你在四楼等着就行。”
“那咱俩聊一会吧,我有点...喂喂?”
冯栏不由分说的挂了电话,我在心里把他全家祖宗的操翻了,却也只能抱着胳膊,缩在墙角,实在找不到安全感,又从怀里掏出罗盘,求师父保佑。
隐隐约约,我听到楼上响起叽里咕噜的嘟囔声,是冯栏又在念咒,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只能等着。
就这样过了两三分钟,那根软趴趴落在楼梯上的红线,在我眼前渐渐绷直。
这样的场景已经见过一次了,冯栏曾用红线和铜钱,将刘老太的尸气传递到公鸡身体了。
却不知这一次,他又在传递什么?
我紧张起来,四下张望,无意中看到怀里的罗盘,顿时有股凉意从后背蔓延到全身。
许多人都在电影或者小说里看到罗盘有指鬼的作用,但这是误传,罗盘是指南针的周围配上阴阳、五行、八卦,对气场的感应比指南针更加灵敏而已,指南针不是指鬼针,所以罗盘也指不住鬼,仅仅能验证一个地方有没有鬼,罗盘中间的天池部分,也就是那个指南针,一共有八种转动方式。
搪、兑、沉、转、投、逆、侧、正。
除正针以外,其余都是指针受到不正常气场影响而产生的异常动作。
比如搪针,指针摆动不定,说明此地有怪石深潭,古板古器。
投针,指针半浮半沉,则说明此地地下有阴宅古墓。
侧针,针已静止,但不归中线,说明此地有古刹神坛。
转针则是指针转而不止,说明有恶阴介入,怨恨之气徘徊不停。
说白了就是身边有鬼。
这八种针法统称奇针八法,其实没什么用,普通风水先生编出来唬人的,真正有传承的地师学的是七针八法,除正针以外的七种怪针,以及八种用罗盘转运化煞的方法,这个以后再说。
我低头看到的一幕,怀中的罗盘,疯了似的转个不停。
这是转针,说明有鬼在附近!
虽说冯栏就是要把肖老太请上来,可他也没说请上来之后,我该做什么,一想到有鬼在附近,我赶忙朝楼上喊:“冯师傅,肖老太是不是来了?我现在怎么办...你倒是说句话呀!”
他不回应,我只好打电话,并决定冯栏不接,我就上去找他。
可他接了。
他接起来之后,用那毫无感情的音调说了一句话。
“吴鬼,秦兰给我十万块买你的命,你跟肖老太下去吧!”
一声草泥马还没骂出口,冯栏挂机,随后我听到防火门打开又关上,以及钥匙反锁的声音。
我大骂一声操,边骂冯栏边往楼上跑,跑到七楼与八楼中间时,便看到楼上蹲着个人。
她背对着我,身穿老款女士粗布西服,低着头,不知做什么,我试探着问一声:“冯...冯栏?”
那人豁然扭头,这时我才看清她左手捧着给肖老太的素供碗,右手握着红筷子,而那张脸无比粗糙,粗糙到难以形容。
简直就是一把干草硬拼出的老太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