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烟罗,刚才本王……”急切地,南宫瑾出声解释,他那声厉喝并不是针对阮烟罗,而是针对……另一个,根本不像是阮烟罗的人。
但刚说出口他就定住了,那两个人明明就是同一个,她们都叫阮烟罗,而阮烟罗现在就站在他的面前。
他心里的那种感觉,根本说不出口。
阮烟罗微微笑了,非常平静。
她开口问道:“瑾王,你喜欢的,究竟是阮烟罗,还是只是疯病好了的阮烟罗?”
南宫瑾说不出话。
阮烟罗又问道:“是不是如果阮烟罗的疯病没好,你根本就不想娶她?”
阮烟罗用的不是我,而是第三人称,可是此时的气氛太凝重了,南宫瑾根本没察觉出其中的异样。
他仍然闭着口,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阮烟罗说的一点也没有错。
如果不是她的疯病好了,让他看到一个和以往不同的,充满独特魅力的阮烟罗,他根本不会对她表达关注,也根本不会想要娶她。
虽然南宫瑾不说话,阮烟罗却已经由他的表情看出了他的想法。
她注视着南宫瑾说道:“瑾王,我以为,喜欢一个人,便当喜欢她的全部,无论她是美或丑,亦无论她是疾病,或者健康。”
南宫瑾眉头紧皱,说道:“阮烟罗,这对本王不公平,没有人会喜欢上一个疯子。”
阮烟罗一笑,冷静说道:“我可以不在意瑾王不喜欢以前的阮烟罗,可是我不能原谅瑾王一边说着喜欢现在的阮烟罗,一边在阮烟罗又表现出疯癫的状态时,避之唯恐不及。”
南宫瑾语塞,他刚才的表现确实差劲了点。
“本王只是有些措手不及。”南宫瑾沉声否认。
“不是。”阮烟罗摇摇头:“瑾王是根本不懂得对待一份感情的态度。”
“你凭什么这么说?”阮烟罗的一针见血,让南宫瑾几乎恼怒。
“因为瑾王的所作所为。”阮烟罗丝毫不在意南宫瑾的怒气,平静的说道:“你可以不喜欢阮烟罗,但你不该带着别的人来践踏她的感情。瑾王,这才是我真正不能原谅的。”
“阮烟罗,是你欺负惜文在先!”南宫瑾说道:“我只是带她去讨回公道,这就是践踏了你的感情?”
“瑾王真的调查过谁对谁错吗?还是仅仅因为杜惜文的一面之辞,就上门来兴师问罪?”阮烟罗挑眉问道。
南宫瑾再次语塞,他对阮烟罗向来印象不佳,的确是只听了杜惜文的一面之辞。
“就算退一万步说,真的是我错,瑾王上门来讨公道。那么妻妾同入呢?”阮烟罗说道:“瑾王说这句话的时候,可有考虑过烟罗的心情?”
阮烟罗病好了以后,每次和南宫瑾说话都是针锋相对,从来没有好好交流过,南宫瑾没想到她是如此咄咄逼人。
这种态度让南宫瑾很是不爽,他一挥手说道:“就算妻妾同入,只要大婚之夜本王宿在你那里不就行了?”
阮烟罗心头忽然涌上深深的失望和疲惫,南宫瑾男尊女卑三妻四妾的观念根深蒂固,根本不知道他错在哪里。
按捺下心头的不适,她再次问道:“瑾王,如果我说,我希望你不要娶杜惜文,我希望你此生此世只有我一个,只要你许我此事,我便愿意试着重新接受你,你……会不会答应?”
这些日子以来,南宫瑾受够了阮烟罗的冷落,从来想不到阮烟罗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无法否认,这个交换,对他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可是与此同时,他又觉得不甘。
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就是被教育着要当王者的。
他知道,有一天他会登上最高的那个位置,会拥天下江山,会有三宫六院,根本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
而且,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最平常的事情。
他的确是对阮烟罗有不一样的感觉,可是,阮烟罗要的太多了。
“阮烟罗,你太贪心了!”南宫瑾冷下眉眼,冷声说道:“你别忘了,是你求着要嫁给我,不是本王非要娶你。”
阮烟罗瞳孔骤然一缩,在他心里,就是这样看待郡主的感情的。
这份婚姻,是郡主求来的,而他,不过是施舍。
多不平等,可笑她还觉得自己即将做的事情过分,想再给他一次机会。
只要南宫瑾心中有一点郡主,只要南宫瑾对郡主的感情有一点点尊重,她就收手,换一种更温和的方式来处理和南宫瑾的婚约。
可是南宫瑾太让她失望了。
声音在刹那间冷下来,阮烟罗问道:“这么说,瑾王是不愿意了。”
“若是你听话一点,本王可以答应你,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会是本王的正妻。”、
南宫瑾现在是皇子,许多话不能说的太明白,但这句话却几乎已经在向阮烟罗承诺,只要有一天他为帝,阮烟罗必为后。
他希望阮烟罗能听懂,也知道他的心意。
阮烟罗却只是一笑,一个施舍来的正妻,她才不稀罕,就是接受了,也不过是对郡主感情的侮辱。
她眉梢一挑,打量了几眼南宫瑾说道:“我看瑾王今日气色不错,也许会走桃花运也说不定,若是遇见了,可千万要把握好。”
“阮烟罗,你这是什么意思!”南宫瑾怒了。
他许了她那么大一个承诺,她却好像要把他推给别的女人。
阮烟罗下巴微抬骄声说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说完,一转身进入宫门,再不给南宫瑾和她说话的机会。
走在偌大的宫殿里,虽然四处灯火通明,但阮烟罗还是感到一丝孤寂从心底泛起。
刚才她假装又变的疯疯癫癫,南宫瑾那么明显的躲避和嫌弃,她是受伤了的。
虽然她一再告诉自己那是郡主的感情,可是当南宫瑾真的不要她的时候,她还是会觉得难过。
她总是觉得奇怪,这具身体的感情对她的影响太大了,就好像她是真的经历过那些事情,体会过那些感情一样。
可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越发想要为郡主讨个公道。
贪心的不是她,而是南宫瑾,美人与江山,哪一个他都不想放弃。
可是很早很早之前,她就透过南宫暇跟南宫瑾传过话,这二者,只能取其一。
既然如此,你想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那我,就让你像个女人一样嫁出去!
南宫瑾,我真的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没有抓住。
所以,怨不得我。